gu903();檀朋嘿嘿乐了:“将军,那咱留不留活口?”
“留。”封垏将装着水的酒坛子放在地上,伸了一个拦腰,“唐僧肉好吃,妖精们还懂得请奶奶邀姥姥的,举族欢庆一下。小破王虽然不能延年益寿,但也是咱未来的军饷,带回去给官家瞧瞧,别亏待了咱们兄弟这么多些天的辛苦。活捉小王,咱喝真酒!”
檀朋大声应道:“得令。”便直愣愣地往外冲。
封垏也不急,慢条斯理地磨了磨刀,待帐篷外刀光剑影焦灼之时才慢慢挑开帘。檀朋正在与契丹新君搏杀,年轻的帝王八尺多大汉,身上最不缺的便是持久与耐力,很快檀朋便处于劣势。
封垏朝着新君吹了一声口哨,笑问:“你就是小王吧,久仰大名。”
恍地一听,还以为封垏骂人呢。就算没骂人,小王的称呼也让新君怒火冲天。老契丹王与封垏智斗这么多年,一直传言这位遇神杀神撞鬼嗜鬼的将军如何狂妄自大,新君早就想会一会他。果真开口便能直戳他命脉,他最讨厌人看不起他,觉得他处处都不如老契丹王。
于是怒火积聚,新居提刀便与封垏硬碰硬。
封垏起初还有些轻慢,可是新君不容小觑,几番下来,堪堪避过的刀光剑影险些将他伤到。这就让封垏很不高兴,冷哼一声道:“你知道我平生最喜欢什么吗?”
新君重重地吐了一口痰:“你喜欢什么关本王屁事,等着跟阎王爷去说吧。”
封垏冷笑一声,出手便是狠招:“你爷爷我最喜欢听自己女人的话。”
霜莳说不准他受伤,要完完整整地回去。封垏记在心里,记得牢牢的。可惜啊,偏偏有人来挑战他的耐性,这刀光无眼又无情,若是真伤到他,他怎么跟姑娘交代呢。
新君哈哈大笑几声,瞧不起似地道:“我还当你那扬名万里的名声是真材实料呢,不过是听女人话的软耳朵根。呸,本王瞧不起你。”
封垏呵笑一声,这么一笑,连檀朋都停了下来。
本来还能留着小王八一命,看来啊,能留口气就是菩萨显灵了。
封垏如霹雳,刀刀直戳新君命脉。新君躲闪不及,左胳膊右手被生生砍到白骨,手中的祖传弯刀当啷落地。封垏还觉得不够,又挑断新君两只脚筋,新君便如脱线的风筝,衰败跪地,只有头仰着,是不可置信和彷徨不堪。
封垏啧了一声,刀尖抵在新君的脖子上,摇了摇头:“你说你说点什么不好,非得说点我不爱听的。软耳朵怎么了,比起你这浑身上下都直不起来的废物来说,我这样的才有人疼爱。”
檀朋没忍住笑,噗嗤乐了出来。
将军这脸皮越发厚了,生怕别人不知道您有人关心似的。
不过如此云淡风轻,鼓足了营内弟兄们的军心,将契丹精锐部队都收拾完,便有熬不住的将士请命去直屠辽军大营。
擒贼先擒王,既然小王八都已经被降服,那剩下的虾兵虾酱便也没有什么可畏惧的。封垏驭马先行,夜幕下,难掩雄心壮志的弟兄们发亮的眼瞳。憋了半个多月之久的恶气在这一晚得到救赎,封垏统领下的大军节节战胜,辽军败溃潜逃,被强占的幽云十二城又被收于麾下。
封垏命一部分将士收拾残局,檀朋和几个副将押解俘兵回京,他自己则趁着星光未散,拼了狠劲往邺都府衙赶。
封垏头一次觉得活着这么有奔头,他深陷黑暗中,霜莳就是一束光,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等着他。他越着急,越嫌弃马行的慢,略一用力,马失前踢,将他摔了出去。
封垏的额头被石头磕破了一块伤口,血稀稀拉拉地往下掉。封垏擦了一把,重重叹了一口气,与那只半死不活的马抱怨道:“躲得过刀光剑影,却躲不过你马失前蹄,瞧瞧,还是受伤了。”
封垏疼点倒是不怕,怕就怕姑娘瞧见又是一顿不安。果不其然,霜莳瞧见一身血污脸上还带着伤的封垏,紧紧咬着唇,脸色很是不好。
封垏笑了笑,安抚道:“你别看我身上脏,这都是别人的血。”
霜莳吸了吸鼻子,抬眼看他的脸:“那你脸上也是别人的血?”
封垏碰了碰磕破的伤口,笑道:“这个是不小心蹭伤的,无碍。”
霜莳取来药膏,沉着脸给他收拾好伤口,才粗声粗气道:“你说你,不仅是穷官,身体还脆弱,唯一的优点便是你这张脸,现在还破相了。”
封垏仰着脸,笑意横生:“怎么,这么嫌弃我?”
“嫌弃死了。”霜莳存了一肚子的担忧,在看见封垏这一刻才尘埃落地,可是见他受伤还是忍不住心疼,虽然说着违心的话,可是神情却出卖了她。
封垏一把将她拢进怀里:“嫌弃也没用,就算残了,你也跑不掉。”
霜莳顺势锤了他两下,泄愤般道:“就应该打残你,这样你就可以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哪也去不了。”
封垏笑:“怎么,还想圈养我?”
霜莳轻轻嗯了一声:“嗯,我养着你。我们一起回江都吧,我做我的珠池买卖,你呢,就做好准备入赘。”
姑娘撩人不在姣好的容颜身段,也不在柔若无骨的春情,全在一字一句之中,封垏这一刻甚至觉得入赘并无不可。
可是身上还有担子,想要与她过上安稳的日子,还有许许多多的障碍。封垏没说话,霜莳却突然笑了:“你想什么呢,还真想让我养你啊。我韩家的软饭是那么好吃的吗?”
封垏笑了,笑得满心宽慰,也满脸色气。
用头拱了拱姑娘起伏的柔软处,舔了舔唇,直白道:“又软又香,这饭巴不得赶紧吃。”
作者有话要说:这位是我写过最变态最不要脸的男主了,真是委屈我们小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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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战俘入京,祯明帝大喜,大赏官兵,尤其嘉赏封垏。良田肥畜、金银珠宝,还特别赏下两车锦缎绸罗给霜莳,算是承认了霜莳的将军夫人之实。
不过该继续办的差事还得办,三镇叛乱之势略有缓和,其中两镇因得知封垏举兵来平定叛乱,吓得立刻投降,唯有风翔城节度使袁有才最难攻克,退守城中闭门不战。
封垏命令将士们将风翔城围起来,封锁风翔城三个城门,檀朋守东门,另一位王姓副将守西门,封垏镇守南门,独留一个北门空着,未安排兵力。
霜莳主仆在屏风后面听他们排兵布阵,金雀递过来包好的核桃仁,小声问道:“为什么留一个门呀,那要是打起仗来,人家不是正好有地方可以逃吗?”
霜莳淡笑不语,吃了两个核桃仁,将剩下的都还给金雀:“乖,你也吃点,这核桃补脑子。”
金雀更加迷糊了,缓了缓才愁眉苦脸道:“姑娘,你嫌弃我笨!”
霜莳笑了笑,耐着心跟她解释:“你听过狡兔三窟的故事吧,那兔子急了也咬人的道理也应该懂吧?”
金雀点头:“都明白,那跟留北门有什么关系?”
霜莳笑道:“你说,如果将兔子的两个窝都堵上,剩下一个窝,你手欠地去掏人家兔子的窝,它会不会咬你呀?”
金雀点头:“那肯定的呀,我才不会傻兮兮地去掏兔子洞。”
霜莳又问:“你想一想,现在袁有才就是那只兔子,我们把他四个城门全都关上,他会怎么样?”
“抵死反抗?”金雀更不明白了,“反正也要打仗,那为什么不直接杀进城?”
霜莳往金雀嘴巴里塞一个核桃仁:“风翔城比邺都还大,里面的百姓甚至比汴京的百姓还多,硬闯恐怕会伤害到无辜的百姓。不仅如此,风翔城节度使早有叛意,囤兵囤粮了这么多年,守城容易攻城难,如此情况下强攻,耗损之大,于咱们不利。”
金雀哦了一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霜莳道:“留一个门主要有两个考量,一是为了给城中老百姓一个可以逃离的出口,二是为了让袁有才放松警惕,不至于猛虎反扑将局势搞僵。”
金雀明白了,啧啧道:“若说打仗,还是将军厉害。只是我不懂,将军不是习惯大开杀戒吗,怎么这回这么温和?”
霜莳抿唇没说话,封垏正好越过屏风过来,听到她们的对话笑了笑:“钝刀割肉,不是更疼?”
金雀缩了缩肩膀跑远了,论变态,将军还是龙头老大。
霜莳将包好的核桃仁递给封垏,封垏没接,伸脖张开嘴:“你喂我。”
霜莳没动,娇声问道:“凭什么呀?”
“凭我凡事考量周全。”封垏靠得更近些,“你不让我受伤,我干脆就不打仗。袁有才再有能耐,也耗不了多久。正好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休息,带你去看看山游游水,把蹉跎的时间都补回来。就凭这些,你喂还是不喂?”
霜莳甚是粗鲁地将核桃仁塞进他嘴里,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快吃吧,有说这些话的功夫,早就吃完了。”
封垏吧唧吧唧嘴:“自己吃的哪有夫人喂的香。”
霜莳轻捶了他一下,羞赧道:“什么夫人,你莫要乱喊。”
封垏拉着霜莳的手,用巾帕子擦干净,从容道:“就算我不喊,整个军营都知晓你是我夫人。官家赏给你的布料子快到了,回头你选一选,让檀朋带着金雀去城里给你做几身衣服。”
霜莳笑着应下:“虽然我有些害怕官家,但是新衣服还是要穿的。”
封垏笑道:“等收拾完袁有才,我就去官家那里讨封指婚书回来。金银行也有我的存帐,这些年的俸禄没怎么动,足够让你过上无忧无虑的日子。你那个江都的珠池生意,我看就交给方越他们两口操持,风吹日晒的,我担心你受累。”
天下之人都说封垏残暴冷血,只有霜莳知晓,他冷厉的外表之下,藏着一颗温柔的心。他有筹谋,关乎于他们俩,未来可遇可期,处处都隐匿着他的疼爱。
霜莳替他揉额,曼声道:“以后的事情就顺其自然,你不要想太多。这些日子都在连轴转,你不累,我都替你累。一会儿安心歇着,我去给你炖些汤来。”
封垏不撒手:“在这陪我,别干那些乌七八糟的活。以后买一堆女使让金雀教着,你就踏踏实实当甩手掌柜,把之前受的委屈都补回来。以前没人疼你,我来疼你,什么也别干,也什么都别怕,有我呢。”
霜莳喉咙梗了一下,无限暖流在心里打转,却没顺着他说:“珠池的生意不能交给外人,爹娘一辈子的心血,我要承袭过来,要做下去,也要做大。况且你那点钱连汴京的院子都买不到,宜园小,住不下太多人。”
封垏回道:“行,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等我俸禄存够了,给你买大房子。”说完打了一个哈切,“丫头,等我慢慢来啊。”
霜莳轻拍他的胳膊,小声劝着:“嗯,知道啦,你睡一会儿,我一会儿喊你。”
封垏紧皱的眉峰缓和下来,没一会儿便坠入了梦乡,只是手劲依旧很大,霜莳的手被握在温热的大手里,一直都没有松开。
风翔城百姓看到城外的飘荡的旗子,吓得连忙收拾家当往城外跑。一部分是怕刀剑无眼伤到己身,另一部分纯碎是看到了旗上那个黑色的狼狗标志。疯狗来了,就算跑得远远的,都有可能被凶残的犬吠声吓到腿软。
百姓一走,风翔城节度使袁有才便有些吃不准封垏的套路。按理说,他在城中属于瓮中捉鳖,封垏那只疯狗注定是要铁了心踏破城楼,那他在城中安置的陷阱便有了发挥的余地。
可是封垏却让军兵在风翔城外建起了堡垒,而且据探子报,不仅盖了房子,还养起了猪牛,种上了麦菽,就在风翔城外过起了日子。
袁有才要气疯了,这算什么事,这是完全没将他放在眼里。他要自立为王,哪有一个王者被一个将领如此漠视的。袁有才越想越激愤,于是带领心腹人马直奔出城,势与封垏决一胜负。
哨兵来报袁有才突然袭击,封垏放下手中刚宰杀的鸡,吩咐身边人:“传令下去,让弟兄们撤退。”
大军得令,檀朋与王副将带领将士一并撤退。
霜莳挎着自己的小包袱,恋恋不舍地看着刚宰杀的鸡。封垏见状又将鸡挂在飞腿的身上,笑道:“本来想给你炖鸡汤,看来只能凑合凑合,一会儿吃烤鸡。”
袁有才扑了个空,气得将三个城门口的屋舍良田都毁坏,骂咧咧地又回到风翔城内。
封垏叫来檀朋和王副将,架了松树枝烤了鸡和鱼,檀朋不甘示弱,拎着两坛烈酒,大笑道:“来,吃肉怎么能少得了喝酒,等袁孙子回去,咱们还得继续卖苦力。”
封垏摆了摆手:“你们喝。”
檀朋问:“咋的?怕不够喝?”
封垏看了一眼霜莳,悠哉道:“戒了。”
檀朋看了眼霜莳:“姑娘不让喝啊,也是,将军喝多了会跳舞,姑娘是不是被迫一起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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