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叔的掌上娇》TXT全集下载_13(2 / 2)

再次刷新页面可以跳过弹窗

丹娘轻声嗯了一声,感慨道:“其实更像他舅舅,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于丹娘来说,与弟弟失散多年,无疑是她心头难以忘却的遗憾。如今喜得麟子,像是将遗憾填满,满满当当的,只余下欣慰与感慨。

方越安慰道:“放心,终有一日,我会帮娘子寻回小舅子。”

霜莳笑道:“瞧你们这么恩爱,我都无地自容了。”

方越将孩子放到榻上,问霜莳:“今日那人不是太子派来的,姑娘可知来者是何人?某方才见他略有恍惚,似是与姑娘是旧相识。”

霜莳也没隐瞒,直言道:“是封将军,不是太子之人。”

方越没再继续问,他对封垏近些日子的癫狂有所耳闻,只是碍于太子的命令,没将这些事告知于霜莳。既然不会伤及到霜莳,方越便宽了心,又将视线落于丹娘脸上,柔情蜜意浓得化不开。

霜莳又细细嘱咐了几句,留下金奴送郎中和产婆们回去,这才出了方家。

封垏倚靠在门边,双眼紧阖,呼吸声渐稳,似是睡着了。霜莳越过他,头都没回地走几步,回首再看他,依旧是那个姿势。背膀颓然手杵刀柄,紧缩眉头粗布衣衫,哪还有往日的意气风发。

只有细看,才能在眉峰处发现不可忽视的凛然。

霜莳叹了一声,又走了回去,踢了踢他的鞋履,浮起一阵尘。

封垏慢慢睁开眼,惶惑地看着她,眼睛中的混沌化开,渐渐澄亮。微微扬起唇角,懒声道:“来了啊,等你好久了。”

霜莳居高临下:“想走想留都随你自己心意,与我何干?”

封垏动了动,牵痛肩膀上的伤。微微蹙眉,伸出手,央了一声:“想让你出来就看见我。”

霜莳别开脸:“我不想看见你,若无事,你赶紧走吧。”

“那我换个说辞,我想看见你。”封垏狡黠一笑,晃了晃手,“谢谢你没有丢下我就走。”

霜莳面无表情道:“你别乱想,我只是不想让你死在方家门口。他家刚有喜事,可不想因你沾晦气。”

小丫头说话,一句比一句狠,封垏听了直想笑。

笑她故作姿态,笑她口是心非,笑她还是在乎他的。

封垏其实没睡着,只是长久奔波,再加上身上带着伤,一时有些疲累,才坐下来闭目养神。他听到霜莳的脚步停顿声,走出几步后犹豫不决,最终折返,恶狠狠地踢了他几下。

跟猫爪子挠了几下似的,反而挠得他心情大好。

只是伸出去的手,得不到任何回应。封垏又晃了晃,压低声音道:“没劲儿了,起不来,你拉我一把。”

霜莳才不信他的话,转身,毫不留情地走了。

封垏笑了笑,起身跟在身后,慢慢地跟到了韩家别院。

霜莳回首,猝不及防的排斥眼神被封垏撞了个正着。小姑娘应是怨极了,脱口便开始赶人:“你还想跟到哪儿?这里是韩家,你若跟进去,小心我报官捉你私闯民宅。”

小刺猬又奋起反抗了,封垏幽幽开口:“没想跟进去,见你安全到家,我就放心了。你进去吧,我在外守着,明日你出门,还能看见我。”

霜莳不知道封垏怎么想的,难道这人突然有了新爱好,喜欢蹲守在别人家门口?

这可不能任由他胡来,先不说祖母会问,明日若被乡邻瞧见,没准又会从他嘴里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霜莳越发坚持驱赶,对着无赖一般坐在门口的人道:“我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我又不想看见你,你又何必如此。我不知道你究竟有什么难言之隐,是想劝我回汴京?还是觉得于我有愧疚之情,想弥补几分?不管如何,我都不想也不需要,你不必再如此执着。”

“都不是。”封垏定睛看着霜莳,一字一句道,“我怕你会突然消失,只有守着你,我才能活下去。小柿子,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霜莳本能地回道:“我会。”

封垏黑了脸,可就是一瞬间,又软了软嗓音,低叹道:“救救我吧,求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撒娇的疯狗最好命???

ps:最近真是太忙了,更新不稳定,让大大们的阅读体验变差了,真的抱歉啊!我会争取日更,如果实在更不了也会在有空时加更的,文不太长,后面都是甜甜的,希望大大们会喜欢~

第三十九章

霜莳实在无法消化封垏这番话,从耳朵里听进去,在心里打转了一个圈,最后归于一声淡笑中。

霜莳没有仔细想他话中的意思,曼声道:“我又不是郎中,没有妙手回春的能耐,治不了你的伤病。何况你这点小伤,用不着求人,贴两副药便可痊愈。”

说完又想起什么,质问道:“当初面不改色拿刀割伤口的架势呢,怎么就没了?”

所以啊,当初他那么逞能作甚么,如今连装装可怜都不行。封垏垂下眼,指了指心口处:“我这疼,郎中救不了,只有你能救。”

霜莳连看都不看,一脚迈入院门,将两只凶神恶煞的看门犬放出去,不带一点犹豫地将门扣上,半句话都没有留。

动作行云流水,封垏吃了闭门羹,散淡地笑了笑,轻喃一句:“小丫头这脾气,还挺冲啊。不过也挺好,以后不会再被人欺负。”

楚州埋有东宫眼线,封垏去寻霜莳的事情瞒不住,不足两日便被太子知晓。原本以为天衣无缝的一场戏,因有人提前戳穿,导致太子心情很是不爽。

一个是想要保护的人,一个是想要收拢的人,左右手一般重要,可是若握在一起,太子便产生一种想要摧毁的念头。

车三娘子旁观太子的表情,山雨欲来般,是不轻易能瞧见的狠戾狂暴。果然太子开口,毫无感情说道:“去将霜莳带回来。”

凶残的虎豹下达命令,车三娘子不敢反抗,只轻声问:“送到哪里?东宫吗?若是被圣人知晓,恐怕会......”

太子打断车三娘子的话,专横跋扈的滋味浓烈:“直接送到坤宁殿,与其让旁人告诉母后,不如让母后自己去处理。”

进了宫便没有自由可言,何况还是一向玩弄人心糟践人命的圣人。一个被儿子弄死的姑娘,突然又被儿子送到自己眼前,这种背叛与蒙骗的双重打击下,圣人怎可能会放过霜莳。

车三娘子不愿霜莳遭受不测,嗫喏着劝道:“不知殿下为何将霜莳送至宫中?若是稍有不测,殿下这些筹谋便都落空了。”

太子最大的筹谋,只有皇位,其他的都是登极之后的附属品。与皇位相比,霜莳不过是谋划路上的一朵娇花,若这娇花被旁人先摘了去,还不如经他的手亲自摧毁。

太子眸息瞬变,顺着茶盏清透的茶口浅饮,轻飘飘道句:“既然不属于孤,那便谁也不能得到。我们给李家的时间太多了,若还不上钩,适时找一把匕首好了。”

车三娘子心下一片凉意,不死心说道:“霜莳与李家毫无瓜葛,殿下是不是能通融一些,放她在江都自生自灭。”

杯盏脱手,摔在地上碎成两瓣。太子笑得凉薄寡淡:“火炎昆冈,玉石俱焚。不为孤所用,便没有留着的必要。车春,你应该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做。”

太子狠了心要将霜莳送进宫,车春没有理由也没有胆量拒绝。将消息递给方越,方越便来韩家别院寻霜莳商量对策。与往常不同,两只恶犬中间还站了一个人,面露凶煞,与恶犬惺惺相惜。

方越拱手,疑惑问道:“将军这是?”

封垏已经好几日守在韩家门口不动,乡里乡亲倒是想上来八卦,结果被封垏冰冷的眼神劝退,就连陈夫人请来的媒婆都被吓走了。方越不畏惧,对这位将军也没有先前的敌意,只是实在不懂他与犬同行为何意。

人称疯狗,封垏是也。他习惯这称号,便什么都不在乎。

也不解释,封垏轻抬眼,展露轻微敌意:“你又来?”

方越拱手道:“汴京来信,车三娘子身体有恙,吩咐某带姑娘回汴京。”

封垏皱眉:“回绝,就说霜莳也病着,不能大动。”

“实不相瞒,这理由上次用过了。”方越叹了一声,压低声音道,“还请将军放行,事不宜迟,某要与姑娘商量此事。”

封垏听言侧过身子,待方越进了院门,封垏也跟着进去。

霜莳正在与韩老夫人吃早膳,见二人一前一后站在院中,默默地放下筷子。韩老夫人的视线扫过院中二人,看向霜莳:“今日倒是肯进门了。”

这几日封垏充当门面,韩老夫人不止一次让厮使去请他进来。封垏客客气气地回绝,只说自己是戴罪之身,若霜莳不肯点头,他便不会打扰。霜莳又一副随他去的态度,韩老夫人便不再管,反正别扭是这俩人闹出来的,外人想解,也解不开。

今日倒是一声不吭地进来,怕是有什么事惊动了他。霜莳略微想了想,才起身说道:“许是珠池有事要处理,孙女先去问问。”

韩老夫人默许,待霜莳出了厅,才与王嬷嬷道:“你瞧这俩孩子,像不像老二小两口当初新婚的时候?”

王嬷嬷笑着点头:“二夫人生气时,二爷便在外头面壁思过。封将军这眼神最像二爷,像是长在咱五姑娘身上一样,都挪不动窝。咱姑娘呢,跟二夫人一样,嘴上不说什么,可那副软心肠掩不住。不然怎么日日让金奴喂狗的时候,多给将军送些饭菜呢。”

韩老夫人叹道:“霜莳这孩子,也就嘴硬骗骗自己。你去与陈夫人说一声,就说之前托媒的事先作罢吧。”

王嬷嬷笑着应道:“陈夫人那里早先还来托人问过,估计这会儿也琢磨出味儿啦,老奴这就带着谢礼去陈家。”

方越将车三娘子的亲笔交给霜莳,叹了一声才道:“姑娘,这应该不是车三娘子的意思,听传信的人说,是太子的意思。而且,此行如若去汴京,恐怕对姑娘不利。”

霜莳看完信,心里一片凉意。

车三娘子应是做了最大努力,却未劝动太子。太子执意,若霜莳去了,命运又重蹈覆辙,退身步在何处无处可知。若霜莳不去,为难的只是车三娘子,以太子的作为,恐怕车三娘子的日子不会好过。

没有万全之策,没有权宜之计,剑在弦上,就等霜莳的决定。

封垏一直冷眼旁观,见霜莳犹豫不决,冷声开口:“不许去。”

霜莳看了他一眼,赌气似地与方越道:“母亲在世时最惦记姨母,我不能因为一己私欲,害了姨母。你去安排车,我自己去汴京。你留在江都照顾丹娘和孩子,顺便帮我看顾祖母主仆。”

方越摇头:“姑娘,你可想好了,此行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霜莳郑重点头:“明知山有虎,偏上虎山行。不为别的,只因为欠债必须还钱,太子与我有恩,这恩情若不还,早晚有一日会转变为恨,惹怒他不会有好果子吃。不仅是我,还有你们,还有整个江都韩家。”

霜莳顿了顿,扫了一眼封垏,继续道:“甚至还有旁人。”

封垏微动,看吧,虽然在霜莳心里被归于“旁人”,但是还是有一席之地的。

封垏一改往日苦楚,心尖突然颤了颤,开口道:“你若执意去,那我便跟你一起走。若不想回李家,宜园一直有人照料,大可安心住进去。你放宽心,有我在,太子不敢动你。”

霜莳抿紧唇,对他这一番话有些恍惚。

好似前世,封垏说过最软的话,无外乎一句“有我在,你怕甚么。”就像定海神针,在霜莳失去金雀之后,空落凄苦的心突然找到了平衡。所以她将一腔柔情都依附在封垏身上,她不害怕,因为有他。

此时再听到这句话,已不是当初那个失去所有的自己,可心里还是抑制不住地颤了颤。不可否认地是,面对太子的强逼,霜莳确实恐慌。也因封垏的这句承诺,她的心又落回肚子。

霜莳短叹一声,执拗道:“将军的好意我心领,不劳烦您操劳,我自有打算。”

小丫头就一炮仗性子,窜出去不会拐弯,说起话来句句伤人,一点都不软萌可爱。可是封垏觉得这样比梦境中的要好许多,有种看自己孩子长大的感慨,伤就伤吧,反正都是他的罪孽,由着她便是了。

霜莳没敢告诉韩老夫人实情,只是说去探望车三娘子便回,韩老夫人只问:“那封垏跟着你一道回去?”

霜莳摇头,睁眼说瞎话:“他来去自由,想走便走,跟孙女无关。”

姑娘的脸颊飞起一层薄红,韩老夫人也不揭穿,只嘱咐道:“那我就放心了。”

入了夜,封垏只身倚靠在海棠树旁,头顶一盏残烛灯笼,脸上的坚毅与果敢外露,让人极踏实又安心。

韩老夫人指了指那身影,与霜莳道:“既然允了人进院,今晚便清个屋子让他去睡吧。省得明日赶路,舟车劳顿再折腾病了。你也劝劝,挺大的人了,有病就治,别拿自己身子不当回事。”

霜莳有些尴尬,嘟囔了一句:“您管他作甚么,他就喜欢那样,咱不管。”

韩老夫人笑道:“你心里有数,祖母累了,你也去安置吧。”

风吹海棠花落,封垏直勾勾地盯着霜莳,眼神里的炙热藏不住。见霜莳朝他走来,封垏直起身子,忍痛嗯了一声,才洒脱笑道:“怎么了?老夫人不愿意你走吧。不想去便不去,我就在这守着,就算太子来了,你也别担心。”

霜莳的神智被封垏的那声闷哼勾着,眼神顾盼游离在他的肩膀,最终没忍住,问道:“你的伤,还没好?”月月

封垏嗯了一声:“你又不救我,它怎么会好。”

瞧瞧这可怜的话,这倒全成她的不是了。

霜莳默默叹了一口气,转身就往闺房走。姑娘的身影决绝,封垏倒是习惯了,叹喟一声咬紧牙关,阖上眼睛独自品尝这熟悉的无情。

霜莳走了几步,脚步突然停顿下来,转身凶巴巴道:“过来啊,给你上药。”

月光洒白,姑娘清冷的声音,藏不住偷偷的关怀。

封垏顺着声音寻到霜莳匆匆逃走的身影,唇角没忍住,瞬时勾起一个如释重负的弧度。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