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叔的掌上娇》TXT全集下载_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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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志气满满,可霜莳还是清淡沉稳模样,只是笑一笑,回道:“慢慢来,难题总会迎刃而解的。”

作者有话要说:封狗回来一看,人没了,该多刺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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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马车驶出汴京城,霜莳心中豁然。

风中的清凉自然比城中的热浪让人平和,像是与以往告别似的,连一眼都不愿回头望。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一段凄惨的人生,被她留在这座城池中,远处日渐清净的路,才是她即将要踏上的归途。

车后是车三娘子请来的镖师,年轻的汉子,操着一口粗哑的声音,呵着闲人勿靠的狠话。金雀抖了抖,撇嘴道:“知道的以为是镖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山匪,吓死人了。”

霜莳笑了笑:“你害怕,别人也害怕。这样就没人来找我们的麻烦了。”

金雀点了点头:“早前让金奴往江都递信,老夫人虽没说什么,但是在江都与楚州边境安排了人接您。姑娘,老夫人还是疼您的。”

血脉相承,霜莳又没了爹娘,祖母对她的关爱相较其他的孙子孙女便多一些。此前送她至汴京避难,得知未得稳妥安置,祖母便毫不犹豫送了信过来。只是孩子大了不由己,老太太心里有怨言,不愿跟她亲近罢了。

霜莳知晓祖母的脾气,笑道:“回去撒撒娇,多哄几日吧。”

话音未落,马车停了。金奴在马车外说道:“姑娘,太子殿下在前面,您是否要下车?”

说不送,却忍不住,人还是来了。

太子驭马,停在相望亭前,看着霜莳一步一步走向他,脸上的笑意依旧淡淡的,像一朵凌波中生出的红莲,开得浓艳却也孤傲。

太子下马,眼波含情,热烈大方:“想来想去,还是送你一程。”

霜莳不想与太子有过多牵扯,含笑拒绝:“殿下事忙,过几日便是圣人生辰,下月又将迎娶太子妃,劳您相送实属不该。原本不想下马车的,只是盛情难却,霜莳万分感激之外,也别无他法。”

太子静静地看着她,叹了一声:“何必这么客套。”

霜莳从袖袋中摸出那只镯子,用帕子裹着托在手心奉上:“本来以为见不到殿下,便想托给河中城节度使转交给您。如今见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您还是收回去吧。旁的不说,这只镯子是皇家之物,若是戴在身上,恐怕会扣以偷盗之名,再被捉回来。好不容易能离开这里,我不想再回来了。”

这只镯子是圣人赐下的,太子原本打算送给太子妃。可惜这个太子妃不是自己喜欢的,即便给了,也是浪费心意。太子送给霜莳,一来是表明心中情谊,二来是将来有一日,若他能自如,还会有个理由再去见她。

可惜,这姑娘太聪明。知晓自己的心意,也明白自己的打算,可依旧划出楚河汉界,硬生生地断了他的去路。无疾而终的爱慕,宛如爱慕之情突起一般,都是他掌控不了的。

一如自己的人生。

何必还强留呢。

太子拿起那只镯子,连带帕子,冷着脸越身上马。居高临下地看着霜莳,扔下一句:“以后自求多福。”

一骑绝尘,太子越过霜莳,昂首挺胸离去。霜莳笑了笑,低声道:“挺好。”

待霜莳一行重新上路,太子才慢悠悠地从树林中出现。身后跟着的侍从叉手道:“殿下,还用不用派人跟着?”

太子心事重重,过了许久才道:“悄声护着她。另外,交代给你的事照办。”

侍从领命,太子静静地望了许久,才调转马头,往西去了。

封垏发现霜莳不告而别,是在七日后。从汴京到邺都,日夜不歇跑个来回,能跑死三匹马。封垏不想耽搁,什么整顿军务,警示契丹,封垏全然不顾套路,从军中揪出被辽军收买的副将,扒了皮挂在城门前,又迅速换了忠心的将领,这事就算终了。

回城路上,封垏甚至还派檀朋跑了一趟江都,将传说中的“家乡饴糖”买了回来。又细心将贴身的红柿手帕洗干净,将饴糖包在帕子里,才安心来到宜园。

迎接他的并不是姑娘温柔的面庞,而是紧锁的大门和空无一人的院落。封垏站在夜幕中,只听得到吵得让人心烦的虫鸣声,其他的,丝毫动静也没有。

封垏呵地一笑,将门重重扣上,驭马直接去了金银行。

车三娘子睡了,听到院外的争执声,披着衣服出了寝房。甫得看见封垏凶煞不可遏的神情,惊得吓了一跳。

车三娘子盯着他手中阴恻泛光的刀,吸了口气:“将军这是何意?”

封垏一副少废话的表情,眼睛扫过车三娘子,落在寝房门口,急问:“她呢?”

“金银行共有三百余人。”车三娘子笑道:“不知将军问的是谁?”

封垏将寒刀架在车三娘子的脖颈上,冷言道:“能在你这里自如行走的人应该不多。”

眼前的人要是疯起来,小命可不保。车三娘子小心翼翼回道:“霜莳?她回家了,没跟您提过吗?”

霜莳是李家养女,既然圣人提过一句,崔汝南便不可能再让她流落门外。

封垏顾自笑了一声,真不像他啊,遇事如此之急。

既然姑娘得了稳妥安置,封垏便没急着去寻。过了两日,封垏去李家看望崔汝南,未见霜莳身影,便似有似无地问了句:“听说小柿子回来了,怎么今日没看到。”

崔汝南凝眉:“何人说她回来了?自从出走至今,连个人影都没露过。原本以为她是个善心的,没想到竟这般心冷绝情。”

这话宛如惊天霹雷,封垏匆匆起身,一句话都未留,脸上的青色寒凉,稍一眼,让人心颤。

崔汝南追了两步,嗳嗳地喊了两声也未将他唤回。摇头叹息一声,忙吩咐女藻:“要坏事,快派人跟着他。”

封垏直奔金银行,大约前两次硬闯,今日金银行的守卫比往日严苛。封垏可不管这些,一路硬闯进了花榭。见太子临榭而坐,面露凝重。车三娘子则红着眼圈,哀容戚戚。

车三娘子见封垏步履匆匆,起身迎着,还未说话,两行清泪流下,哭腔道:“将军也得到信了?霜莳她……”

车三娘子泣不成声,太子将一方染满鲜血的红柿手帕放在桌上,低声喃喃:“回江都的路上偶遇不测,主仆三人,俱亡。”

心里因怒火建起的火墙突然崩塌,一如梦里看见她在他眼前笑着闭眼一样,心脏钝痛地恨不得想将全世界都杀掉。红柿染血,红得耀眼,宛如罗刹能直接索他性命。

猩红的眼,紧闭的唇,毅然决然的背影。封垏驭马前行,耳边的风声呼啸大乱,而他只有一个念头。

他不信。

第三十章

他不信。

她不可能死,她不能死。

他还没想好该如何改变自己,成为前世她喜欢的模样,她怎么就能突然离去呢。磅礴的雨倾下,骏马疲累跪倒在地,封垏被掀翻出去,落在一地泥泞里,原本俊朗的外表蒙上泥浆,唯独眼底有一行清净润泽的细痕滑落,很快便被肆虐的雨水洗刷掉。

李思安找到封垏时,他便一直保持这个姿势。铮铮铁骨弯腰驼背,手中紧握着一方帕子,乌黑的痕,看不清原本的样子。李思安用力拉了他一把,急道:“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在这荒无人烟的地跪着,能解决什么问题。”

封垏借力起身,却迈着沉重的步伐,又往前走了几步。

李思安急了,猛地拉他一把,壮汉宛如棉絮,又重新跌坐在地。狂风大作,暴雨倾倒,在一片嘈杂声中,李思安仿若听到男儿低沉的呜咽声,低下头细听,却只听到一句怅然:“我最终,还是没留住她。”

李思安毫不知情,只是嚷着嗓子大声问:“你说谁?红姐吗?红姐有消息了?”

封垏摇了摇头,也没解释。一口气没喘完,头一歪便直接摔进雨泥之中。

李思安和厮使手忙脚乱将封垏扶上马车,又派人急急请来太医,折腾了大半夜,人才悠悠转醒。

崔汝南坐在床榻为封垏擦拭额上的汗,见他醒了,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才叹息道:“你这孩子,自己身体不好不知道吗?这么大的雨天还要往城外跑,若今日思安找不到你,你这条命就完了。”

“死了也挺好。”封垏心中只有这个念头,若是死了,他拼命跑,兴许还能在黄泉路上看她一眼,甚至可以夺了她的孟婆汤,若再有来世,他希望她还能记得他。

就像他今生这样。

若是她不愿意,他记着她也行,那样的话就换他围囿于她左右,做那个处处讨好,处处迁就的人,只要她能长寿百年,就算让他早早死了,他也愿意。

这话不是什么好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丧气直接戳痛李家人的心。崔汝南摇头直喊“冤家”,李思安则皱眉,揣着小心问:“原本不想问的,但是实在忍不住。你这般不要命,难道是红姐出事了?”

崔汝南听言,脸上有惊又喜也有忧。殷切的目光落在封垏的脸上,见他深色的瞳中宛若死水无波,这才悟出,这孩子怕是动了真心。

封垏不言语,崔汝南吩咐李思安将太医送回去:“你们该歇着去歇着,我在这陪着说几句话。”

李思安想继续问,被崔汝南打了一个手势,才闷声出门。室内独留崔汝南与封垏,没有外人便不用拐弯抹角,崔汝南直言问:“可是霜莳那孩子出事了?”

封垏眼中的光转瞬即逝,又变成一滩死水。沙哑着嗓子应了一声,又摇了摇头,自我否定道:“一定是假的,我不信。”

崔汝南想问问封垏何时动了心,又因何动了心,是情投意合还是一厢情愿。可是人都不在了,再问这些毫无用处,也更容易往封垏心上捅刀,无奈地叹了声“可惜”,便好言安抚:“若是假的,你也不会怒火攻心,差点丢了性命。既然故人已去,哀伤几日便罢了。你若是有想法,姨母去给你寻个媒婆,汴京的姑娘那么多,霜莳那样的姑娘,不是没有。”

封垏苦笑。

他这个姨母可真是为了他好啊。

以为换一个人,好了伤疤便忘了疼么?夜夜梦回,就像是前尘往事,算下来,他与霜莳有两世情缘。虽然从未与她情投意合,可这老天赏赐下的情缘,摧人心魄的哀伤,哪会有人能替代得了她。

封垏想啊,霜莳当初毅然决然从李家搬出去,无非是真心换不来真心,有这样一位凡事先考虑己身的主母,霜莳的日子大约很难过吧。

自己还那么混蛋,怀疑她,质问她,甚至从未给过好颜色。被弃子一般对待,彻底冷掉的心,想要捂热哪有那么容易。他还天真的以为慢慢来,她有一日终会朝她放下心防,可惜啊,没人再等他。

封垏猛咳一声,口腔中的咸腥味蔓延,牵扯得心钝痛,像被千军万马夷平一般。

封垏起身,不顾崔汝南的挽留,面色铁青道:“今日当值,大内无统领,恐会生事。姨母早些歇息,改日再来探望。”

皇宫中的夜色更深,刚下过雨,靴子踩在上面,连激起的水花都是凉的。檀朋跟在封垏身后,将军的背不似往常那般宽厚结实,微微颓着,像是饱经风霜的老汉。

有不长眼的黄门险些撞到封垏,吓得磕磕巴巴跪地讨饶。若放在往日,封垏会直接将人擒拿,质问他因何在宫中慌张奔跑,若不问个一清二白便不会放人。今日奇了,将军竟然权当没看见,一步一个脚印走向夜幕里,若是再提个灯笼,活像索命的黑无常。

檀朋觉得怪,控制不住嘴巴,直接问:“将军今儿怎么了?被黄鼠狼将魂勾走了?”

封垏起初没搭理他,听到黄鼠狼三个字,回首猛地锤了檀朋胸口一顿,惹得檀朋呲牙咧嘴:“将军若是再这样对我,下次便不帮您跑腿了。天晓得我去江都这一趟,遇到多少诡异的事。”

听到江都二字,封垏回神问:“都有何事?”

“就霜莳姑娘说的那个饴糖,我从楚州一路问到江都都没寻见。您不知道我最终在哪儿找到的吧,在京都长街糖水铺。掌柜的说,这糖只有咱汴京有,别处并无分店。”檀朋满脸怨气,“我当霜莳姑娘是个老实人,没想到连将军都敢骗。”

封垏苦笑,小狐狸就是小狐狸,哪怕给你捧着糖诱惑你,也会在上面撒上一把咸盐。

檀朋见封垏笑了,以为眼前的将军也是这样想的,便添油加醋道:“下次若让我碰见她,一定好好说道说道。”

封垏的脸上变了颜色,眸中的风雨欲来,吓得檀朋一哆嗦:“俺知道了,俺保准什么都不说。”

封垏皱眉,缓了缓才问:“还有何事?”

檀朋撇了撇嘴:“我在楚州边界目睹了一件事,一堆老爷们围着一个马车,往马车上倒油,然后点了一把火,直接将马车给烧了。我听另外一个路人说,那马车里有位年轻貌美的姑娘,还有厮使和女仆,好像说是犯了事,朝廷命官就地处理了。一个姑娘能犯什么事,这些人可真心狠。”

封垏突然回首,阴恻恻地盯着檀朋,吓得檀朋一哆嗦。以为封垏会嫌他为何还有时间游哉看乐子,忙解释道:“马想吃草,我就歇那么一会儿,没敢多耽搁。”

封垏慢慢踱近,周身的寒凉之气袭来,檀朋是个大身坯子,在他面前却显得异常弱小。檀朋瑟瑟,转瞬衣领被抓住,冰冷的盔甲被封垏当个纸片一样被紧紧攥住,不给他留一丝呼吸的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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