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叔的掌上娇》TXT全集下载_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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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莳想摇头,可是两个人之间没有半毫余地让她动弹,情急之下,霜莳将手推至封垏胸前,郑重道:“依我看来,那太子是坏人,表叔千万要小心堤防。”

一双手温温热热的,抵在胸口处,穿透夏衫直通心底。这些天的梦境突然闪现,封垏突然觉得灼热难耐,松开手大口喘着粗气,脸颊上已是出满了热汗。

霜莳忙取出帕子,勉强壮着胆子递过去:“表叔,擦擦汗吧。”

帕子上的红柿红得灼目,封垏将帕子接过去,哑着声音问:“江都织绣喜用红柿?”

霜莳抿唇笑了笑:“商贾之家不如名门望族,姑娘家不擅女工也不丢人,因此我母亲从未教过我。这绣活都是祖母后来教的,瑰丽奇巧的绣样太繁复,我只学会这么一样。正好名字里有个莳字,便一直这么用着。”

霜莳觑了觑封垏的表情,垂下浓睫道:“想来表叔也是看了这帕子,才喊我一声小柿子吧。”

封垏微微动了动,身上的冷汗落了,才蹙眉道:“不过看你在李家处处逢迎讨好,像一捏就碎的软柿子。”

这话戳痛了霜莳的心,脸上的表情渐渐暗了下去。两世为人,费尽心机盘算着离开李府,可归根结底,在旁人的眼里,她终究还是一个废物。

姑娘脸上的颜色不好,落在封垏的眼中,越看越烦躁。方才没留意,此时才察觉这马车狭小闷热,眼前的姑娘又处处瞧着没有异常,便挑开帘下了车。

马车外站着两人一狗一马。

金雀忿埋地盯着马车,见他出来立马爬了回去。

檀朋不知道何时来的,与飞腿站干岸似地正在傻乐。

封垏紧皱眉峰问:“你怎么来了?”

檀朋这才想起来有事禀告,截断脑袋里绮丽暧昧的幻想,喜滋滋道:“李大人说您托他查的事有了眉目,请您过府细谈。”

作者有话要说:康康我吧!!(呐喊~

第十八章

李思安将桢明帝赏赐给封垏的药丸送至熟识的医馆查验,又秘密托了几位市井郎中诊断,口径倒是一致,那药丸确实是保养身子的良方。

封垏皱眉问:“既然没问题,兄长为何请我来。”

李思安皱眉道:“这药丸并非出自太医院。我与太医院的方卓方太医打听,两月前,官家平日里用的丹参补汤全经圣人之手。这药丸虽为补品,短时食用效用甚佳,但若长久用之,反而会引发虚症。只怕,官家尚被蒙在鼓里,并不知情。”

祯明帝是否知晓,封垏不确定。但是枕边人意图不善,若是被祯明帝察觉,定然会掀起一番血雨腥风。太子及冠已足整年,李纪山一党拥护储君的势头很足,官家虽未表态,但压制之意已经摆在了明面上。

祯明帝的左右膀,都是李家人。封垏身后的李家,与圣人身后的李家不睦旷日持久,这于皇帝来说是好事。只要两家不联手,皇帝便可稳坐江山。

如今又借由分离领兵与带兵之事,将左右膀均做了压制,圣人那边便开始熬不住,便想出此招,堪为温柔的一把刀。

封垏拧眉:“我这就进宫禀告官家。”

李思安伸手拦下:“你且等等,还有一事,你听完再做决断。”

见封垏折返坐回椅中,李思安才道:“前些日子听说圣人又下了一道懿旨,中书侍郎家的幺女封为太子侧妃,礼部择选良日即入东宫。”

封垏问:“中书侍郎一向尽忠尽职,为官家效力。怎么此时却接了东宫抛出的橄榄枝?”

“中书侍郎夫妻膝下有三男一女,幺女备受宠爱,据说为了博其欢心可摘日月星辰。听说幺女在春日宴时巧遇太子,因此芳心大乱非君不嫁,无奈之下,侍郎夫人才求得这一道懿旨。”

封垏哼笑:“这老顽固也是糊涂,就因为女儿愚蠢的爱慕,连仕途都不顾及了?官家忌惮外戚结党,中书侍郎此举,只怕会伤了圣心。”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你没有妻氏爱子,这份义无反顾你不懂。”李思安叹了一声,“别人家的孩子至少有个名分,游萤这不尴不尬地等着信,还不是因为圣人在等我低头。”

到底是自己的血脉,即便李思安不待见周氏,但游萤是李家的庶长女乃不争的事实。手心手背都是肉,在膝下承欢的女儿未来命途多舛,当父亲的确实感到挫败。

见李思安神情颓丧,封垏开口道:“既然舍不得,那便换一个。”

李思安直着嗓子拒绝:“纹菱是我与玉珍好不容易求来的孩子,何况玉珍还怀着胎,若是将纹菱送进东宫,还不如全家一起等着当败寇。”

封垏听了轻笑一声:“不是还有一个么?”

李思安看着封垏笑得毫不在意,摇了摇头道:“你说霜莳那孩子?姑祖母当初远嫁江都,虽然与家里闹得僵,但好歹也是一家人。姑祖母信任李家,将心尖上的孙女送过来,咱除了好好养着,待来日替她寻个好人家外,旁的歪心思万不能乱动。”

封垏笑道:“若是她自己乐意呢?”

李思安嘶了一声,问道:“听你这意思,霜莳与太子殿下私下见过面了?”

何止见过面,还秘密私会谈笑风生呢。

封垏细细琢磨霜莳的话,虽然挑不出错,但疑点尚有。不过在未确定之前,姑娘的声誉还是要顾的。于是伸了一个拦腰,轻飘飘地回道:“我是说,万一呢?”

李思安正色道:“我身为李家长男,虽不及已经致仕的父亲,但是也有几分傲骨,断做不来将义女推进火坑保全自己一家人的丑事。这些日子,母亲和玉珍对霜莳夸赞有佳,即便她之前招惹过你,你也不应该打这不仁不义的算盘。前朝之事,我会正正当当解决。若是靠女人平定风波,那我与叔父又有何分别?”

李思安说得大义凌然,封垏闲适地笑了笑:“只是说说而已,兄长过于激动了。小柿子待我如此之好,我怎么能将她往火坑里推呢?”

李思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才接着道:“先不说这事,既然懿旨已下,官家八成已经知晓圣人之意。此时你若进宫禀告,倒会惹来一身腥。虽然你是一片忠心,但官家不领情,对你也不利。”

封垏点了点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既不当鹬蚌,也不要争渔翁,权当旁观者,还省得滔天圣火波及己身。”

门外竹影沙沙,翠竹里站着一个人影。依旧是娇柔的身形,见他们二人在谈事,远远的站在寂静夜幕里,避嫌似地捂着耳朵。

一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乖巧模样。

着实让人挑不出错来。

封垏淡笑一声,朝她招手。

霜莳这才放下手,慢慢地走到书房门前,蹲了一个福:“祖母请两位过去用膳。”

李思安推了一把封垏:“我与同僚用过了,你去陪母亲用一些吧。”

封垏走在前面悠然地踱步,霜莳跟在后面一言不发。其实她站在门外许久,封垏提起让她代替游萤入东宫之事,她一句不差地听了进去。

她一直以为,前世代替游萤进宫,全是因为周姨娘暗箱操作,可如今这么听着,早早怀揣此心的竟然是封垏。

这就好比,一场祸事中最信任的人竟然是凶手,背后被强插了一刀,堵得胸口又疼又闷。霜莳缓缓吐出一口气,再看向封垏桀骜不驯的身影时,心中那点被封存完好的爱意,像陈年的酒,慢慢地挥散,淡了滋味。

行至游廊拐角,封垏突然停下脚步,回首侧过身,目光停在霜莳的脸上,一瞬不瞬。

天早就黑了,只有手上的灯笼散发出朦胧的光。霜莳停下脚步,仰头回望封垏,淡声问:“您可有事吩咐?”

封垏未说话,只是看着霜莳,过了许久,朦胧的光将尽,封垏才挑眉道:“你可知这世间或许有一种蛊术,能半夜入梦毒惑人心?”

黑灯瞎火,没头没脑,问题也蹊跷。霜莳不知封垏又犯了什么疯,摇头道:“霜莳见识短,从未听过此等怪闻。”

封垏一步一步靠近,逼近咫尺又居高临下,声音清淡地只有两个人可闻,却让霜莳慌了神。

封垏问:“是么?那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霜莳心头紧了紧,孤男寡女藏匿于黑暗中,这话从男人口里说出来,本是缱绻悱恻的勾缠。可惜男人眼神里的冷霜过于刻骨,霜莳稳了稳心神,朝着他灿然一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表叔问我,不如自问。”

眼前的姑娘笑得坦然,在他不设防的时候,伸出了狡猾的利爪,反败为胜。封垏轻舔牙关,瞧着款步姗姗的小丫头提灯消失在游廊尽头,哑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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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霜莳没将封垏的话放在心里,于她来说,眼前最重要的是与车三娘子尽快商量对策。入了伏天,她脚上的伤已经痊愈,珍大娘子临产,崔汝南又闹了一次病,府上的事儿又交到了她手上。

霜莳没推辞,倒不是为了在后宅揽权当家,实在是因为若一直关在霜廊院,很难与车三娘子碰面。不过霜莳乖觉,自愿向崔汝南请示,与周姨娘一起分担家中事务。

周姨娘因为李游萤的婚事,在家里闹了不知多少次。可是宫城一道道禁令摆在那,她见不到圣人,心里那团乱麻便择不清。眼看着中书侍郎的幺女被册立侧妃先一步迎娶进东宫,周姨娘更是不安,日日求香拜佛,生怕这好不容易求来的恩典,就此打了水漂。

崔汝南一则为了减缓霜莳肩上的负累,二则稳压周姨娘这些时日的燥怒,便点头允了霜莳的请求,让周姨娘暂管府内一应大小事。

可一个人执念有了改变,即便以前珍视的权力失而复得,也变得没那么重要。因此府中许多事,周姨娘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里那点算计全用在李游萤的婚事上了。

如此一来,霜莳便比以前更松泛,来往金银行的次数便多了起来。

车三娘子告诉霜莳不必心急:“前些日子派人回江都请示韩老夫人,韩老夫人已将你父母名下的珠池转移至你的名下。只是韩家的你那些叔伯贪心,你若此番大动珠池,怕是会闹出龃龉,乱上加乱。”

商人无利不起早,眼珠瞧见的一丁点金银都会被放大。霜莳父母名下的珠池占了韩家的三分之一,真若做成这桩买卖,韩家叔伯必然会闹得不可开交。

这也是为何韩老夫人将霜莳送至汴京李家的原因,家中群狼窥伺,霜莳一个孤身女子,韩老夫人无力庇护,只怕天长日久,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霜莳知道韩家祖母的良苦用心,可即便如此,霜莳也将在李家所经历的一切予以书信告知。言简意赅地说明自己想自保自立的想法,韩家祖母未写只字片语,但跑腿的人将珠池的地契带了回来,算是认同了她的打算。

既然祖母点头应允,霜莳便没有什么可怕的。她暗着脸色道:“爹娘在时,便养着敲碗吃白饭的叔伯,若不是他们不成事,我爹爹也不至于因过于操劳而葬身于深海。祖母年迈,无心管一家子乌七八糟的事,这情有可原。但只要有我在,爹娘的心血便不能假手于他人,让旁人享尽荣华。”

夏日浓烈的光打在姑娘的脸颊上,浮起一层金色的暖光,温柔了坚定的眉眼。可偏偏是这样的柔枝嫩条,说出的话让人既心疼又心尖融动。车三娘子叹道:“你现在的模样,像似了你娘亲。”

柔嘉且坚,孤芳且勇。

像蒙尘的璞玉,洗净铅华之后,瞧着甚是傲然灵动。

霜莳笑了笑,回道:“若我有娘亲的一半,才不会白走这么多弯路。”

车三娘子笑道:“你这小孩子,总是要装作过来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这身子里住着一个老太婆。”

霜莳托腮道:“姨母说笑了,明明住了一个乖乖崽。”

车三娘子捏了捏她的脸,抬了抬眸,笑意更加浓了。

霜莳先是跟着笑,慢慢才觉察出有什么不太对劲。倏地回头,花榭的廊柱下倚靠着一个人,背后的光朦胧了他的脸,待眯起眼来才看清,原是太子殿下。

不知他究竟待了多久,也不知他听去了多少,若不是背后的暖阳不够热,霜莳根本没察觉到身后有人。

霜莳忙起身,蹲福道:“给殿下请安。”

刘景初唇角含笑:“在三娘这里,不必行这些虚礼。”

车三娘子接过话:“殿下有成人之美,不知方才听到我们谈话,可会相帮一二?”

刘景初闲适地坐下,目光落在霜莳的脸上:“想要过楚州来往江都与汴京?为何?李家养不起你这么一个娇弱姑娘?”

霜莳不知刘景初知晓多少,迟疑地看向车三娘子,见她轻轻点头,心下已是了然。据这些日子观察,车春与太子的相处,有时候像是挚友,有时候又像主仆,有时候又像榫卯,互相扶持互相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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