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日暮,几人吃了些饭食,睿儿和丫丫都有丫鬟伺候着沐浴更衣。
忙乱了一日的丽娘此刻也懒洋洋的躺在宽大的浴桶之中沐浴,房中雾气缭绕,水面粉红的花瓣随着水波轻轻荡漾。
外头丫鬟轻声问:“夫人,是否要进来按颈擦背?”
丽娘一慌,忙道:“不必不必。”她可不习惯洗澡的时候冒出来一个人,洗澡被人围观的滋味可不好受。
一整日,接踵而来的繁华富贵,一幕接着一幕,仿佛做梦一般。这种感觉,仿佛突然被一个天大的富贵砸到了脑袋上,晕头转向的,怎么都感觉不真实。
她一个小镇子上的小寡妇,如今住着高屋华宅,仆从无数,这些都是真的吗?
她拧了一把自己的脸颊,疼的倒吸了一口气,还真是真的。她从前就是看中了崔嘉那张脸,哪里想到有朝一日,还能有这样的光景?
她又想着,倘若身居高位,即便自己不主动,也会有人送上美人吧?她曾经想着同他一茶一饭一双人,过着简单朴素的日子,现在却入了富贵圈,以后的日子会有所改变吗?
身后一声轻笑,清澈而动人心魄。
丽娘蓦地回头,瞪圆了眼睛惊愕的望着那身姿修长的男人:“你怎么来了?”她慌得双手捂住了心口。
“为何不能来,来看看我的小娘子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他拉了一条木凳坐在浴桶一边,一手支着下巴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围观她。
丽娘涨红了脸,白了他一眼,捂着心口身子往下沉了沉,在水中吐出一串水泡。
“小心呛着。”他好意提醒。
话才落下,那水中的人就冒出了脑袋,一阵咳嗽,丽娘羞恼的瞪他,都是他,害的她喝了自己的洗澡水!
“出去嘛。”带着几分撒娇几分懊恼,“我要出来了。”真是的,洗个澡都不安生。
“才多大一会,没洗干净。”他轻笑,伸手没入浴桶中,目光滑过她光洁的肩头往下……那里雪白的风光随着飘荡的花瓣若隐若现,他的眼神逐渐暗沉,喉头滑动了一下,道:“我帮你。”
“别闹!”丽娘才不要他帮,气急败坏的反手就浇了他一头一脸的水。
他微微扬起唇角,开始宽衣解带。
丽娘慌张了:“你做什么?”
“衣服湿了。”他瞥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说,都是你害的。
“你自个去弄一盆水去!”丽娘嚷着,“又不要你自己烧,叫下面人烧便是,何苦来搅扰我?”
“一事何必烦二主?我看浴桶很大呢。”说话间,衣衫已经落下,露出劲实而挺拔的身体。
他虽然没有那些练武的那般肌肉横生,但胜在身姿修长,肌肉饱满劲实,骨肉均停而富有线条美感,无论穿不穿衣,瞧着都是极赏心悦目的。
丽娘瞧着,脸涨得通红,虽然说也不是没摸过,但是那毕竟是在黑暗的被窝里,便是磨磨蹭蹭的,也没觉得怎样。现在灯光照着,外头还守着两个丫鬟,这人堂而皇之的跑进来在她洗澡的地方脱衣服,还要不要脸?亏得还是新任的军师大人。
丽娘垂下头,双手紧紧捂着脸,想想都觉得很羞人。
“噗通”一声水声,一条修长的腿跨了进来,丽娘吓得一睁眼,便看到……
她看到了最不该看到的地方……
她没脸了,再次身子下滑,将自己没入水中,吐出一串串水泡。
“待会又喝了自己的洗澡水。”男人瞧着好笑,伸手托起她纤细的腰肢将她从水里捞出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低低在她耳畔说了一句:“真是个傻丫头!”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完。
第49章V49
丽娘羞极了,伸手扶着他光的肩膀,脸贴在他的胸膛。脸上的热度让她觉得自己仿佛一只锅子里煮过的虾子。
她听到他心脏跳动的声音,“砰砰砰”的,强劲而有力。他的手指仿佛弹琴一点点弹过,所过之处一片苏麻,拨动的是她的心弦。
“你……真的要留在这儿?”她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谈一些正经的事情。
“嗯。”
“为何?”丽娘有些好奇了,“他比钱昊好吗?”
她口中的“他”自然指的是中原霸主田丰。
“王霸之风,赏罚分明,的确是一位明主,自然强过钱昊许多。”他戏谑的抬起她精致的下巴,看着她雾气迷蒙的美丽大眼睛,道:“我的小娘子,你确定在这个时候要同我谈政事?”
丽娘的脸红极了,垂下了眼帘:“还是出去吧。”
“想出去?后悔来不及了……”说罢,低头吻住了她的唇,一点点的侵袭属于她的领地。
丽娘被吻得情不自禁的后仰,后背紧紧贴着浴桶,舒展着天鹅般精致的脖颈,伸手扶住了他的腰……
水温仿似沸腾,丽娘偷眼低头瞧了一眼,仿佛雪原上落下点点红梅,她都没眼看。明明是来洗澡的,这下倒好,用他的口水洗澡算了……
在男人的拨弄下,丽娘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越发的急促了,她得到的越多,越发觉得空虚,愈发渴求一般……
男人要起身,丽娘拉住他的手,眼底如烟波迷蒙,她咬着下唇羞涩道:“别……别冲凉水了……”
男人搂着她,轻笑:“怎么?手么?”
丽娘摇头,羞的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轻声在他耳畔说:“不如……不如……”说了两声,却再也说不下去了。
崔嘉却一听便明白,眼底越发暗沉,宛若幽波荡漾。
她说这话虽然羞耻,但同他接近一次,便多一分渴望,此时,着实难耐。反正在他人眼里,她早已是他的夫人,成亲不过多一道宴席,早点晚点又如何?
她早已是他的人了,她想要他,有问题吗?没问题,她自己心里回答。
“好。”他忍了许久,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他再次低头,吻住了女子的唇,正两人难分难舍之时,却听到外头“咚咚咚”的脚步声,仿似跑到了门口,却被丫鬟拦住。
“我娘呢?”童稚的声音响起。
“在沐浴呢,小公子别闯啊。”丫鬟劝道。
“都沐浴好久啦,我都洗完了!”孩子有些不高兴。
“那我坐在门口等她洗完。”
“诶,小公子……”丫鬟很是无奈。
片刻,又听孩子问:“那我师傅呢?怎么连他的人影也不见了?”
“大人……也在沐浴……”
“怎么师傅也这么喜欢洗澡的吗?也洗的这么久的吗?太奇怪了!我去找找,看是哪间……”
“诶,小公子……不……不必找……”丫鬟万般无奈。
因为,你找也找不到啊,那位也在这里沐浴啊。
隐约听到孩子似乎又“咚咚咚”跑了一圈,没有找着他师傅,便坐在了浴房门口专等他娘。
有位小门神在门口坐着,里面的人便是再大的热情此刻也给浇灭了。
丽娘慌忙推开崔嘉,道:“起来啦,不然睿儿说不准就闯进来了。”
崔嘉无奈的低头看着某处不听话的地方,仰头伏在浴桶边长叹了一声:“你先吧。”
丽娘难得见他如此窘迫,偷偷笑了一声,起身飞快的将衣服穿好,又回头叮嘱他:“我先出去,你等我带了睿儿走再出来。”
崔嘉摇头。
丽娘瞪他。
“除非……”他竖起一根手指,狡黠地道:“晚上亥时,到我房间,继续……”
丽娘红了脸,娇嗔的白了他一眼,没有应声,转身拎着裙子便出去了。
男人轻笑,他知道,她会来。
“娘!你终于洗完啦!”睿儿高兴的过来牵着她娘的袖子,“你瞧你急的,头发都没擦,全都是湿的,会伤风的。”
丽娘有点窘,丫鬟立即递上了毛巾,她这才擦起来。想到崔嘉还在里头,得赶紧带睿儿离开。
“我们去前头花园看花好不好?”
她牵着睿儿往院子外去,睿儿开心极了:“好啊,才见小姨也在前头看花呢。”
带着娃出了院子,她终于松了一口气。想到那人的今夜亥时之约,她的耳根又烧了起来。
明明是寒凉的一月,她浑身却热的发烧。
她和丫丫睿儿住了东院,崔嘉住在一条甬道相隔的西院。丽娘的房间里有一张拔步床,一个碧纱橱。如今房间宽敞了,睿儿独自睡在碧纱橱,她睡拔步床。丫丫就住在他们隔壁的房间里。
今夜月光极好,过年之后天气渐渐没有腊月那般寒冷,隐隐有些春寒料峭之意。
丽娘推开窗,窗外一株腊梅开的正好,隐隐清香沁入鼻端。
转头,睿儿安稳的睡在碧纱橱里,打着小呼噜,虽然是第一次住这里,大约着实比从前的地方都要舒适许多,大家都住得安稳。
瞧着时间,大约是亥时了,她低头沉吟了片刻,转身出了门,轻轻的掖上了门扇,踏着地上的白露,穿过了甬道,到了西院。
西院有门,但只是虚掩,她一推,门便开了。
窗有烛影,隐约见那人修长挺拔的身影,她心中“砰砰”乱跳了一下。
到了门前,她正在踌躇,却听到“嘎吱”一声,门开了,那人凤眸带笑看着她。
“外头冷,进来。”他拉着她的手进了屋里,屋里果然温暖许多,他反手便挂上了木栓。
丽娘摘下肩头的蓝色丝绒披风,里面是一件绣银粉底芙蓉锦衫,衣衫轻薄,隐隐透出里面月白色小衣的颜色。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穿这样好看贵重的衣裳,只是没想到这样贵的衣裳不知道为什么都这么薄,比起布衫,薄了许多。
崔嘉转头看她,只见她用青玉簪子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其余乌发如青瀑垂肩,再加这身轻薄的芙蓉锦衫,真如青春玉女一般楚楚动人。
丽娘瞧他今日穿了一件宽袖素色锦袍,腰带随意轻束,发带简单挽着,几缕垂落颊前,倒是颇有些名士不羁的风范。
她想起白日两人在浴房做的事情,羞的垂下了脸。
崔嘉知道她害羞,拉她到了圆桌边,道:“陪我喝杯酒。”
两只青瓷杯,旁边一只鹤纹白瓷壶,他伸手拎壶,便倒了两杯碧绿的酒液。
“什么酒?”丽娘有些好奇,他素来不让她喝酒的,今日倒是大方了?
“女儿红。”
丽娘听着名字,不知怎的,脸又红了。
“你不是说不要我喝酒?”她这一杯倒的酒量,之前可惹了不少麻烦。
“不怕,有我。”他淡定的举杯到了她的跟前。
丽娘娇俏的笑着睨了他一眼,从他手中接过酒杯,正要喝,却听他道:“不如来个交杯?”
丽娘一怔,又咬下唇,喝酒就喝酒,还交杯,羞死人了。她不肯做,那人却将手腕绕过来,抬眼看她:“喝吧。”
这动作这姿势,可不就是交杯吗?
丽娘只得羞答答的也低头同他喝了一杯交杯酒。她酒量素来是不好,自然也不会因为时间的增长变得好起来。
喝了酒,她便有点眼晕头热的,看着他又有点像重影。
“喝了酒,还要干嘛?”她迷迷糊糊的道,起了身,摘了自己的腰带扔到一边,嚷了一句:“好热!”
身子歪歪倒倒的,一转身趴在了他的肩头,歪这头笑看他的脸,伸出手指挑了挑他的下巴:“小哥,好俊俏哦!”
崔嘉斜眼瞥她,本来喝酒让她放松一点,这倒好,女流氓又回来了。
她虽然醉了,倒记得白天两人的约定,她拿手指挠了挠男人的下巴,轻佻道:“小哥,咱们今晚圆个房?”
这下,崔嘉的脸红了。
女子不管不顾,便来扒他的衣裳,崔嘉被她不要两下就扒的只剩下一条中裤。
两人一起倒在柔软的床上,丽娘倒成了上面的那一个。
女子急不可耐的咬他的肩膀,崔嘉无奈的伸出长臂,道:“你等等……我拉下帐子……”
丽娘不让,伸手拽回了他的手臂,迷迷糊糊的嘟囔道:“我来!”她伸手便去拉帐子,但用力过度,只听得“呼啦”一声,连同帐架子都倒塌下来,整张帐子盖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崔嘉:……
“丽娘……”他无奈叹息,早知道,他就不准备酒了。
这女人太凶猛,他一个男子,还能输了不成?
他一个翻身,将女人压了下来,只见她乌发披陈,美的如同一幅画。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