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够将媚气与飒气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毫不冲突。
偏偏尉迟离自己压根儿没发觉,顺手便漫不经心地摆弄起了头发。
辛然抬头一看,脸瞬间红得像个煮熟的大虾,她忙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
公主,虽说这屋中只有你我二人,但您好歹注意些仪容辛然嘟囔道。
虽然她打心眼里承认,她家公主这双腿,比任何一个女子都要好看。
哦?尉迟离斜着眼睛看辛然,然后把另一边的裙摆也往上撩了撩,顺手将亵裤卷到了大腿根。
辛然:
怎么才能让她家公主放弃搔首弄姿?
不过公主,姑爷都几日没出现了,您怎么一点都不着急?辛然试探着问。
他最好再也别出现。尉迟离说,她突然抬眼,今日是休沐吧?
辛然点了点头。
尉迟离重重一拍脑门,她差点忘了,这几日一直吩咐辛然往陆云奎饭菜里下药,让他一入夜便睡得和死猪一样,却忘了白日里还有休沐这回事。
她可不能让这些天的努力白费了!
她心跳一滞,当即便从椅子上弹了起来,顺手抄起夜行衣,几步便奔出门去,只留辛然一个人呆愣地端着冰块,站在原地。
待到了柳罗衣院门外时,她已经衣冠齐整了,虽说大白天还蒙着面实在有些显眼,但也没有其他办法。
门口守着两个小厮,此时正无所事事地抬头望着天。
尉迟离隐匿气息,顺着墙根摸了过去,一拳打在其中一人的后脖颈上,那人闷哼一声,重重倒下,尘土飞扬。
还没等另一个人喊出声来,尉迟离便原地飞起一脚,将他整个人踢飞出去,在地上滚了两圈,也晕了。
尉迟离摸了摸自己的拳头,心里默念了一句对不住,然后闪身进了门。
由于裹得严实,所以尉迟离也并不怕暴露,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正好和陆云奎对上了视线,两个人穿着黑衣遥遥相望,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私闯我陆宅后院,好大的胆子,你是何人?陆云奎上下打量了尉迟离一番,眼神狠戾。
尉迟离不同他讲话,只摇摇头,两手一摊,身子一偏去看柳罗衣,见她衣着完整,知道陆云奎还没来得及动手,这才放下心来。
柳罗衣一听那声音,心里便知道是陆云奎了,她的神情多了几分厌恶,看向他的目光也冷了下来。
陆云奎自知身份暴露,恼羞成怒道:来人,将这私闯的小贼带出去送官!
一片寂静,没人理他。
尉迟离心中偷笑,面上却不显,她四处张望了一番,从角落拽出一根扫把,拖在身后,冲陆云奎慢慢走去。
陆云奎毕竟是个文弱书生,不曾习武,如今唤不来下人,自己也慌了神,忙往后退去。
你要做何?我可是朝中官员,你今日若对我不利,往后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话音刚落,陆云奎便被床边摆放的桌子绊倒了,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柳罗衣惊叫一声,挣扎着下了床。
她心有余悸地站在他们二人中间,对上了尉迟离的眼睛。
柳罗衣,快来我这边,当心他伤了你!陆云奎低声呵斥。
柳罗衣倏地停住脚步,转身看了一看陆云奎,又看了看尉迟离,双脚迟迟动弹不得。
罗衣,回来。陆云奎看出了柳罗衣的犹豫,他心中危机感更甚,不由得放柔和了语气,冲着柳罗衣伸出了手。
早干嘛去了,现在知道学会说人话了?尉迟离心中不屑,一个白眼翻上了天。
柳罗衣心中此刻却是乱了个天翻地覆,虽说那黑衣人如今立在那里颇有些气势凌人,但她总归忘不了昨夜片刻的温柔。
就如,久旱才逢甘雨。
她再一次对上了尉迟离的视线。
尉迟离冲她伸出了手,柳罗衣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竟双腿不听使唤地朝尉迟离走去。
身后的陆云奎见状,心中一急,上前便要抓柳罗衣,谁知还没等挨到柳罗衣的衣角,就被尉迟离上前一脚踹了回去,再一次跌在床上,头发衣服纠结缠绕在一处,十分狼狈。
与此同时,尉迟离一只手攥住柳罗衣的手臂,将她稳稳地护在了身后。
尉迟离没有看见的是,柳罗衣任由她攥着她的手,在她背后咬紧了嘴唇。
柳罗衣垂着眼眸朝那只手看去,脸颊处升起一片红霞,那手指修长白皙却十分有力,令它的主人几乎雌雄莫辨。
陆云奎眼看着捞不回柳罗衣,转了转眼珠,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索性站起身朝门口跑去。
尉迟离被他的举动看笑了,她轻哼一声,突然闪身上前,将门狠狠地关住,一个手刀扣在他脖颈。
陆云奎哼哼了一声,咣当栽倒在地。
柳罗衣身子微微一颤,抬眼去看眼前的黑衣人,只见她十分淡定,上前拎起陆云奎的后脖领子,把他往柳罗衣面前拖了拖。
柳罗衣后退了一步,不解地抬眼,轻声道:做什么?
尉迟离比了个打一巴掌的手势。
她实在是看不惯这渣男了,虽然一时半会收拾不了他,但是能让柳罗衣泄愤也是好的。
陆云奎并没有晕得那么彻底,他刚抬起头想要说些什么,就见一根扫把棍朝他天灵盖而来,只听得一声闷响,他便眼前一黑,彻底不省人事了。
就连尉迟离都目瞪口呆地愣在了原地。
怎么办,她好像把一个羸弱的虐文女主教得越来越具有暴力倾向了
柳罗衣看着尉迟离,眼神闪躲了一下,然后将扫把扔向了一边。
不知为何,柳罗衣心中有些懊恼。
尉迟离看出了她的小心思,不禁失笑,此时暗自懊恼的柳罗衣和那个冷冰冰的女主实在差别极大,甚至有一丝,可爱。
她压低声线,含笑说了句:干得好。
柳罗衣的眼神瞬间便亮了起来,一瞬间多了几分娇俏,她轻声说:多谢。
还有一句你是谁,她哽在嗓子眼里,没说出来。
就当作一场随时会消失的梦吧,不管那人是何种身份,何种目的,她只想贪图这哪怕只有片刻的温柔。
第10章奋不顾身
距离那黑衣人离开已经整整两日了,在那之后,再也没有第二个人来过。
就连陆云奎都没有。
柳罗衣静静地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睁眼看着天花板,感觉力气正在从自己体内一点一点流失。
她已经不再奢望什么了,不管是救出爹爹和弟弟,还是从前的安稳生活,曾经她也想过干脆委身于陆云奎,只求家人平安。
但她真的做不到,她虽然弱,但也有傲骨的。
虽然这种傲骨,确是不值钱了些,柳罗衣闭上眼睛,眼眶湿热。
门开了,有人走了进来,柳罗衣猛然侧过头去,眼神却突然暗淡下来。
走进来的是个女子,模样端的是风肌秀骨,瞳仁乌黑透亮,身着一条淡青色衫裙,乌黑光滑的发丝垂在身后,分出两缕在胸前摇曳。
美则美矣,却有种风尘之气,一看便知久经风月,眼角眉梢都是风情。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