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了他自己的,他就那样躺在雪地里,层层大雪覆盖住他的躯体,那个孩子面目狡黠的看着他笑,接着,他举起大冰块,朝着那地上的冉清谷砸去。
他面目狰狞怒吼:是你要背叛我的,是你要离开我的我不救你了我要杀了你!
不要冉清谷突然惊醒。
商容与看着满头大汗的冉清谷,蹙眉道:我猜你梦到男人了,还不止一个。
冉清谷眼眸蒙着一层水雾,眼尾红红的。他半晌才回过神来:嗯?
商容与趴在他的肩头,将他揽入怀中,愤恨咬牙道:你承认了?出这么多汗,梦里似乎挺激烈的啊,你梦到几个男人?
冉清谷神思不在答:三个。
商容与猛然咬住冉清谷的唇:三个?你还将我放在眼里吗?没经过我的允许,竟敢梦到三个野男人。
冉清谷将他推开:别闹。我梦到你、我、三别
他拉住商容与下放的手。
世子,王爷与大公子传来消息说,让您入宫议事。甲出站在门外急切说道。商容与含住冉清谷的嘴唇,微笑道:放你一马,记着,等我晚上回来
他朝着窗外看了眼,屋子外面黑漆漆的,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他将冉清谷的被角掩好:天还早,你多睡一会儿,晚上要吃三素斋的糍米糕吗?
冉清谷摇摇头:不了,牙疼还没好。
商容与嘿嘿一笑:早就跟你说了,每天亲我十下,包治百病,比白开水还管用。你如果照做了,牙早就好了。
冉清谷缩在薄被里:世子,能不能放过三皇子一命?
商容与穿靴子的手顿住,偏过头去看冉清谷,柔和的烛光笼罩着他,青丝披散一枕头,美不胜收。
这人还是如此的聪明剔透,无论什么事什么话,不说他都懂。
冉清谷眉目淡淡的,他与商容与之间不需要隐瞒:倘若不是三皇子的事情,王爷与大哥会避开我吗?我想这件事很棘手,但若非迫不得已,我还是希望能饶他一命。
商容与俯身,在冉清谷脸侧咬了一口:你做梦梦到三个野男人,现在又惦记了一个,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打你一顿,我会心疼,不如这样,你每天都亲我十次,功过相抵如何?我是个很大度的男人,一点儿也不小心眼。
冉清谷推开商容与的胸膛,一本正经道:世子。
商容与握住他的手,放在嘴边咬了咬:我知道,大哥也不想杀他。
冉清谷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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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新建的南殿。
商容与看着那战报,眉头蹙得老高:商玉州还真是
饶是巧舌如簧能言善辩的他,也找不出骂人的词。
商容雀划拉着战场分布图:他们驻军在天一峡,前几日北洋河爆发了洪水,加上夏季的到来,北洋河的冰或多或少全化了,北夷人的军队已经渡过了北洋河,很快就会与天一峡的三皇子汇合,据说这次北夷出了大部分主力,全北夷的军队来了三分之二,可见他们并不是想趁火打劫那么简单
成王淡淡道:他们是想扶持一个傀儡皇帝,不然也不会举全国兵力支持商玉州。我想他们也应该知道我们的飞隼军了,否则不会在天一大峡谷驻军。
天一大峡谷,地势险要,多崇山峻岭,飞隼军根本进不去。
商容与将那份战报放到一旁:大哥,你有没有派使者找商玉州谈判?
商容雀点点头道:找了,头两拨使者安全回来了,后面的全被他给杀了,安全回来的使者或多或少的带回来的消息是你抢了他的东西,他要找你讨回来。
商容与愤而怒骂:他娘的,这该死的商玉州,亏得清谷还为他求情。
商玉州口中的东西,是指冉清谷。
从一开始,在商玉州的眼里,冉清谷是他的,他将商容与视为强盗。
商容雀:清谷知道这件事?
商容与忧心道:他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
现在的局势不是他们说劝商玉州投诚就能投诚的。
现在北夷也干插一脚,就算商玉州脑子突然不抽风了,醒悟过来,不再追逐帝位了,那么与北夷也得开一战。
这场仗必然要打,但商容与不想这场仗的理由是冉清谷。
是权力,是帝位,是男人的雄心,是什么都好,但不能是一个人。
古往今来,多少美人因江山这两个字,被冠上祸水的骂名。
前有烽火戏诸侯、江山酬一笑的褒姒,后有兵临城下、六军不发的杨贵妃
他忽然想到了钟鸣寺山脚下那个高僧为冉清谷算的一挂命途多舛,此为祸水。
此刻,他竟然有了一种宿命轮回般的感觉。
成王蹙眉:现今不是儿女私情的时刻,这一战必然要打。你回去告知清谷,他不是不辨是非之人,定然能够谅解,这两日部署一下,两日后,发兵天一峡。
商容与沉着道:父王,你同大哥在京都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这场仗就交给我吧。
成王狐疑:你?
他的崽子他了解,虽有勇有谋,做事不按章法,但到底年轻气盛,又从没担任过主将。
这一战非同小可,他不放心。
商容与挺直了胸膛,晨曦朝阳的暖光披在他的身上,他整个人高大了许多,精瘦笔挺的身体宛若冬季里傲风凌雪的松柏:你还没看出来吗?这是我同商玉州的战争,老子要用拳头告诉他,老子是靠本事,堂堂正正赢得他,无论是人还是天下。
成王一脚踹了过去,踹得商容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跟谁喊老子呢?没大没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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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元二十四年夏,三皇子商玉州与北夷军队结盟,同商容与率领的铁甲军于天一峡厮杀混战,这场战争持续了十多天。
天一峡大战是整个大溯历史上规模最宏大的三大战役之一,也是死亡人数最多的战役,逾越二十万人。
据说这场战役死的人将天一大峡谷填平了,鲜血汇聚成溪流,流入汜水河,染红了整个汜水河的中下游,而此次死亡人数最多的是北夷人。
北夷人率领了大半个军队渡过北洋河,妄想在大溯的领土上插上旗帜,却再也没有一个活着回到北夷的草原。
后世的史学家们考据猜测这是三皇子商玉州与世子商容与玩的计。
三皇子假意投诚,将北夷人引入大溯,之后再在天一峡将其歼灭。
又有人猜测这是一次皇室内部斗争,咸元帝薨殁,而大皇子二皇子也相继去世,他的诸多皇子中,最适合继位的只有三皇子,可这块肥肉最终被王府长公子商容雀夺走。
他不甘心,于是对着堂兄亲叔叔发难了,结果却败给了自己的堂弟!
是真是假,谁也无法评断,但随着这场战役出名的,还有一幅画
一抹白衣出现在鲜血瓢泼狼烟烈焰的战场上,地上的泥土被染红,草木都散发着血腥味,只有他一尘不染,在破败血雾朦胧的战场上,在残兵裂甲的士兵间,显得那样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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