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边喊,口里鲜血边往外涌。

大片大片的,濡湿了他身前的华服。

他不曾写过血书。

他已瘫痪十多年,这十多年来,他在府内修养,足不出户。

当日皇上下令让他儿子尹柱国大将军抄斩卿家满门,他还为此惋惜。

在他的印象里,卿逸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为人成熟稳重,绝不可能谋反。

他还让他儿子向皇上求情,查明冤屈。

那几日,尹钟都是点头答应,却带着大量官兵出门。

再后来,他得到卿家全族被灭,但他没想到卿逸手下那些为大溯流过血的将士也全都死于非命

这份血书他不曾写过,那么他儿子为何跪在殿外为父请命?

所以,这一切是他的儿子尹钟造成的。

那封血书无疑是借着他这位三朝元老,于家国有贡献的人向皇上施压。

民众都是极其容易煽动的,他一个三朝元老都出面了,那么朝堂民间,有多少人会请命诛灭定北侯?

更何况还要加上尹柱国大将军跪了七日向皇上为父请命。

此等做法更是在秤上加了个秤砣,将定北侯全族定在那铡刀下。

他这一生为官,不曾做过一件对不起家国的事情。

没想到到头来,却有了这么一个污点。

若定北侯真的冤枉,后世的史书如何写他?

那史册寥寥几笔便是遗臭千万年的败笔。

冉清谷瞬间卸了力。

那份血书不是尹阁老写的。

既然不是他所写,那么以尹钟的胆量,万万不敢如此。

这件事看来跟二皇子脱不了干系。

他慢吞吞的站了起来,一步步朝着门口挪去。

在他打开门时,外面乌云密布,似有大雨将倾。

这次抄家速度如此之快,原来是你。尹阁老气息微弱,话音散在尘埃里,断断续续的,就算不是你,也是你提点的,一个人为了能活下去,扮成一介妇孺,如此心性,怕是常人不能比。

冉清谷淡淡笑了。

自嘲,自讽。

笑得极其荒凉。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但不悲不喜,没有任何情绪。

是啊,我本该王贵之家,鲜衣怒马,醉倒花间。却一路行来,孤苦无依,手染鲜血,脚踏累累白骨。这一切您说是谁造成的呢?

尹阁老没说话。

冉清谷也不等他回话:而且,这次抄家跟我没关系,至于您的儿子尹钟与尹氏子弟是否真的清白,你可以抬头,问问您的列祖列宗。

再有者,这次抄家我也没有任何提点,我只是个账房先生。

尹阁老冷嗤:那成王世子,我可听说了,他是个混世魔王。能在短短十日不到就查出这么多?倒是你,能在密不透风的皇城里游刃有余,又将皇上成王世子玩弄于股掌,绝非是一个账房先生那么简单?

冉清谷扭头看向老人苍老的背影:阁老,耳听为虚,这次真是世子一人所为,我只不过帮忙算了几本账而已。

说完,他就关上祠堂的门,走了出去。

在他出门时,听到尹阁老对着祖宗牌位喃喃自语。

说些什么,他并没有听清。

像是在呓语什么。

真可惜这位忠臣,一辈子只想做个好官,却教坏了后辈。

他踏出祠堂的月亮门时,天边响起了闷雷。

闷雷在天边炸开,好似给天空扯开一个口子,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

官兵们看到他,连忙撑着伞跑过来:世子妃,您怎么在这儿,世子在找您。

冉清谷:园子太大迷了路,世子呢。

官兵撑着伞:在前院。

冉清谷:好。

走到前院,商容与正在发脾气:那么大的个人,怎么说不见了就不见了呢,还不再去找?

冉清谷提着裙摆进门:我回来了,园子太大,逛着逛着就迷路了。世子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

雨下的太大,路边都是积水。

他的裙摆全都湿透了,头发也濡湿贴在额前,冷风一吹,竟有几分寒意。

商容与见状,连忙将披风抖开给他披着:喊声夫君来听听。

冉清谷当着众人难以启齿。

他咬着唇。

商容与很有耐心等着他。

若是不叫,今日肯定会有乱七八糟的事情等着他,冉清谷只得破罐子破摔:夫君。

商容与甚是高兴,拉着冉清谷的手往内间走:走,让夫君好好疼疼你。

冉清谷:

商容与,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冉清谷:一直都这么凉。

商容与微笑:没事,让夫君待会帮你暖暖。

冉清谷:世子,我我没准备好。

商容与微笑:不需要你准备,本世子都准备好了。东西都在里面,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走

冉清谷:你抄家还带东西?

商容与拉着冉清谷推开里间的门。

偌大的屋子里,摆着四五箱子珠宝与一些古玩字画、器械机栝等各类好玩的玩意儿。

那些珠宝,每一样都价值连城。

商容与抱着手臂挑眉微笑:怎么样?这些都是我扣下来的。

冉清谷:啊?不是要上交朝廷吗?

商容与:皇上让我抄家,白给他抄的吗?我不拿点回扣,都对不起我手下的那些兵。

说话间,他抓起一串碧海珠项链往冉清谷脖子上比划:啧啧,美,美,真美,收了,收了。

他又抓起另外一只凤钗,插在冉清谷的发间:好看,收了收了。

他又随手抓起一对玉镯套进冉清谷的手腕上:不错不错,我眼光真好。

冉清谷核对账目时大致了解了珠宝数目,他看着那些珠宝材质,心中愕然。

商容与还真是奇才。

他将值钱的奇珍异宝拿走一半,剩下一半给朝廷。

等到咸元帝论功行赏,又会赏给他几成珠宝。

最后,到他手里比皇上的还多。

如此明目张胆贪赃枉法,他还真能做得出来。

咸元帝算计他来查尹柱国大将军时,大概没想到这人办着贪赃的案子,却能明目张胆如此贪。

见他表情木讷,商容与疑惑奇怪看了他好几眼:生平没见过这么多值钱的东西,傻了吗?嫁给本世子,瞬间变富婆的感觉如何?

冉清谷垂眸:毓儿不敢说。

商容与微笑:说吧,我是你丈夫,有何不敢?

gu903();冉清谷:脖子后凉飕飕的感觉,随时都能身首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