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愔愔闻声赶紧回头,“怎么了?撞到了?”她看他那副样子又觉得好笑,“你就不能好好的?你撞哪了?我看看。”
陈司诺忍着痛,说:“你不要去见他。”
张愔愔忍着笑,回:“你让我去见的。”
他稍默,然后说:“我让你见你就见?那我让你嫁给我你嫁不嫁?”
张愔愔:“……”
还挺会见缝插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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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昨日今朝
这天湿哒哒的,陈司诺感觉浑身黏腻,到了家把鞋一脱外套一扔,解着衬衫纽扣一转身,见张愔愔扶着墙,微弯腰解高跟鞋的扣子,臀部的翘弧似一弯月,薄软的裙子底下两条腿细白匀称。
他存心捉弄,趁她只脱一只鞋,转至她背后偷袭,抵住了那月牙似的翘弧。
张愔愔吓了一跳,连忙扶稳眼前一面墙才说:“陈司诺你烦不烦?”
他没应,鼻梁亲昵地摸索着她的颈窝,闻她身上的清新雨气,忽然就跟催了情似的。
张愔愔挣扎一下,商量道:“先吃饭行不行啊……”
他压根没心思听,含糊应了一声,依然故我。
陈司诺兴起时,总是疾风骤雨一般莽莽撞撞。
忽如其来让她一时不能适应,她蹙眉微吟了几声,就被他转过去吻住。他入院期间斋戒许久,忍着不碰她,忽然间解禁,情急之下动作就有些激烈。
他亲完了低声问她,“你想不想我?”
张愔愔有些恍惚,没注意他问了什么,一条细细的手臂搂住他的脖子。她像枝头的丰嫩花瓣,承受一场春雨骤袭,忽轻忽重的冲撞抽拍,却绽得正艳。
他追问:“想不想?”
张愔愔嗯……了一声,像是细吟,又像是在应他。
他轻笑,亲她脸颊。
张愔愔被他提着抱着,也使不上力,索性靠在他身上由着他折腾,也不知多久,陈司诺把她抱到了沙发,不知餍足似的纠缠个没完。她一条腿滑下去又被他捞起来,顺势叼住她小腿的一片皮肉咬了个牙印。
咬得越重,要得越狠。
陈司诺尽兴地索要,紧要关头时门铃响了,他也不管不顾。
张愔愔如释重负,开口就催他,“你快去开门……”他只管埋头苦干,压根不想搭理,张愔愔推他两下,说:“你快去啊……”
陈司诺躁得心火直烧,冲门口怒吼:“他妈谁啊?!”
门外的人不明状况,被屋内徒然的一声暴喝给震得肝颤了一下,回神以后他壮着胆子大声地回应:“您好,您的外卖到了。”
……
陈司诺动作一顿,看着身下的人问:“你点的?”
张愔愔疲得很,有气无力地应了。
刚才开车回来的路上,等红绿灯的当口她就点了,这不是怕他肚子饿嘛,又来不及做饭,最关键的是她的厨艺尚待精进,而他完全不会做饭……
陈司诺啧一声,意犹未尽地亲了她一下,起身套上长裤,摸到外套和衬衫在她身上盖严实了才转身去开门。
门霍然一开,外卖员就看见个裸着上身的煞神,一下子就心领神会。
陈司诺接过一袋东西,道了谢关门。张愔愔趁机披着他的衣服去浴室,打算洗个澡,没想到陈司诺搁下东西就寻了过来,在浴室里抱了她一回。
他是痛快了,张愔愔浑身没劲,累得吃饭都嫌费劲,于是塞了几口饭就跑进他屋里睡觉。
张愔愔睡了一觉被热醒了,醒来发现屋子里昏蒙蒙的,估计天黑了,脸的上方时不时有均匀轻缓的呼吸拂面,陈司诺的身体像个火炉一样,她还以为他发烧了,去摸他的额头,发现就是他体热而已。
陈司诺半梦半醒,再把人往怀里收紧。
张愔愔腰很酸也很热,原本正打算脱离火海,他这一搂莫名把她惹恼,想起刚才他玩命的折腾,这下更恼,气得往他身上结结实实地抽了一下。
陈司诺猛地惊醒,瞧清了怀里的人以后,迷迷糊糊就问:“怎么了?你做噩梦了?”
张愔愔的语气冲得很,“几点了?我要回去了!”
陈司诺放开她,伸手到床头柜摸手机一看,晚上7点了,他莫名其妙地问:“我哪惹到你了?”
她这是无名火,说不出理由干脆就不理他,坐起来找衣服,找了半天才发现衣服还在客厅,她身上仅有他的一件衬衫。
张愔愔一边下床一边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陈司诺伸手想拽她,却只摸到个衣角从指缝溜过,他只得翻身去开床头的灯,见她来真的,已经从卧室出去了。
他躺了一会儿,冲客厅的人说:“我送你。”他一下子坐起来,势头太猛忽然腰间一痛再一麻,险些摔回床上。
张愔愔在客厅的沙发脚下找到他和自己的衣服,两人的衣服扭做一团,侧面反映出白天屋里一男一女如何勾而且之,她把衣服拿到浴室扔进洗衣机,回到屋里打算找一套干净的衣服穿回去。
衣服是陈司诺之前买的,为了方便扣留她在这里过夜,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她进了屋看见陈司诺撑着床铺一动不动,不知道他又打什么鬼主意,张愔愔一声不吭地去衣柜找了套运动装,扭头见他还坐着不动,这回看清了他的表情,眉头皱得死紧。
好像很难受。
张愔愔过去问:“怎么了?”
陈司诺恨得简直要捶床,压下不甘的情绪以后才说:“我腰疼……”
张愔愔愣了一下,忽然就笑出了声,笑完了还幸灾乐祸,“身体刚好就不知节制,你真以为自己的骨头是铁打的?”
而且做就做吧,还非得挑一些高难度的动作,好好的床他不用,一会儿靠墙一会儿靠窗一会儿洗手间的盥洗台,来来回回不知余地为何物。
张愔愔只得给他揉腰,一边按摩一边念叨:“让你嘚瑟,刚出院要是明天再进医院,你准备跟医生怎么解释?医生是不是说了暂时不要做剧烈运动?”
陈司诺不觉得丢脸,反正他什么狼狈相都已经被她饱览入了眼……
他只是恨。
张愔愔今晚只得留下来,给他揉了半个小时,等他好些了进厨房煮了两碗鸡蛋面,她把面端出来,递了筷子过去,见他一脸惆怅。
她忍不住问:“疼么?”
陈司诺“嗯”一声疑,然后才答:“不怎么疼了。”
她说:“我是问那时候。”
他蓦地停下筷子,笑了一下,说:“问的什么傻话?”半晌过去他又说:“有件事我没告诉你,其实那时候我特别害怕,怕出不来,怕见不到家人,怕见不到你。”
张愔愔和他面对面坐,中间隔着一张茶几,她闻言撑着下巴冲他笑笑。
陈司诺伸手越过茶几摸她的下巴,说:“所以当我半死不活的那一刻看见你出现在我面前,好像让我重获新生了一样。”
那个时候,他终于发现自己爱上了她。这距离他和她重逢,不短短数月时间。
晚上八点半,张愔愔在厨房洗碗,他忽然过来,从背后拥住她,右手举着个东西递到她面前,是一对珍珠耳坠,躺在一个绒盒子里。
他说:“挑了很久,只有这一对是一眼就看中。”
她把耳环拿起来,一只只戴上,一边问:“为什么送珍珠耳环?”
两颗珠子莹白温润,摇摇欲坠,挂在耳边晃晃悠悠,晃得人心神荡漾。他忽然有点后悔,应该一回来就给她戴上,让她在他面前颤栗浮荡。
张愔愔戴好耳环,轻晃了晃脑袋,又问:“为什么只挑珍珠耳环送?”
他说:“像你。”
她不解,“哪像我了?”
他未言语,嘴边只露一抹隐昧的笑意,张愔愔觉得他故弄玄虚,索性不去理他。
第二天清早,两人双双起晚了。
张愔愔着急忙慌地收拾妥当,见他拖拖拉拉,估计前段时间躺病床给躺出磨叽的毛病了,她帮他打好领带,几乎是轰着他出门。
开车抵达停车库,两人前后脚进的律所。张愔愔一抵达前台就敏锐地察觉出所里的气氛诡异,还没到上班时间,每个人的嘴巴贴了封条一样噤若寒蝉。
她奇怪地张望片刻,给孙可怡递了个眼神。
孙可怡偷偷摸摸地跑到她身旁,压低了嗓子说:“今早老板发了好大的脾气,你小心点。”
张愔愔扭头看她,“怎么了?谁犯错了?”
孙可怡摇摇头,“看他的脸色,应该来律所之前就满腔怒火了,正好逮着朱秘书行程安排方面的一点小纰漏,对她说了点重话。按理说不应该啊,咱老板对咱们律所的女同事一直很绅士,更何况朱秘书跟了他做事这么久……”
就是因为跟他做事太久才适合逮着她骂,朱秘书算是秦游最亲近最信任的下属了,冲着旁人不好随便开火,免得寒了员工的心。
朱秘书就不一样了,相处久了多少了解老板的脾性,知道他哪句话能入耳哪句话是放屁,而且作为老板的心腹,总是最能体谅老板的那一个。
张愔愔想完以后,说:“算了,别八卦了。”
孙可怡点点头,忽然注意到她耳边的一样晃悠悠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惊叹一声,人已经走远了。
张愔愔刚进办公室,手机就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屏幕的两个名字让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接电话。
“你好?”
“张愔愔,秦游在不在律所?你让他接电话!”
张愔愔听见这副颐指气使的语气就头疼,“虞小姐,我们老板今天早上在办公室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我不知道是不是和您有关,但我劝你现在最好不要去打扰他。”
至少不要拿我当枪使。
虞嘉说:“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把手机给他,我跟他说。”
张愔愔对虞嘉这副正宫态度不爽已久,以前顾着秦游的面子才给她一分好脸色两分好耐心,现在算她张愔愔见风使舵好了,没有老板当靠山,休想在她头上撒野。
她心里想得痛快,口吻却仍客气,说:“虞小姐,既然是您和老板之间的事,那么就请您亲自联系他,隔着一个人打电话,不知情的还以为你们之间生了什么嫌隙呢。”
张愔愔说完直接掐断通话,瞬间身心愉悦。
忙忙碌碌一个上午过去,律所的紧张氛围终于在午休时松快了些,陈司诺一个电话追过来,开门见山:“快来,我腰疼。”
张愔愔怀疑其真实性,借故推托:“我忙。”
这女人有了工作就不要家庭,昨晚拿了他的礼物转眼就翻脸不认人,此番际遇让陈司诺体验了一把所谓人情冷暖。
张愔愔漫不经心地安慰:“你忍一忍嘛,忍到下班,如果还疼,我再给你按两下。”
简直有恃无恐,陈司诺良久才回了句:“算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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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省略了一些露骨的词汇。
……
最近有点懒,总想完结。那个,老读者知道我的文不会很粗长的,其实我每次开文都很壮志地定了个20万字以上的目标,然而每次字数过半我就想完结。
目前13万字了,再来个几万字就差不多收摊了。
尽量争取20万吧
第38章昨日今朝
下午上班时间,陈司诺接到了赵副检察长的电话,约他出去见一面。
陈司诺养病期间歇了大概两个月,今天第一天上班,工作安排不算太密集,他把手头的事情跟白鹭交代了一下就出去了。
赵副检察长是老派作风,平时闲了就会去山上的茶园待着,去的次数多了也就和茶园老板相熟,茶园出了什么新茶,老板会给赵老爷子一个口信,他空了就会山上一趟。
二人之间,一盏清茗酬知己。
陈司诺以前常跟老爷子过来,这里空气好,这里的人种茶采茶制茶沏茶喝茶,心素如简,过的生活是一眼望到头的清福。
如今正值春之月,当真是春水煎茶。
陈司诺驾轻就熟,泊好车直接去了后院的茶室。茶室是仿古格调,唯一现代化的设计是茶室最里安装了一面落地窗,隔着玻璃举目四望,饱览一众山岳。
临着窗下设了一张矮几,赵副检察长就坐在那喝茶吃糕点。
陈司诺脱了鞋,掀开竹帘走入内,在老爷子对面落座,主动拎起茶壶给老爷子添了茶水,再给自己的茶盏添上些许。
赵副检察长说:“身体怎么样?”
“老样子。”
“你这回伤筋动骨伤大发了,这身体估计以后还没我一个老头硬朗,好好养着,省得老了以后天气一变什么炎症都冒出来。”
陈司诺不甚在意地扬一下嘴角,喝着茶没吭声。
赵副检察长神色不明地看着他,最后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说:“有件事,先前你身体没好,我就没告诉你。”
陈司诺听这语气就察觉出不对劲来。
赵副检察长正准备说下去,赶巧有人进来了。
一个女孩,20出头的模样,本就长得水灵俏洁,偏还被这缥缈孤高的山气养出了不染烟火的气质,一颦一笑生动得很。
她端着一套茶具和一小罐茶叶过来,搁在一旁煮茶的案几上,说:“这是今年第一批新茶,特地留给您的,我爸让我拿过来给您和陈……陈律师尝一尝。”
赵副检察长瞟了对面那小子一眼,笑应:“行,你沏一壶来。”
陈司诺望着窗外的山沉思,忽闻耳边涓涓细流的声响,他回过神,见那女孩正在温杯洗茶,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他面前这杯茶淡得近白,泛起一弧冷光。
赵副检察长说道:“小慈这泡茶的功夫日渐精进了。”
小慈谦虚地笑笑:“每天专心做一套动作,谁这么练也会精进的。”她沏好一壶茶端过来,分别给两人各递一杯。
陈司诺说了声谢。
赵副检察长好茶,尤其好滚烫的第一口,一口下去整个人都活了。
小慈收拾茶具的时候,扭头看着那个把唇抿得似刀锋一样的男人,说:“听说前段时间陈律师受伤入院了,要紧么?”
陈司诺看过去,她连忙移开视线,脸上疑似飘红,他正经地说:“现在是不要紧,但没准老了以后炎症并发,什么风湿骨痛都跑出来。”
小慈惊得“啊”一声。
赵副检察长看不下去了,说:“行了,别听他瞎扯。小慈啊,这些我们自己来,你忙自己的去吧,我和陈律师有点事情要谈。”
小慈一边应着,一边又看了陈司诺两眼,这才端着茶盘走了。
赵副检察长收起了笑脸打量对面的人,哼一句:“你啊!整个一祸水。”
陈司诺摸摸杯壁,把茶给喝了,问:“您刚才想说什么?”
赵副检察长稍微一顿,说:“之前对蔡义飞的抓捕行动中,跑了一个人。抓捕当天没发现,后面清点人数的时候才发现的。”
陈司诺脑海中冷不丁冒出一个人的脸,问道:“跑了谁?有照片么?”
赵副检察长把手机打开,递给他。陈司诺接过来一看,屏幕显示的是一张十足英朗的脸,比较破坏观感的是这人的表情颇为阴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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