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顾阙全程认真地听着,不曾打断夏谨亭的叙述。
你有心退婚,可依我看,蒋宽未必肯。顾阙一语中的,若他一直拖着不答应,你当如何?
蒋宽不肯?!为什么?夏谨亭茫然地看着远处的绿意。
因为读过原著,夏谨亭清楚地知道,蒋宽有多厌恶原主,怎会不同意退婚?
顾阙瞧见夏谨亭的表情,忍俊不禁:看来你对自己的魅力一无所知。
冷不丁被夸了,夏谨亭微讶:你的意思是,蒋宽对我有好感?
不然呢?顾阙有心逗他,换做是我,绝不会带一个讨厌的人来猎狐。
一瞬间,夏谨亭醍醐灌顶。
顾阙说得没错,蒋宽近来的态度十分怪异,屡屡在自己面前刷存在感。
夏谨亭没想通这一层,以为蒋宽只是喜怒无常,若蒋宽当真存了爱慕的心思,退婚的难度便水涨船高
正想着,肩上倏地一暖,是顾阙将大衣盖在他身上。
当心着凉。顾阙拍了拍他的肩,起身从背囊中拿出挡雨的油布,搭了个简易的帐篷。
直到这时,夏谨亭才反应过来:顾先生,你也来猎狐?
顾阙笑着摇头:听说这片草场不错,我过来看看,若是合适,便拿来开发度假庄园。
开发度假庄园?!那岂不是开发商?!
夏谨亭充分意识到顾先生财力之雄厚。
两人在帐篷下坐了一阵,雨势渐小,顾阙看了眼夏谨亭的猎/枪,轻笑道:没试着开一枪?
夏谨亭摇头:太血腥了,我不喜欢。转念又想,顾阙既要收购草场,必定是喜爱猎狐的,这话说得扫兴了。
毕竟民国时期,人们普遍没有动物保护的意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年代,谁会去惋惜一只狐狸的生命呢。
我也不喜欢。怎料顾阙点点头,十分赞同夏谨亭的看法,猎狐的确太血腥了,倘若我接手,这片草场大抵会禁狩。
夏谨亭吃惊地看着顾阙。
那么美的地方,不该染上血腥气。顾阙抬眸看向远方。
从夏谨亭的角度看去,正瞧见那如刀劈斧削般帅气的侧脸,顾阙身上仿佛有一种魔力,叫人挪不开目光。
我的脸比风景好看?
听到顾阙低沉的笑声,夏谨亭才回过神来,他匆忙挪开目光,耳际因一句调侃染上层淡粉。
原来绅士如顾阙也会开玩笑,夏谨亭眼中的顾先生逐渐立体起来。
两人又坐了一阵,天色渐晚,却不见蒋宽来寻。
夏谨亭没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面露疲色。
顾阙皱了皱眉,将夏谨亭扶起: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夏谨亭这一日受了惊又淋了雨,体力早已不支,半倚着顾阙往外走。
走了约莫一柱香的功夫,前方传来隐约的马蹄声,凑近了能听见蒋宽的喊声。
两方打了个照面,蒋宽张口便是一句:你跑哪里去了,我到处找你!
夏谨亭头昏得厉害,蹙眉道:你跑太快,我赶不上你。
蒋宽的目光落在顾阙身上,霎时一怔。
顾阙的容貌与气质太出挑,今日只是一身便装,通身的气场却比穿了晨礼服的蒋宽还足。
蒋宽一向是个欺软怕硬的,碰着顾阙就矮了一截,又见夏谨亭半靠在顾阙怀中,登时把所有的火气都撒夏谨亭身上。
赶不上你不会在原地等,乱跑什么?!蒋宽一副质问的口吻。
夏谨亭没心思与他争辩,只想蒋宽赶紧兑现承诺:说好的,我答应你猎狐,你便与我退婚,订婚契拿来。
蒋宽见话题又落到退婚上头,眼珠子一转,推脱道:我没带在身上,下回给你。
事到如今,夏谨亭彻底明白了,蒋宽就是故意拖着不退婚。
我数到三,把订婚契给我!夏谨亭语气平静地朝蒋宽伸出手。
蒋宽是个好面子的,容不得夏谨亭在外人面前这样冲自己说话,气急败坏道:我说了没带,你偏不信!
三夏谨亭不管他说什么,只管自己报数。
别闹了,我说了,真没带。
二
夏谨亭,你非得闹是吧,好啊,我蒋宽的声儿哑在嗓子里。
数到一的时候,夏谨亭举起了猎/枪。
订婚契给我,不然我开枪了。夏谨亭的语气仍旧很平静。
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蒋宽停止了争辩,将手伸进衣服内侧。
可手伸了一半,他又停住了:夏谨亭,你不会开枪的,这一枪,你不敢开。
这一点,还是蒋宽通过观察得出的结论,今日猎狐,夏谨亭颗粒无收,他根本没开过枪。
不敢?夏谨亭挑眉,只听砰的一声,子弹从枪管里飞出。
蒋宽浑身一颤,难以置信地瞪着夏谨亭。
子弹没有打到蒋宽身上,可蒋宽实实在在地害怕了。
疯了,夏谨亭你疯了!蒋宽嚷嚷着,看向一旁的顾阙,你不拦他?!
顾阙仍旧淡定:为什么要拦?
蒋宽被堵得哑口无言,抬手将订婚契朝夏谨亭扔去:给你!你拿去!
夏谨亭将订婚契拾起,确认无误后,抬手将它撕碎。
纸屑顺着指缝落下,他与蒋宽的孽缘也到此为止了。
夏谨亭长出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说:三日之内我要看到登报退婚的声明,我们是协议退婚,此后各不相欠,再无瓜葛。顾先生在此,恰好做个见证。
蒋宽哪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招惹夏谨亭,忙答应下来,离开的时候也满面惶然。
夏谨亭端详着手中的猎/枪,讥诮道:迂迂回回地绕了那么多圈子,没想到竟靠着一把枪解决了。
从他拿枪指着蒋宽的那一刻起,他和蒋家便彻底撕破脸了。
这会儿蒋宽是被吓住了,等回过劲儿来,指不定怎么携私报复,然而现在的夏谨亭全都顾不上了,他只想找个床铺,好好地歇息一阵。
方才那一出,耗尽了他的元气。
第二十五章
夏谨亭坐上顾阙的车,身体仿佛被掏空一般,一下子卸了力。
方才面对蒋宽,他强打起十二分精神,此刻已是强弩之末。
随口报了住处,夏谨亭倚在副驾上,双目微阖,是以错过了顾阙听到住址后,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诧。
顾阙开车的风格与段正楠截然不同,车速平稳,鲜少横冲直撞,夏谨亭在那催眠似的节奏中渐渐熟睡,蹙起的眉头也慢慢放松。
再醒来时,车子已抵达花园别墅。
怎么不叫我?夏谨亭揉了揉胀痛的额头。
见你睡熟了,不忍心。顾阙的掌心抚过夏谨亭的额头,皱眉道,你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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