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韶抱着他让他动弹不得,就真的打算就着这姿势睡觉,宋祁听到他说:我会越来越爱你,期待我彻底爱上你的那一天。
犹如一道惊雷劈在宋祁脑海中,他欲哭无泪道:求你了别喜欢我,你看上我哪一点我改还不成吗?
白韶就真的是一个变态,爱上谁就要杀掉谁,然后抱着对方的尸体哭得撕心裂肺。
宋祁等了许久,听到白韶的呼吸声渐渐平缓,才发现他睡着了,但抱着他的力道一点也没放松,宋祁泄气得很,生生干瞪眼了一晚上,困得不行也不敢睡。
翌日白韶如他所说老实了许多,愿意让宋祁自己走路了。
宋祁边走边打哈欠,看见白韶精神抖擞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趁他不注意一脚狠狠踹在他屁股上,白韶毫无防备地摔了个狗啃泥。
未了装模作样道:小心路滑。
白韶没事人似的,居然还低声笑了起来,宋祁伸手去拉他,白韶用力将他拉倒在怀里,捏着宋祁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眯着眼危险道:你在挑战我?你完了。
宋祁哆嗦了下,见白韶的脑袋越凑越近,连忙撇开头认错:对不起,我错了。
识相。白韶笑了声,放开他。
宋祁一溜烟爬起来,照着他后背又是一脚:我......还敢。
踢完,人秒怂,在白韶还没起身前连忙运起轻功跑了。
雪山上的寒风特别大,雪飞迷眼,哪怕宋祁轻功再好,一时也适应不了这样恶劣的幻境。
他也再不顾忌,启用传音玉牌联系乔沉月,然而消息却如石沉大海,没收到一丝回音。
身后白韶追得很紧,越接近雪巅,越不敢掉以轻心,声音稍大都会引起大范围的雪崩,宋祁足尖一点,雪地上甚至没留下一点痕迹,犹如风一样又快又轻盈,拼了命地想把白韶甩掉。
此时雪山之巅上,傅清仪漠然看着下面两人,他已换上一身劲装,铁甲银胄,脚蹬长靴绷出笔直的大长腿,身后披着一件白色斗篷,宽大的兜帽罩在头顶,风吹得斗篷鼓动。
而乔沉月正晕倒在他身后不省人事,跟他一起前来的药宗弟子以及玄真派弟子皆浑身皮肤呈现绿色,摇摇晃晃宛如腐尸,脸上仅留了些痛苦的表情,半死不活。
傅清仪身为药宗唯一的亲传弟子,自入道起便高人一等,寻常修真者都得看他脸色,因为没人敢肯定以后不会卑躬屈膝前来求药。
因此他手下追随者众多,为求他一枚极品药丸出生入死不在话下,真正的一呼百应,是修真界中最不敢得罪榜上的前五名。
他想要雪巅上的一味药,何须亲自来,然而他真正想找的东西却失了踪影,一怒之下把弟子们炼成了药人,唯独没动乔沉月。
那毕竟是胧月仙尊座下的弟子,轻易不能动。
既然这里也没有补天石,必然是被人捷足先登了,傅清仪不打算再久留,一挥手,原本呆滞的药人们陆续朝雪巅下爬去。
宋祁脚下一滑,一根缚灵绳瞬间将他捆住,一时没收住脚,踉跄地沿着雪坡又滚了回去。
白韶扬眉道:再跑就打断你的腿,还跑吗?
宋祁气得眼眶都红了,半晌憋出一句:就这?
你干脆杀了我,仙门之首决不会放过你!
眼看白韶面色越来越冷,朝他的腿伸出手,宋祁立马服软:我错了我错了,不跑了,我保证!
白韶用很温柔的语气说:晚了,我思来想去,你还是瘸着比较好。
宋祁吓得闭上眼,紧急在脑海里搜寻解脱之法。
身后阴风突起,回过神白韶已跟人激烈地打斗了起来,宋祁认出其中有药宗和玄真派的弟子。
打斗的动静引得雪山震颤,旋风呼啸,顿时昏天暗地,远处已经有雪面开始崩塌,溅起巨大的狂潮,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地面都在摇晃。
雪崩了。
宋祁:吾命休矣!
视线被厚重的飞雪遮掩,几乎看不清前方,只闻打斗声越来越激烈,宋祁连忙喊道:快停手,别打了!
雪山都塌了你们还打,也太不把雪崩放在眼里了吧!
然而不知为何,弟子们并不听宋祁的指令,宋祁好不容易挣脱开缚灵绳,急急站起身想过去阻止,身后一股巨力扯住了他的衣领,愕然转身,正见傅清仪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看着他,道:宋师兄,我脚扭伤了。
宋祁顾不得其他,连忙扶了他一把,再看向前方时正巧一道狂风吹散了些飞雪,隐约看到一柄青光长剑直刺向白韶,逼得他节节败退,身后便是崩塌的百丈悬崖。
剑势不减,反而更加凛冽,破开白韶周身防御,一剑刺进他胸口,白韶最后怨念地看了眼宋祁后,衣袍翩飞,跌落下了悬崖。
而弟子们如同受到蛊惑,全跟着白韶殉情了。
雪崩还在持续,并且愈演愈烈,宋祁从空气中嗅到一股很淡的奇香,像是软筋散,是一种极品毒药,大概也正是白韶对毒香毫无防备,才让人得了手。
最后那柄青光长剑被傅清仪收回,在宋祁错愕的注视下,傅清仪淡然道:宋师兄,你快走吧,我这腿......估计跑不掉了。
宋祁急道:我三师妹呢?
在上面。
宋祁一手抓着傅清仪,运起轻功往上飞去,他已经有些脱力了,最后几乎是跌在乔沉月身边,见乔沉月晕迷不醒,不由心急:师妹快醒醒!
傅清仪若有若无拂过乔沉月的鼻息,她才终于悠悠转醒,看见宋祁后两眼呆滞,赖在他怀里道:大师兄,我这是在做梦吗?如果是,请让我再睡一会。
你看看是不是在做梦。宋祁一把捏了下乔沉月的脸,疼得她嗷嗷直叫。
别捏了别捏了,我没做梦啊,那师兄你怎么在这里。乔沉月直起身,才发觉雪山在剧烈地震颤,她两眼一翻,特想晕:我宁愿我没醒。
宋祁抓住她的手,沉声道:我先把你送出去。
有一面雪坡还未受到波及,宋祁拉着乔沉月快步走过去道:我一路上存了些灵力,应该能把你送走。
乔沉月反手握住他急红了眼:大师兄,要走一起走!
宋祁没顾她挣扎,用全部灵力设下一个光球将她圈在里面,最后用力一推,光球迅速朝前飘走了。
他还担心光球的速度不够快,召出弯弓利用光箭的射速带动光球以最快的速度远离雪崩范围。
宋祁松了口气,看向傅清仪道:我背你吧,之后就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了。
他其实一点也不想带上傅清仪,但人家刚刚毕竟帮自己解决了一个□□烦,宋祁还做不到忘恩负义。
傅清仪没有推却,老老实实趴在宋祁身上,尽量循环体内仅剩的灵力减轻自己的重量。
寒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宋祁气沉丹田每一步都犹如落在薄冰上,脚下雪面轰然倒塌,腾起的巨雪掩住视线,宛如跟时间赛跑,宋祁嘴里泛起血腥也丝毫不敢停歇。
他没看到傅清仪好整以暇地将头歪在他肩上,竟还痴痴的笑了起来,迷恋地嗅着宋祁身上久违的清香,用唇形道:重活一世,跟阿祁死在一处,长埋地下,就当是合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