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晏容秋做出请的手势,与贺铸一黑一白,两两相对。
你怎么了?
贺铸的声音还是沉沉的动听,充满温柔的关切意味。可此刻落入他的耳中,却只觉满满的都是讽刺。
晏容秋抬眼看他,从下至上,一寸一寸仔细确认。因着信息素的强烈冲击,那夜的记忆残缺不全,他也回想不起狗男人的具体面貌。但吴奶奶不可能骗他,数据不可能出错,尽管他多么希望一切都只是一场荒诞的梦境而已!
紧攥着最后一丝希望,他问:
三年前,6月21日,景安区的英迪格酒店,你有去过吗?
贺铸缄默。
晏容秋明白,这就是答案了。
说来也好笑,他曾经幻想过很多次找到狗男人时的情景,但从未料到,狗男人其实早就来到了他的身边。
进入他的生活,困扰他的思维,搅乱他的感情。
可恨这个男人,真是可恨至极!
因为酸楚的哽咽,晏容秋已经发不出声音,对着贺铸张了张嘴,他只能送出气流做口型:
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
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落下,将自己干脆了断地斩首,此时此刻,贺铸倒连痛都觉不出了,甚至还能心平气和地道:
因为无论怎么选,你都不会原谅我。
但是,没有你,我就不能活。
所以,我非要在你身边不可,多一分,是一分,多一秒,是一秒。
胡说八道!
晏容秋死命掐紧自己的胳膊。
都到了这种时候,自己竟还能落入这个男人的圈套,只是这样的话语,就轻而易举地刺痛了他的心。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只是一个晚上而已!
只是做了那种事情而已!
哪个正常人会对自己的一、一夜|情对象那么执着啊!
贺铸一怔,我怎么可能把你当成一夜|情对象!我从来都不想跟你有什么一夜|情!
好啊,看来自己连一夜|情对象都不算!
晏容秋怒从心头起,倒消去不少难过情绪,扯了嘴角刚要发作,只听贺铸义正言辞道:
我只想跟你有夜夜|情!
晏容秋抄起一个沙发靠垫摔过去。
孩子在睡觉你少给我瞎三话四!
怎么了嘛怎么这么大声楼梯转角冷不丁冒出颗穿睡衣的奶团子。只见小新一边揉着眼睛望向他们,一边满脸狐疑地问,你们不会在吵架吧?
没有没有。
不知为何,晏容秋和贺铸赶紧齐声否认。
我们在
两人迅速对视一眼。
下象棋。
下飞行棋。
晏容秋:
贺铸:
哦
见小新一摇一晃地回去,两个人这才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可就在这时,天降横祸!
小新转身的刹那,拽着国王小熊的手一松,那只泰迪熊顿时朝他们二人的方向直直砸了下来
对,是砸。
虽然那玩意儿本质就是个毛绒玩具,但它头戴王冠手持权杖都是真家伙,真金真宝石的贼沉,而且晏容秋家的楼梯又比较高,那么完了,本身物体质量就大,高度还高,产生的重力势能肯定是杠杠滴厉害啊!
不值得。人生不值得。
此情此景,晏容秋非常十分以及极其地想骂人。
可恶的命运!为什么偏偏逮着他这么好一老实人的头毛使劲儿地薅呢!
眼前骤降一片阴影。
来不及推开他,贺铸索性挡在了他的身前。
下一秒,晏容秋就眼睁睁地看着,贺铸被一只萌萌的可爱泰迪熊
砸晕了。
轰然倒地。
连夜把人送回到医院,医生听晏容秋心急火燎地连说带比划他被泰迪熊砸昏古七了,还以为这人在开玩笑。
一检查,吓一跳,贺铸是真的彻底昏古七了。
哦哟,不得了嘞!我跟你说哦,这种砸得不巧的话,没准他的智力也会受到影响的呀!
值班护士说着,又问晏容秋,小伙子,你是患者什么人啊?
晏容秋老老实实回答:我是他老板。
哦哟!那更不得了嘞!那护士阿姨一拍手,我问你哦,你这个员工,平时人怎么样啊?
晏容秋一咬牙:狗男人一个。
啧啧啧啧,那问题大了呀!护士阿姨一听就更激动了,他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不是要被他那个一辈子啊?
晏容秋:哪个?
那个呀!护士阿姨一挑眉,他这辈子不是赖上你这个当老板的啦?
晏容秋:他敢!
因为小徐阿姨要留在家照顾小新,加上贺铸既是企业员工,又好歹是为救自己挂的光荣彩,晏容秋只得垮着张脸去病房看他。
一进去,只见贺铸长长地躺在病床上,头微微侧向一边,还包着块白纱布,一副非常虚弱的样子。
你、你来了。
贺铸努力挣扎了一下想要起身,又无力地倒了下去。
好可怜见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身中数枪。
晏容秋面无表情地把手里的保温桶往床头柜一放。
小徐阿姨给你炖的鱼汤,补脑子用的。
谢谢。贺铸也不动,只是眼巴巴地盯着他看,看得他浑身不自在,转身就往外走。
等等。
晏容秋回过头,还有事吗?
你能不能多陪我一会儿?贺铸低声请求。
不能。晏容秋冷冷拒绝,我不想看到你,我讨厌你。
贺铸立马道:可是我想看到你,我喜欢你。
晏容秋:反弹。
贺铸:反弹无效。
晏容秋:十倍反弹。
贺铸:十倍反弹无效。
晏容秋:有毛病。
门一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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