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男人虽已好转,现场却还是闹哄哄的尴尬。在喧闹声中,有两道视线穿过人群,落在晏容秋修长白皙的后颈上。
宛如游动的蛇,几乎要沿着流畅的后背线条,一路钻进那严整的衣领之中。
第15章务必消毒
回到别墅,晏容秋迅速冲了个凉,躺在床上睁眼看天花板,好像能看出花来。
他不想闭眼,只要一合眼,挥之不去的都是那个男人的身影。
理智丧失,意识沦陷,被不可控的强烈情|欲所主宰,彻底沦为刀俎上的鱼肉,任人摆弄宰割。
那副姿态,不正和三年前的自己一模一样么。
那晚,狗男人曾像抱小孩儿似的把他带到浴室镜子前,哄骗他睁开紧闭的双眼。他发狠咬住嘴唇,死都不愿意。于是,狗男人就越发促狭刁钻地揉|搓他,终于让他颤巍巍掀开一线眼睫。
结果。一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他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狗男人这才慌了,温柔地低声道歉,大手覆上他的眼睛,又忍不住正面抱住他,笨拙地亲|吻那湿|漉|漉的长睫毛。
该死!真该死!
晏容秋死命攥紧拳头。
狗男人固然可恨,他更恨输给欲|望的自己。
扪心自问,晏容秋承认,之所以会那么抗拒抑制剂之类的东西,不仅仅是因为不需要。真正害怕的,是自己不再钢筋铁骨,刀枪不入
他害怕终有一天,自己也会拥有致命的阿喀琉斯之踵。
狗男人即是这份恐惧的具现。
退居幕后长达三年,他为的不光是悉心抚育儿子,更是在淡化消解自己的恐惧。他要好好理清被搅得一塌糊涂的思绪,这样,才能在找到狗男人的时候,迅速决出一个收拾他的最佳方案。
比如,切掉点东西,让这个Alpha再也当不成Alpha。
对狗男人的熊熊愤怒暂时烧去了忆及自身的羞恼,正当晏容秋准备静心闭目的时候,传来了几下轻轻的敲门声。
一开门,果然是贺铸。
他的轮廓被阴影吞噬一半,剩下一半浸没在光线里,显得整个人有些失落,甚至还有点可怜兮兮。
晏容秋感觉心里皱皱巴巴,好像自己平白欺负了这个大高个儿似的。
晏总,您是在生我的气吗?贺铸的声音很低。
晏容秋缓缓摇了摇头。
当时,之所以会生出一种被冒犯的怒意,无非是因为自己对Omega的属性一直很敏感。冷静后一想,若换作自己是贺铸,也一定会这么做只有熟练掌握抑制剂的使用方法,才能随时应对上司突然进入特殊时期。
多么理智而正确的判断啊。
今晚幸亏有你,你做得很好。
贺铸静静地注视着他,那就好。我当时真的很担心,没来得及考虑太多。
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贺铸动了动嘴唇,却只有一如往常的晚安。
终于到了拍摄的最后一天。
收尾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到了晚上,节目组的主要成员还联合嘉宾们,举办了一场热热闹闹的庆功宴。
宴会进至一半,晏容秋让贺铸先回别墅继续处理后续工作,他们明天一早就要回市区,今晚既要和公关部确认发稿媒体名单,又要跟进最终外宣方案,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地往外冒,简直层出不穷。
散席后,晏容秋刚要赶回去,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打开一看,是导演发来的消息,让他尽快赶去节目监控室,说最后复审素材的时候发现了一点问题,需要和他讨论并确认。
奇怪,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晏容秋皱了皱眉。
除了旗下品牌赞助,晏氏集团也不过是为《昼玩夜游》免费提供了西衡洲这块拍摄场地,既非其出品方,背后也无更深的合作关系,复审素材的环节理应轮不到他来管。更何况,就算有问题,那也是他们电视台领导的事儿,他又怎么好擅自干涉?
但,导演是个靠谱的人,经验也很丰富,如果不是真遇上什么幺蛾子了,想来也断不会贸然打扰他。
稍作思索,晏容秋给贺铸发了个信息,还是快步往监控室的方向去了。
监控室距别墅有一定距离,是单独的一间小屋,主要用途就是随时查看现场拍摄情况、甄别筛选素材之类,平时除了导演,也就几个助手会轮流驻守在里面。现在,拍摄已经结束,素材也收集得差不多了,监控室算是光荣完成使命,导演为什么还要特地跑来这儿约他呢?
晏容秋实在无法理解。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转动把手,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空无一人。
衣兜里,手机毫无动静,导演若有事耽搁,是一定会及时告知的。
晏容秋迅速转身,正当他要离开,有个人走了进来。
咔嗒,门被锁上了。
是江宇宁。
此刻,他注视着晏容秋,同时嘴角微翘,露出得意又险恶的笑容。逆光吞噬了他的面部轮廓,只剩两排白森森的牙齿,看起来正像个欲显未显的邪灵,只待称心称意地大肆作祟。
终于能与您独处了。江宇宁缓步迫近,极具倾略性的视线落在晏容秋身上,从头到脚,一寸寸碾了过去。
晏容秋漠然,目的和理由?
我,对您一见钟情。江宇宁的笑容更深了些。晏总,我很喜欢您,从视线落在您身上的那一刻起,我就深深地被您吸引。
这人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晏容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只知江宇宁脾气暴躁,性格恶劣,想来是对自己心存不满,所以才故意设了这么一个漏洞百出的圈套来寻衅,可万万没想到,听到的竟是这番惊人之语。
见对方眼露惊诧,江宇宁很是满意,这个Omega在感情方面可真够单纯的,明明生了这么一副招人惦记的模样。
您知道吗?昨夜,我还梦见您了。
梦里,庭院中见到的那个男人竟然变成了您。而且,只有我发现了您。
您猜,之后都发生了些什么事呢?
娓娓地说着,江宇宁变得更加兴奋,仿佛在语言上摧折对方的自尊,也是自己作为Alpha对Omega别种形式的征服。
可是,晏容秋没有一点反应。
停顿数秒,他静静开口:说完了吗?
妈的,又是这副样子,总是这副样子,死人都比他有口|活泛气儿!
江宇宁脸上还端着微微的笑,后槽牙却又暗暗咬紧了。
晏总,我交往过许多Omega,他们一个个都很漂亮,发|情的时候也足够诱人。可现在我只觉得,他们加在一起,都远远及不上您对我吸引。
您和贺家大少的事情,我或多或少也听说过。
唉,贺浔是多么愚蠢啊,若换作我是他,怎么可能舍得把您从身边放走,非得时时刻刻抱在怀里,才能有稍许安心。
江宇宁又向前走了一大步,晏容秋身后是坚硬的墙,他可进,晏容秋却无路可退。
无路可退,却也没有退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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