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有点甜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5(2 / 2)

余生有点甜 露西花 4859 字 2023-0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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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他往外推,一边推一边说:“知道,知道,快走吧,开车慢点!”

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她拉开窗帘,外面是隔壁大楼灰秃秃的楼顶,上面横着乱七八糟的电线,还有一些垃圾,她“唰”地一声又把窗帘拉上了。

难怪柳丝丝这样走火入魔,有的时候钱还真是好东西。

手机响了,竟然是她妈,上次不欢而散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田孜立刻接通,刚叫了一声“妈”嗓子就哽住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王美蓉马上就感受到了,心里咯噔了一下,却粗声粗气地说:“咋了?是不是没钱了?我早就给你说过男人靠不住的,任何时候都得留个心眼,留个心眼,咱不害人但得防人啊……”

吧啦吧啦一大堆婆婆经。

要搁以前田孜早就不耐烦地挂了,今天不知怎么地,连这番话都觉得无比顺耳。

王美蓉叽里呱啦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女儿这边没动静,赶紧叫了一声:“孜孜,你在不在?”

“在!”田孜难得温顺地应了一声。

王美蓉:“你等一下啊!”

似乎换了个没人的地方,她压低了声音:“我背着你赵叔还有点私房钱,你把账号给我,我给你转两万!哎,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供了大学了,还这么不让我省心,我的命真苦啊.......”

田孜听得哭笑不得,说:“你留着吧,我不缺钱。”

王美蓉还想说什么,远远有人叫“妈妈”,是她妹妹赵蜜。

赵蜜今年才十三,比她整整小了十五岁,是王美蓉再婚后和赵叔生的,人如其名,自小在王美蓉和赵叔百般呵护的蜜罐中长大。

她三岁时田孜就去外地上了大学,俩人几乎没有什么交集,也谈不上什么感情。

田孜听到她娇憨地说:“联系上姐姐了吗?我肚子要饿死了,我要吃广州的叉烧还有蟹黄粥.......”

田孜在这边听得一激灵,问:“妈,你们在哪儿呢?”

王美蓉眉飞色舞:“当然是在广州了!死丫头,这么久都赌气不联系妈,最近我右眼皮跳得厉害,连着做了好几个晚上噩梦,想着你妹妹暑假还有一周,索性来看看你。刚找地方住下...喂喂喂...你怎么不说话?咋,不欢迎我们吗?”

田孜扶额呻吟:“我的老妈啊,你好歹说一声啊,我早就不在广州了,......现在哪里?在大连,…干嘛?这里的外贸行业还不错,想找个工作呗,…啥?你要来?快别了,我说不定明天就走了。哎呀,不是躲你…”

可王美蓉已经激动起来了,田孜感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只好匆匆说:“你们既然去了就好好玩一玩吧,我待会发个攻略给你们!”

她挂了电话,感觉出了一身大汗。

叮铃,王美蓉又追过来一条语音信息,走苦情路线:孜孜啊,妈妈年纪大了,前段时间查出来心脏不太好,你可别满世界跑了,就老实待在大连吧,大连挺好,离咱家也就三个小时的车程,以后妈想看就能看到你。

又加一条:“妈现在不求你大富大贵,不嫁人也行,守在妈能够着的地方就行。”

她难得这么放低身段和田孜说话,田孜的心被什么重重地撞了一下,鼻子瞬间就酸了,咳,再粗糙的爱也是爱啊!

她想起周子非说的话:这世界躲到哪儿没有烦恼?

是啊,她想:又不是我的错,为什么就该我满世界丧家犬似地乱窜啊?

老天爷好像有意要留她,第二天她就收到了一个外贸公司的面试通知,她上网查了查,这个公司貌似规模挺大,她的心思不由地活动起来了。

周子非再打电话过来说租房子的事时,她很爽快地应下了,心想,去看看也好,不想这一看还看出惊喜来了。

第13章柳暗花明

周子非说的朋友其实是他在美国读书时的一个同乡,华人在海外特别抱团,安姐三十年前就去了美国,早早落地生根,安寨扎营了。

她是周子非学校的老师,虽然没有直接教过他,但还是非常照顾他们这些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的,逢年过节包个饺子啥的,周子非从来都没有缺席过,有时候还跟着大家叫她“小妈妈”。

前段时间安姐突然联系他,他才知道她在大连还有一对老父母,八十来岁了,不愿意去美国,平日全靠保姆照应着。

安姐说最近听老人言语里有些含糊,她怕天高路远的,保姆对老人不好,希望周子非有时间去照应或者震慑一下,别让保姆觉得家里没人。

周子非去了一趟,一看就乐了,田孜想租房子,这可是现成的好地方。

安家二老是某大学很早的老教授,后来返聘为专家,早年分了一个小小的院子,两层红砖小楼,前后都有个小院子。

房子虽然陈旧,但夏末秋初,院子里草木郁郁葱葱,别有一番幽静。出于直觉,周子非觉得田孜一定会非常喜欢。

安家并不缺钱,但安姐非常信任周子非,一听说他朋友可以近距离看顾老人,颇为心动,天天催周子非带她去看看房子,也试试老人的态度。

两位老人虽然已经白发苍苍,精神却很矍铄,气色也不错,大概是寂寞惯了,看到他俩非常热情。

听到来意后,他们对视了一眼,有点为难的样子,说田小姐面善,一看就知道忠厚善良,能来和他们作伴他们自然求之不得,但二楼长久没住人,乱得不像样子,怕田小姐嫌弃。

田孜就跟着上楼去瞧了瞧,楼梯是旧式的,盘旋在房子外面,倒使得一楼二楼各为一体,互不打扰。

二楼有两个房间紧锁着,是留给女儿外孙回来探亲住的,剩下的一房一厅里乱七八糟地堆着老式的家具,墙面斑驳,电线露在外面,有些地方还挂着蜘蛛网,灰尘足有两寸厚,想来二位老人腿脚不便,已经很久没有上来过了。

窗户很大,是那种旧式骨木格窗,雕花玻璃,木窗棂,田孜顺手推了一下,窗户吱吱呀呀地开了,带起一阵灰尘,在光柱里乱舞。

窗外对着一棵很粗的丁香树,一树浅紫色的花正半开半凋,浓郁的花香一下子冲进了房间,

田孜顿时就爱上了。

她问:“安爷爷,我能收拾一下,换换家具吗?”

这是愿意了?老人和周子非脸上都露出了喜色。

安爷爷性格爽朗:“”自然要收拾了,不收拾怎么住啊?随便收拾,别把房子拆了就行。”

田孜抿嘴笑:“放心,我就刷刷墙,换换家具和窗帘。”

她指了指后院一人高的杂草,说:“我还想把这一块地方也租下来,收拾收拾,您看一共多少钱吧!”

“那还要啥钱?你帮我们收拾院子,我们还得给你钱呢!”

安爷爷笑起来一脸皱纹,带着北方老人特有的宽厚和慈爱。

田孜走出房间,发现旁边还有个小小的厨房和卫生间,虽然脏旧不堪,但收拾一下,还是能将就用的。

田孜有了意外之喜,当下就要给安爷爷付房租。

安爷爷不接,说不知道收多少钱,还得和女儿再商量商量。

周子非拽了拽田孜的衣服,递给她一个眼色。

回去的路上,他说:“你急什么?我之前没上去看,没想到破旧成这样,怎么住人?要不还是再看看!”

“不看了!”

田孜非常笃定:“就这个了!”

选房子也要看眼缘的,这房子虽然破旧,但她看第一眼就觉得喜欢。

安家二老也让她觉得非常亲切,她四五岁的时候曾被她妈丢给她姥姥姥爷带了一段时间,那里的院子,房子格局,老人说话的神态,笑容和动作,和她记忆中的几乎一模一样。

可惜她姥姥姥爷身体不好,她十多岁的时候就陆续去世了,她舅舅和她妈格格不入,一晃这么多年没来往了。

田孜想起来心里经常觉得非常惆怅,她在这个世上时时会觉得孤独,可能也有这个原因吧。

第二天,安爷爷那里就有了消息,说房子要修整的地方比较多,给了一个非常优惠的价格。

田孜顿时觉得天地都明亮起来,立刻打了一年的房租过去,自此兴致勃勃,一心开始筹划怎么收拾房子。

周子非听说了也非常高兴,缠着田孜请他吃饭,又说可以介绍靠谱的工人给她。

田孜特意挑了一家好馆子,为此,她还稍稍拾掇了一下,涂了点口红,前几日的颓废之气立刻一扫而空。

周子非看到她时眼前一亮,说:“哎呀,这是哪里来的大美人儿啊?”

田孜给他倒了一杯红酒,调侃:“当然是被人有眼无珠错过的美人儿啊!”

周子非叹气:“我真后悔死了!”

田孜把菜单递过去,说:“别贫了,尽管点贵的,今天我请客。”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突然可以用这么自然的语气调侃过去的事了。

她想:毕竟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即便他是个渣男,也不影响他是个温暖的朋友,她一向恩怨分明。

结账的时候,周子非抢着来,说:“等你找到工作了再请!”

田孜喝得微醺,轻飘飘地斜了他一眼,说:“看不起人不是?”

周子非心神摇荡了一下,回过神的时候田孜已经把帐结了。

九月的夜风凉凉的,夹着果香的味道,甜甜的,吹得周子非莫名地心醉,他说:“散散步再回去吧?”

田孜兴致也很高,可能刚才喝多了一些,话也变稠密了,她说:“周子非,我感觉我的霉运快到头了,…谷底了,你知道吗?从今天起我一定会越来越好的,…我给你说,今天我真高兴!我喜欢这房子,我能把它收拾利落了,你信不?…你笑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吹牛?”

她有点生气了,瞪他。

周子非赶快搀着她的胳膊:“不敢不敢,你多牛啊,不牛我当年能巴巴地追了你那么久?”

田孜愣了下,突然甩开他:“得了得了,我再牛也没有你牛,你说追就追,说甩就甩,心肠多硬啊,男人都这样,没良心!”

她身体一软,就想往地上滑。

周子非赶快扶住她,哄她:“不生气了,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

田孜靠着他,突然流出两行泪:“周子非,我的霉运就是从你这里开始,不是你甩了我,我就不会跟王丰林,我不跟他,他一家就欺负不着我,我也不会没结婚就离婚,更不会稀里糊涂被柳丝丝拉下水......”

周子非听得心潮激荡,却一言不发,只是扶着她慢慢往前走。

田孜一上车就靠着座位睡着了,她双颊微红,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小卷卷,仿佛还是个孩子,却活得那么辛苦——她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任性。

周子非摸出一根烟,含在嘴巴里好一会儿,到底没有点火。

第二天,起床后的田孜神清气爽,拎着一大包工具就过来干活了。

安家二老终日闲着没事,都围着看热闹。

安奶奶说:“小田啊,咋不叫个工人啊?这粗活女孩子怎么能干呢?”

田孜一边麻利地戴白手套,一边说:“奶奶,叫了工人来拉垃圾,待会才到,我先把这些没用的家具啥的拾掇拾掇,爷爷,这些都不要了吧?”

“不要了!不要了!”

安爷爷捂着鼻子后退一步。

田孜用报纸折了个帽子戴上,又穿了件罩衣,像模像样,她说:“您二老先下去喝个茶,我把这些不要的都清理成一堆儿,等下工人来了好搬。”

说着容易做着难,田孜很久没干过这体力活了,不过是清理下墙面,归归堆儿,就足足忙了一上午。

快中午的时候果然来了一辆卡车,跳下来俩工人,前前后后跑了十来趟,才把房间里面的东西彻底拉空了。

田孜付完钱,送走他们,一屁股坐在门口的石头上起不来了。安奶奶颤巍巍端来了一杯水,说:“没想到你女孩子家家的这么能干!”

田孜赶忙接过来,说:“这不算什么,脏活累活都是工人干的。奶奶,我下午三点找了装修工人过来改水电,刷墙,您看时间合适不?”

“合适!合适!”

安奶奶笑眯眯的:“我和你爷爷年纪大了,觉少,那会儿刚好出去遛弯啥的。”

田孜一口气喝干了水:“我让他们动作轻一点。”

她有点不好意思:“我就是想快点搬过来,老住酒店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搬过来好!”

安奶奶很高兴,他们这个院子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拢共就那么一点活,工人一下午就搞定了,第二天,田孜又叫了家政阿姨来打扫卫生,稍带给木地板打了蜡。

房子铺的是八九十年代那种老式的红木地板,踩上去偶尔还会咯吱咯吱地响。可这么一打理,整个房间立刻焕然一新了,前后两个窗户大开,穿堂风呼啸而过,空气清新,宽敞明亮,只等家具入场了。

田孜本打算一鼓作气逛逛家具城,却接到了临时通知,先前那家外贸公司要她第二天去面试。

田孜脱下手套,看看自己灰扑扑的样子,决定去一趟美容院,是时候改头换面,再顺便换张电话卡,然后重新开始了。

第14章面试和马桶

田孜应聘的公司位于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商业区,那里商场办公楼鳞次栉比,是另外一番不同的景象。

田孜站在入口处,从楼面的茶色玻璃里快速地打量了一下自己:拉直后利落的短发,白衬衣,烟灰色西装套裙,高跟鞋,中规中矩的名牌包包,无可挑剔。

正值上班高峰期,很多衣着光鲜的上班族从她身边擦身而过,行色匆忙。田孜也曾是其中的一员,整整六年,每天兢兢业业,打卡上班下班,努力拉单努力升职。

那时的她也有厌烦的时候,可离开了这么久后,她居然有点怀念。这不,刚走到门口,一嗅到办公楼里熟悉的带着空气清新剂的味道,她的血液就开始沸腾叫嚣,仿佛老兵回到了战场

啊,有序的,扎实的,充满激情的职业生涯,她又回来!

田孜深呼吸,抬起下巴,从容不迫地走了进去,仿佛之前走过千万遍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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