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话,秦深心有触动,但他认为是洛筝误会他了,他并没有那些想法,也不觉得有前任是什么问题。
最后一句话,不免让他吃味,他的确想过。可是也仅仅是想过,他是有些酸,但他对洛筝并没有其他的看法,他和他家里的人不一样。
“我要是说情侣之间能做的都做过,你还能接受我吗?”她这会儿已经转回头盯着他看了,观察着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不能是吧?既然不能,你来找我做什么?”
“我没有,洛筝,我没有。我是吃醋,但我不是那种人,你以前遇到过什么人,有过什么经历,那都是你的自由,由你自己做主。我只是因为我没有参与到你以前的生活而感到遗憾,因为我不是你十几岁时候喜欢的人而难过,但我并没有觉得你有前任和没前任有什么不一样,你误会我了。”
他迫切地想要表达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但是好像仅凭言语解释不清楚,如果可能的话,他觉得他恨不得把心剖出来给她看。
“我真的不是那种狭隘的,自私的,觉得你是我的所有物的那种人……”他也不知道到底哪句话说出来才是对的,原本白净的皮肤都因为着急而泛了红。
两人明明只是在对话,却因为情绪激动,胸口起伏,像是刚跑了马拉松一样。
“我是因为错过了你以前的生活而失落,不管你有几个前任,就算你跟他们有过什么,哪怕你结过婚有小孩还是怎么样,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你还不让我吃个醋吗?”
“那你那天一会儿说什么前任,一会儿又假设初恋是你,我要怎么对你,你这还不是不满意我有前任?你会想我到底跟他们接吻没有,睡过没有,有过多少次,在哪些地方……”
洛筝她疯起来什么事都敢做,更别提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她那么记仇,秦深怎么说她,她全部都要还回去,她就是要看他能承受多少,她口不择言地,逼迫他,也是逼迫自己。就算她跟何润一根本没到那种程度,她的言语之间恨不得要大肆渲染,狠狠地刺痛他,气死他才好。
如她所愿,秦深听得声音都在抖,他却还是勉强地控制着,尽量平和:“洛筝,你别说了。”
洛筝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不是面目狰狞,她也没考虑到那么多,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他越不让她说,她偏要。
“你第一天认识我?你不知道我嘴里能说什么出来吗?你现在怕了,难过了,你当初别追我啊,你……”
刚睡醒,精力充沛,她现在亢奋得几乎要把这几天攒起来的怨言全说出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人,谁跟她靠近了,恐怕都不好受。
她还要继续说,唇却被秦深狠狠地压住,用他的唇。吻了一吻之后,秦深松开她,额头相抵。
“对不起,筝筝,你别这样。”他低声如耳语,又像是在求她。
洛筝又开始哭,她不是爱哭的人,可是她控制不住,眼泪就是要往外涌。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跟疯婆子没两样,一会儿骂一会儿哭。
她很喜欢秦深,可是秦深为什么要跟她说那些话,她以为秦深和其他人不一样。
他现在就这么介意,以后他面对秦玉珍,还有更刻薄又迂腐的秦家人,莫不是几句话就被说得摇摆不定,那他们俩还谈什么以后,谈什么将来。
“你真的误会我了,筝筝你别哭,别哭。”他抱紧洛筝,让她埋到自己怀里,双手轻轻摩挲她的后背,手足无措地哄她,她哭得他心都快散了。
好一会儿,她哭够了,把这几天累积的抑郁都哭出来了,吸了吸鼻子,气息逐渐平复,语气也变回平时那样的冷静:“秦深,分开吧。”
秦深搂住他的手臂顿了一下,整个人好像突然垮了。
提心吊胆几天,他生怕洛筝会一直不理他,会提分手,没想到到最后,等来的还是这句话。
“筝筝。”
“你走吧。”她眼泪来的快,去的也快,眼泪一走,她的心就硬了。反正他俩不可能成的,她一点信心都没有。当初答应的时候,就思前想后很久,现在看起来,终归还是不行。
“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是吗?”他喉头发哽,眼尾也跟着红了。
“你走。”她的语气更淡了,声音还打着飘,眼睛盯着枕头边的某一处。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空气静得令人发慌。
秦深唇角不自觉抖了抖,随即他便把唇紧抿住着。最后再把她拥到怀里,洛筝不为所动,也不反抗,不推他。
又过了好一会儿,秦深低下头,轻叹了一口气,将她乱了的头发理了理,抱起她重新放回床上。
安静地做完这些事,他站起身,说:“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朱屿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听到隔壁房间的关门声,探头过去。
他们两人吵架并不是大吼大叫歇斯底里,所以朱屿并不知道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秦深红着一双眼眶出来,顿时有点懵,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吵架了?
“朱屿姐,一会儿洛筝要是想吃东西,麻烦你跟她说厨房有。”
朱屿一头雾水的点了点头,见他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套上,之后往门口走,她跟着就站起身:“你要走啊?”
他点头,在门口换了鞋,开门出去。
朱屿追着到门口,傻子都能看出来他们肯定吵架了。
不过能把小帅哥弄得眼眶通红,恐怕不是随便的小打小闹。
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临了,她说:“谢谢你做的排骨,很好吃。”
秦深冲她勉强笑了一下,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接受批评ing
第51章
门关上,朱屿在门口站了几秒钟,舔了舔唇角。
秦深看着年纪不大,做东西竟然还挺好吃。
她对秦深印象挺好,下午他过来,洛筝一直睡着没醒,他一个人去附近的超市买了食材回来,做了份排骨,是给朱屿的,说是谢谢她这两天对洛筝的照顾。
锅子里煮的粥和两样素菜,是给洛筝的。
情侣吵架,第三人难免有些尴尬,朱屿把一份排骨吃完,在客厅里无聊的爆炸,拿了平板跟邵乐视频通话。
到年底了,邵乐因为公司的事还挺忙。
“你那个剧本我觉得挺好的,哪个王八蛋让改你就让他滚。”
打打嘴仗而已,朱屿虽然入行几年了,却并没有跟人叫板的资本,谁掏钱谁才是大爷。
邵乐问:“洛筝还睡着呢?”
“应该醒了,但是没出来。”看起来这次吵架挺严重的,朱屿在想要不要去洛筝房间看看。
正说着,洛筝的房门响了,她出来,拐了个弯去了洗手间。
等她出来,朱屿站到洗手间外面。
“你今天的药只吃了一次吧?”
“嗯,睡过去了,就没吃。”
朱屿打量着她,睡了一觉看起来好多了,不过眼睛和眼圈都泛红,即便刚刚她用冷水洗了把脸,还是能看得出来。
“饿吗?”
洛筝恍惚地看她。
坐到餐桌前,朱屿给她把粥和菜拿过来。
吃了几口,洛筝抬头看朱屿。
“你不是说做饭浪费时间么?”
她们两个人住到一起两年多,厨房不常用,洛筝是厨艺不好,朱屿是觉得做饭麻烦。
“你男朋友做的。”朱屿一手撑住下巴。
洛筝盯着自己的碗看了看,拿着勺子的手倏地就松开了。
“怎么了?别跟粮食过不去啊。”
“饱了。”
朱屿啧啧嘴,早知道就等她吃完再说。
“吃吧,饭又跟你没仇,吃完了好利索了再想其他的。”
虽然吃着秦深做的东西一边在心里埋怨他很奇怪,洛筝还是重新拿起勺子吃饭,吃了两口,又开始难过。
朱屿在旁边,她不好意思流眼泪,只把眼睛眨巴眨巴。
“你们吵架了?”
“分手了。”
朱屿又是一怔:“为什么?他又劈腿了?”
朱屿能想到的原则性的问题也只有出轨劈腿,尤其洛筝跟前任分开也是这个原因。
洛筝摇头,吃不下了,起身把碗碟往厨房搬,然后洗碗收拾厨房。
朱屿也不好揪着人问,临进自己房间甩了句话,洛筝如果想倾诉想找人陪就去找她,她门不锁。
洛筝洗了碗吃了药,回去躺着,就开始回想秦深在她床边抱着她说的那些话,难免就开始动摇。爬起来看文献转移注意力,一篇看了一半就看不下去了。
到很晚的时候,她还是溜到朱屿的房间。朱屿睡觉晚,正在电脑面前磨台词,见她过来就把事情放下。
洛筝说了半天,讲的语无伦次。讲到一半,想起秦深之前说,她在别人面前吐槽他,她就收住口,不说了。
朱屿“嘶”地吸了一口气,摇摇头。情侣之间的对话,比阅读理解难多了,但是她并不认为秦深是要分手的意思,不然不会找上门来。男人要分手,可不是他那个样子的。
“他95后了吧,我觉得他思想不至于这么迂腐,现在的男女分分合合多正常,有本事的绿茶能同时吊着几个冤大头,你这算什么啊。你有前任,他没有,你还不能允许他心理不平衡一下?”朱屿把眼镜取下来擦了擦,“至于分手,是你自己臆测的他要分手,不是吗?”
“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洛筝顿了顿,似乎是在琢磨什么,然后说,“你上次买的酒是不是还没喝完?”
“你吃药还喝酒?然后去医院里演一回生离死别?”朱屿睨着洛筝。
洛筝讪讪地撅了一下嘴,默了默,又转回话题:“是他说要分开的。”说着把手机给朱屿看。
朱屿对着秦深的对话框,横看竖看,只有“对不起”三个字。
随后像看智障一样地瞥了洛筝一眼。
“这能看出来什么?”
“他意思都这么明显了,接受不了我有前任,要分开,然后说对不起。他这么出尔反尔的,分手的也是他,过来说不分的也是他。我很累的,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没有那么多精力去跟他牵扯。”说好的不吐槽他,还是没忍住。
朱屿一脸的不解:“你是这么认为的?我怎么觉得他就是单纯的道歉。”
“……”
“难道不是你自己想分手,然后预设一个答案,他说什么你都替他对号入座,然后减轻你的罪恶感?”朱屿并不认为他们之间有什么过不去的矛盾。
不过她说破天,那也只是她的建议,最后要怎么办,还是要洛筝自己来定夺。
但是看洛筝耷拉着脑袋不接茬,朱屿便不再多做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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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筝周二下午回了学校上课。
周三的课上,她还是坐在班上的第一排靠右的位置,秦深来的晚,找了个挺靠后的角落坐下,看着她的背影走神。
下了课,洛筝在想要不要叫住他,秦深走过她身边的时候并没有任何停留,刚好班上有学生过来问她一些事情,心里刚冒头的想法就这么断掉了。
12月底,虽然国家不提倡过洋节,但是圣诞节被很多人过成情人节,所以这段时间,节日的氛围还挺浓。
情侣之间送礼物就算了,班上的同学还在张罗着给老师和助教送礼物,连着元旦的礼物一起给,当是新年礼物。
秦深从外面回来,去找了班长一趟,把一个包装纸封住的小盒子塞到装着几样礼物的纸袋里,也没多逗留就走了。
元旦还没收假,班长就在群里发消息,让回了学校的人去他宿舍。
洛筝收到的礼物里不乏贵重物品,她只把花束还有零食玩偶之类的物件留下,看起来超过200块的东西全部让班长返回去。
送礼物的人有男有女,男生几乎都是单身,虽说不一定是对洛筝有什么想法,但是也是在表达对这个助教的喜欢。
班长冯梦辉在群里说完,洛筝补充,说心意收到,但是拒绝贵重物品。
“谢谢大家”是她发的最后一条消息。
秦深看了看她的头像,随后退出微信。
到晚上,冯梦辉来了宿舍,拿了一个小盒子,问是不是秦深的。
孙时名在,朝洗手间的秦深喊了一声,随口说了一句:“洛学姐是秦深的姐姐,他要送礼物还需要跟同学的混一起么?”
冯梦辉还挺惊讶:“他们是亲戚啊?”
除了几个室友,秦深没跟其他人说过,而室友也并不会刻意拿出去说,所以班上不是人人都知道这个事。
孙时名点了一下头。
秦深将脸上的水随便抹了一把,从里间出来,前额的头发还湿着。
“其他人送礼物都有登记,就你没登,还好我有印象,这个还你,洛学姐说太贵重的东西她都不收。”冯梦辉把已经拆了包装纸的小盒子递给他,“你这副耳机得上千块吧,太贵了的确不合适,我之前就跟你们说过,送点小礼物表示一下心意就行。”
“随便买的,她不要就算了。”
秦深无所谓地接过盒子,随手往自己书桌上一丢。
冯梦辉没什么事就出去了,宿舍里就剩孙时名和秦深两个人。
秦深这段时间状态不太对,孙时名能看出来,至于有什么问题,他并不多问,但是事关学姐的事,到秦深那儿就不大对。
其他人跟他不同宿舍,看不出来,甚至粗神经的室友朱桓也看不出来,但孙时名这人还挺细心的,他总感觉秦深和洛学姐不是一般的姐弟。
至于哪儿不一般,他又说不上来。
“你可以当面给她,跟别人的混一起也太随意了,毕竟一两千的东西。”孙时名说。
“没必要。”秦深拉开椅子,坐到书桌前,把降噪耳机戴上。
元旦过后,离期末考试就近了,他这段时间上课免不了走神,落了些功课,得趁着考试前补起来。
元旦之后一周,很多课都陆续结课,然后便是考试周。
有女朋友的自然是和女朋友一起复习,朱桓最近在追一个女同学,早上7点就出门去帮人占座。
秦深基本上是一个人复习,在图书馆自习的第三天,吃了午饭回来,他放在桌上的书里多了一张粉色的便签纸。
很清秀的字体,看得出来是女生的字。
【同学你好,我是新闻学院的,想认识你,请问我可以加你微信吗?或者你加我的也行。^_^】
后面附了一个微信账号。
他没加微信,拿着纸条想扔,但图书馆的自习室里面没有垃圾桶,他随手把纸条揣到衣兜里。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他一扭头,面朝他坐在他斜前方的一个长卷发女生猛地把头低下,恨不得把脸埋到桌子下面去。
他大概知道这纸条从哪儿来了,只当无事发生,翻书继续复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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