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敌她如花美眷》TXT全集下载_6(2 / 2)

怎敌她如花美眷 衮衮 4769 字 2023-0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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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他目光在沈黛身上来回一扫,打了个轻佻的呼哨,眉眼飞扬,眸中添了几分轻薄,“又或者,你陪小爷去喝两杯,把哥几个都哄高兴了,小爷就放过你。”

他苍蝇似的搓着两手上前。

春纤和春信见势不妙,忙护在沈黛面前,却被向桉身边围上来的人硬生生隔绝开,在人群外围拼命伸手唤着“姑娘”。

向桉笑眯眯挡住她二人的手,伸出一根手指,要抚沈黛面颊,“如何?”

“不如何。”

沈黛稍稍偏了下脑袋便躲了开,眼尾漫不经心地扬起。曾倾倒过无数世家公子的美眸,此刻不见丝毫畏惧。波澜不惊的淡漠底下藏着的,是纯粹的挑衅。

“恕沈黛愚钝,向公子今日来寒舍的目的,沈黛还真猜不出来。莫非向公子又在哪家秦楼楚馆惹出了风月债,叫人追杀,来求我哥帮忙?”

向桉原本狠戾嚣张的表情,瞬间出现了一丝裂纹。

沈黛只做不知,抿了抿鬓边的碎发,她绕过向桉,朝春信和春纤走去。

两侧壮汉立时围上来,要将她拦回去。沈黛眼波一扫,轻飘飘没什么力道,壮汉却无端感觉背脊如走电,僵在原地不敢再乱动,实在不知,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哪来这么大威势?

沈黛便这般轻而易举回到二人身边,嘴上也没闲着,“这可就难办了。上回向公子为躲敌人,半夜三更翻墙摔进我家院墙,砸坏的泔水桶还没赔呢!

“我哥哥这人一向记仇,这‘砸桶之恨’一日不除,他便一日不会搭理向公子。若向公子真有急事,不妨让你身边那几位兄弟给我表演个胸口碎大石,我若高兴了,也不是不能帮你去求情。毕竟,向公子再怎么被妓子追打,也比我家那几只泔水桶尊贵不是?”

她边说,两道秀眉边煞有其事地皱在一块,仿佛是真心实意在为他发愁,却故意将“妓子”和“泔水桶”二词拖得很长,阴阳怪气。

向桉神色上的裂纹更加明显。

他是喜欢逛秦楼楚馆,也的确因为一些风流债,被道上的人盯上,不得不向在五军都护府当值的沈知确求助。上回还因翻墙的事,被这厮狠狠敲了一笔竹杠。

可当时沈知确收了银子的时候,明明都答应得很好,不会再提泔水桶的事,这死丫头是怎么知道的?

这下可好,明明是他主动上门寻仇,现在他却成了最被动的那个。好歹在帝京,他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丑闻宣扬出去,他还怎么抬得起头?别说他爹了,老太太都得撕他一层皮!

周围此起彼伏响起一阵窃笑,穿梭往来的眼神俱都含着满满的嘲弄。

向桉脸上五光十色,像开了染坊,“我看你是敬酒不吃想吃罚酒!你以为跟我提你哥,我就会害怕?我告诉你,别说你哥不在,就算他今天真在家,就站在我眼前,我也找打不误!连他一块收拾!”

他咬牙切齿,话语里的狠辣顺着狰狞的五官,一道一道爬满整个面颊。身旁的壮汉亦跟着摩拳擦掌,龇牙咧嘴上前。

骨节摩擦的“咯咯”声,在空气中回荡。

围观的众人霎时收笑,两股战战,几欲先走,沈家家丁亦都咽了咽口水。

春信下意识抓住沈黛胳膊,沈黛安抚地拍了拍她手背,眼里依旧不见恐惧,甚至还有几分欣喜,巴不得他动手似的,朝人群外扬声问:“哥,听见没?”

就听一声懒洋洋的,“听见啦。”

咻——

甩鞭声应声响起,清脆至极,伴随一串尖叫倒地声。原本还气势汹汹的壮汉接二连三倒下,捂着身上鲜红的鞭痕“哎呦哎呦”直喊疼。

向桉一惊,左右转着头,想找到那鞭声的源头,却连鞭子的影子都没瞧见,一个不小心,左脚挨了一下。

“啊!”

他立时曲膝捧起左脚,在地上一蹦三尺高。叫骂还没来得及出口,右脚紧跟着一疼。鞭子从脚背弹起,“呼啦”径直甩到他脸上。他反应不及,直挺挺摔了个大屁股墩。

咯吱,尾椎骨似乎裂了。

“你刚刚说,要收拾谁?”

清冷散漫的声音响起,向桉愕然睁开眼,就见黑影压顶,一紫衣少年蹲在他身边。

他五官与沈黛相仿,却天生带着几分不羁。尤是现在,薄唇懒懒勾着,眼神轻蔑,嚣张到不可一世,却偏偏还有这资本。

“沈、沈、沈知确?!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不是……”

沈知确没耐心听他说话,拍着他的脸颊,笑嘻嘻问:“欺负我妹妹啊,这么想不开?”

向桉却惊出一身冷汗又一身的冷汗,摇头如拨浪鼓,强行拖着酸疼的四肢往后躲。

沈知确稍一抬手,便抓住了他的头发,拔萝卜似的,一下将他从地上拽起。头发丝牵扯头皮,向桉疼得“嗷嗷”惨叫,连声求饶。沈知确只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无动于衷。

家丁推上来一个泔水桶,臭味熏天,众人忙不迭掩鼻。沈知确嫌弃地皱了下鼻,将向桉摁进去挡住恶臭,动作随意得,跟丢垃圾没什么两样。

向家人要上前救人,沈知确目光一扫,他们便都定了在原地不敢动。

“本少爷今日回京高兴,再绕你一个泔水桶。记住,不是谁的妹妹,你都能欺负的。”

边说他边抬脚,狠狠踹了下泔水车。

伴随一串惊天动地的“啊——”

“向泔水”顺着下坡路扬长而去,余下的手下撕心裂肺地唤着“公子”,跟着落荒而逃。泔水车拐弯时翻了,后头追着的人没留神,径直撞上去,叠罗汉似的压在向桉身上,引来一路哄笑。

沈黛这才长长松出一口气,如释重负,摸出帕子揩手心的汗。

方才她其实也是在赌,若是沈知确再晚回来一刻,她今日大约就真要见血了。向榆是有个肯为她出头的好哥哥,但她沈黛的哥哥也不赖。

见沈知确伸了个懒腰朝这边走来,她难得想道一声谢。

可她嘴还没张开,沈知确就弯身跟她视线齐平,笑得贱兮兮,“听说你掉湖里去了?”不等她回答,就捏着她的脸左瞧右瞧,“没泡发啊,可惜了。”

言毕,他还真非常、十分以及极其惋惜地叹了口气。

沈黛:“……”

嗯,她的确有个好哥哥,哪里都好,就可惜长了一张嘴。

想起上一个这么问她的人,她又不禁感叹,这么偏门的想法都能想到一块去,不在一起,天理难容!

“这么想当木耳的哥哥,要不我现在就帮你重新转世投胎?”沈黛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瞪他,掌心向上伸过去,勾了勾食指,“王爷的信呢?你藏哪儿去了?”

“信?”沈知确揉着发红的手背,闻声一愣,茫然抬头看她,“不是已经给你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还没写完,但今天鼻炎犯了,整个人头昏脑胀,所以只能先卡在这里了,对不起。

明天我多写一点补回来,下章是纯男女主互动。

第13章

他这无辜的模样,倒真叫沈黛愣住了。

但鉴于这厮从前的种种“劣迹”,她一个字也不相信,食指不耐烦地翘了翘,“少跟我装,我还不知道你?你拿走王爷写给我的信,不就为了让我出来,恭迎你沈大少爷回府?”

沈知确“嘶”了声,双臂环抱在胸前,拧着眉上下打量,“我说你今日怎么这么听话,让你出来等我,就真出来了,敢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说着又矮下身去,“你不是一向最瞧不上他的吗?怎的今日为了一封信这般上心,莫不是……”

他点到为止,无尽暧昧都藏在俊秀的凤眼里。

沈黛从前面对他,一直都理直气壮,没理也能狡出三分理,从未认过怂。可眼下,她忽闪着眼睫,几次张口想否认,舌头都心虚地打了结,“我、我……”

京畿官场上混的人,最不缺的就是看人的眼力。就她这几乎把“少女怀春”四字写脸上的窘迫,沈知确岂能猜不出来?

心底一阵咋舌。

难得啊难得,过去光看别人为这丫头寻死觅活,还是头一回见她为旁人紧张成这样,连苏元良都没这待遇。

脑海里情不自禁浮现出某人见到他,红着脸跳脚的模样,他翘了下唇,本想再多逗逗,但到底是自己的亲妹妹,没多为难,理着袖口踅身往里走,“信我确实没动。有什么问题啊,你自己去问王爷。不过……”

忽然想起什么,他止步,扭头补了句:“他病了,你还是过几日再去吧,免得把他气死。”

沈知确最后故意来这么句,是想活跃一下气氛,眼睛都闭上,做好挨打的准备了,沈黛却直着眼睛怔在原地,根本没心思搭理他。

戚展白是什么人?刀穿不透,铁打不烂,一般的小灾小难根本入不了他的眼,能传出生病,定是极严重的。都这样了,还千辛万苦地给她送一封空信,定然有他的原因。

莫不是苏元良对他痛下毒/手了?

念头一闪而过,沈黛惊出一身冷汗,抓了沈知确晃在自己眼前的手,就往外走。

家丁们还记得林氏出门前的吩咐,连忙上前拦人。沈黛拉着沈知确,旁若无人地穿过去,边走边喊:“来人!快来人!备车,世子爷要出门。”

沈知确瞪大眼睛,“我没……”

“有”字还没出口,他就被沈黛一脚踹上了马车。

一声声催促下,马车几乎是用飞的,不到半炷香的工夫,就从显国公府赶到了湘东王府。

门庭还是那个门庭,没了前世的磕磕绊绊,前头的两尊石狮子,都威武了不少。

但沈黛没时间在这伤春悲秋。

大门才将将敞开了一小道缝,她便推门径直闯了进去。

沈知确追在后头,“你慢点,慢点啊。”

沈黛只做耳旁风,每走一步,心里头的不安便加深一分,唯恐下一刻就瞧见一个奄奄一息的人。才拐过一个廊角,头顶罩落一片黑影,小山一般。

她一时刹不住脚撞了上去,人踉踉跄跄往后栽。一只温厚有力的手及时环住了她的腰肢,顺势将她往前一揽。

耳边忽忽一阵风声,沈黛猝不及防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双手本能地抵在男人胸膛上。春衫单薄,她几乎摸到他的心跳,愕然抬头,正望进他漆深狭长的凤眼里。

满园的鸟语花香,和身后的急呼声,仿佛都在这一瞬消失了。

只剩眼前的人,和鼻尖萦绕的冷香,催动她的心跳,毫无征兆地骤然加速。

“嘿,你不是病了么,怎的还出来接我?以前可没见你这么热情啊。”沈知确抖着食指,阔步走过来。

沈黛这才缓过神,垂着脑袋,不动声色地从他怀里退出来。乌发遮掩下,莹白耳根隐隐发红。

怀里一下落空,戚展白下意识收紧臂弯。

可沈知确已先一步上前,跟他击掌一通亲近,勾着他的肩,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食指在两人之间来回点着。

“说!今儿吹的什么风?一个听说人病了,饭都不让吃,非拉着我就过来。一个生着病,还巴巴出来迎我……”

他边说,视线边在戚展白身上逡巡了一圈,见他衣裳齐整,面色比自己还红润,眉尖由不得一挑,意味深长道:“你这模样,瞧着也没什么大病,到底什么情况啊?”

吊儿郎当的调子,在两人中间徘徊,空气都沾染了暧昧。

沈黛恶狠狠瞪去一眼,警告他闭嘴,不期然和戚展白视线相接。两人俱都一怔,忙各自错开眼。

空气里的热潮,越发汹涌。

沈知确夹在中间,还犹自不知。关山越摇着头,长长叹了声,上前行了个礼,“厨房已备好午膳,既然沈公子还饿着,不如先随在下过去?”

说完,也不管沈知确反抗,便直接将人拖走,消失在了长廊尽头。小小的拐角,很快就只剩他们两个人。

抄手游廊底下错落悬着竹帘,阳光从篾竹的间隙里照进来,在平整的莲花青砖上,印下一排斑驳的虎纹。

光痕随风摇晃到足尖,沈黛低头瞧着,手心捏出一层薄汗,方才的大胆跟冬雪见春阳似的,“滋”地全化了烟。

相思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春宴后的这几日,说长不长,可见不到面,她就是想念得紧。攒了满满一肚子话要同他说,眼下机会真来了,她竟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没出息!

如此慌乱着的,还有另外一人。

若说生病,那晚从马场回来后,戚展白的确是着了风寒。但他毕竟是习武之人,在屋里睡了一觉,休息几日,便什么都好了,连药都不用吃。

正好,上次小丫头托付他的名册也有了点眉目,他便想告诉她。

可偏生这时候,他手下一员大将也发了烧。军中有铁律,外人不得尚自进来,他家娘子求了好久才寻到他这里,得了许可进去探望。夫妻恩爱的小模样,着实叫人眼热。

人就是这样,没见识过之前,他一点也不会去期待。可一旦瞧见了,那盼头就在心里声了根,发了芽,轻易挪不走。

想着生病这几日,小丫头跟个没事人一样,一点消息也没有,这执念久更深了。

关山越就给他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若是一封空信,和生病的传闻,能把人哄过来,说明她心里还是在意他的。

笑话!

他堂堂七尺男儿,赫赫有名的湘东王,岂能沦落到,靠一句谎话,和一身病痛,来证明自己在心上人心中的分量?

只有懦夫才会这么做。

这关山越如今主意也是大了,竟都敢背着他,做这些事了。

合眸平了平气,戚展白启唇,想跟她解释,沈黛却先开了口:“王爷的病,可还严重?”

她仰面望过来,面颊在春日暖阳下变得温软暧昧。两道细眉微微耷落,秋水剪瞳里含着关切,一眨不眨地望住他,千斛明珠不觉莹。

清风从槛下拂过,她轻柔的裙裾如莲花般扬起了些,似有若无地擦着他腿上。飘渺的一点触感,还来不及琢磨,便散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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