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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贝缪斯一开始对徐夷很好,经常给他买爱吃的东西,常常放学后约他一起出去玩,他们一起打游戏、看电影,去商场买东西。”
这些事情,我们也做过。
“可以说那时候贝缪斯对徐夷的照顾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但是他们只是偷偷交往,并没有公开,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包括邵卓尔和傅城鑫他们。”
我问:“为什么不公开?”
肖奇:“徐夷从小就是为他人着想的好孩子,他喜欢贝缪斯,自然也会考虑他的感受,即使贝缪斯没有明说,但是他还是能感觉得出贝缪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们之间的事情,其实这点也是徐夷的顾忌,毕竟身边有色眼镜多了,遭到的非议会让他们往后的路越来越难走。至于贝缪斯,首先他接近徐夷的目的不单纯,也不想因为徐夷背负不好的名声,如果他当时真的对徐夷有一丁点感情,那么我敢说,他注重面子战胜了对徐夷的感情,甚至也已经磨灭了他后来那一点人性。”
“我还是不敢相信贝缪斯会对徐夷做出那样的事。”
他口中的贝缪斯与自己认识的贝缪斯相差太大了,他描述的贝缪斯像极了邪恶的化身。
“……你还记得那场大火吗?”
“记得。”当然不敢忘了,那是我唯一触及到他们过去的回忆。“那场大火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那天晚上,贝缪斯带徐夷去见一群朋友,向东生和赵海就在那群朋友之中。”
“……”我双手止不住颤抖起来。
我想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发不出声音,想问又不敢问,原来当真相真正到来的一刻,人真的会退缩。
他的声音陡然降了好几度,“贝缪斯把徐夷是同性恋的事情当作好玩的事情告诉了他们,他们借想见见徐夷的理由让贝缪斯把徐夷带到了他们面前。”
“羊入虎口……”我艰涩地挤出四个字。
“呵呵,的确是羊入虎口,当我察觉徐夷有危险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们先是故意给徐夷灌酒,徐夷已经喝不下了,他们立马就变了张脸说徐夷瞧不起他们,说着说着不知是谁开的头,说出徐夷喜欢贝缪斯的事,一屋子人都很惊讶,看徐夷的眼神全都变了,觉得他是肮脏的垃圾一样。”
“贝缪斯在做什么?”
“他就在那里看着,什么也不说,但他的表情跟其他人没有区别,同样不遗余力展现他的嫌弃。大家一看他的表情都以为是徐夷不要脸地去纠缠他,接着一切都乱套了,他们起初只是用言语攻击徐夷,恶言恶语相向,直到向东生说要给徐夷长个记性不让他再继续缠着贝缪斯。再然后赵海拿来相机,几个男生上来按住徐夷扒光他的衣服,给他拍了视频不说,还用火烧他的头发,想看他在众人面前狼狈出丑。我一直很后悔,那晚我不该答应徐夷服下药沉睡,不然我一定能听见他的求救出去救他。后来发生大火,贝缪斯再一次丢下他不去救他,他便对贝缪斯死心了,再次醒来他和你已经换过来了,后面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我感觉眼睛里涩涩的,鼻腔也酸酸的。
那种感觉很奇妙,一瞬间我似乎隔着时空跟徐夷感官相连,他遭受的一切我也感同身受着。换做是我,在众目睽睽下被人羞辱,我一定会很崩溃的。
但是我更想不通的是……“他怎么会那么无情?”
“一丘之貉罢了。”
我问肖奇,“你一早就知道过去的事情,那为何贝缪斯接近我的时候,你没有阻止我跟他交往?”
“那时候你还没有觉醒,不仅不知道自己是谁,再加上我突然出现跟你说贝缪斯接近你目的不单纯,你未必相信我的话。”
“这倒也是。”
“不过也有一点出乎我的意料。”他忽然话锋一转。
“什么事?”
“贝缪斯真的喜欢上你了。”
“他是想接近我见到徐夷而已。”
“以前我不认为他喜欢徐夷,他对你说他对徐夷感到抱歉,这一点我相信,所以我现在更有理由相信他喜欢的人是你不是徐夷。”说完,他忽地笑了笑,“怎么样,听我这么一说,心情是不是好一点了?”
“你确定我在听你说了这些事之后心情能好起来?”我反问道。“若是这样我的心情能好起来,我未免也太不是人了。”
“那些事情都是真的,我没有骗你,若是你有所怀疑,我可以安排你去见一见徐夷,你可以亲口问他。”
“咦,你不是不让我靠近他吗?现在怎么又同意我见他了?”
他停顿一瞬,接着道:“正如我之前所说,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们三个之间也该做一个了断了。我跟你都是徐夷逃避现实时分裂出来的人格,但就在前不久我发现自己已经无法靠近徐夷了,并且有好几次身体变得透明,好像随时会从人间蒸发似的,从那时我便明白我存在的时间不多了,身为另一个人格的你一定也会受到影响,最坏的情况便是我们一起走,只有徐夷能留下来。”
“为什么……我没有你说的这些症状,是不是徐夷他……”想说是不是因为徐夷想回来了,所以肖奇身上才会有这些奇奇怪怪的状况发生。
不等我说完他已经明白我想说的了。
“我认为不是那样的,你不了解徐夷,他不是擅长为自己争取的人,否则当初也不会发生那么悲惨的事情了。”
“说的也是。”
肖奇揉了揉揉眼角,似乎很是疲惫,“我说不清是什么原因,也许是我的“寿命”已经结束了吧。”
“别这么说,我不想听这个,你应该知道我不是认命的人,我没有徐夷那么脆弱却也不像你那么坚强,更无法接受毫无理由和征兆的消失。”
“但我们也是毫无征兆地被徐夷创造出来的人格啊,我们存在的原因就是因为他需要我们。”
“所以现在是因为他不再需要我们了吗,我们就可以随便被抛弃吗?如果真是这样,他和贝缪斯又有什么区别?!”
“不要这么说,我们若是真的消失了,也和他无关,他也不想的。”
“哈,你也太维护他了吧?就因为他可怜,他生病了,所以就值得你这么小心翼翼地呵护他,明明是分裂出来的人格,明明有着自己独立的一面,为什么还要那么关心他,你又不是他哥哥。”
“说实话,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希望你能消失掉,好把位置腾出来让给我。”
“哼,彼此彼此……”我愣了一下。“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腾什么位置给你?你不是说我们会一起消失吗,那你还在我身上打哪门子歪主意呢?”
“我只说你可能会受影响,没说我们会一起消失。”
我呆呆地指着他,一字一顿道:“所以只是你会消失,我不会?”
“倒也未必。”他高深莫测一笑。“我推测是徐夷的身体出现问题,不堪重负才需要抹除一个人格,只能说那个人格非你即我而已。”
“你想我被抹除掉?”
太阳光照在广场中心的水晶柱上,金光闪闪,他的身影几乎快要和光芒融为一体了,此时我被晃得不能抬头直视他,看不清他的表情,然而我的心如同破了一个窟窿,有冷风呼呼不断往里面灌进去。
明明身上热的快流汗了,我却感觉自己没有身处六月天里。
肖奇没有正面回答,墨玉般的眼眸被投上一层阴影,这一次他的嘴角没有了弧度,让人捉摸不定的神情,令我看了心情更是复杂。
不喜欢甚至是憎恶这种感觉,有一种性命被对方攥在手里的危机感油然而生。
或许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但不得不承认,那一刹那间,我猛然想起邵卓尔在书店说的话了。
在我分神之际,肖奇忽然说道:“你现在是在防备我吗?”
“必须的啊,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也得有嘛。”
“……现代思想“害”死人啊。”他伤脑筋地瞅着我。隐约能看出他额上一滴冷汗划过,应该是没想到我会如此乱编古语吧。
其实我说完之后也很后悔,都怪自己一时嘴贱,弄得这会儿气氛更古怪了。
我跟他默默无言走了一路,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了的时候,他突然问了我一个问题。他问我:“你可以代替我保护徐夷吗?”
乍听之下,我有些愣怔,甚至连指尖都僵滞住了,没有回答他。
后来便走到树荫下坐了一会,避开他,独自思考了大约有十几分钟的时间,才重新站在一座反光物体前对他说道:“你该不会是想自我牺牲,让我活下来吧,你难道是白莲花转世?”
“劝你有点礼貌。”
“开个玩笑嘛,你这人真的开不起玩笑呢。”我状若随意道。
谁知他却正儿八经回道:“高中时期也有人像你一样不懂礼貌开徐夷玩笑,现在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沉在那条江里。”
我一个冷战。
“你杀过人?”妈呀,我居然和一个杀人犯人格共用一个身体?!
不知道我现在选择自我抹除来得及吗?
“我在跟你开玩笑,你不会当真吧?”他勾了勾嘴角。“来而不往非礼也,你开我玩笑,我也应该开开你的玩笑才对啊。”
“……”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
他:“算了,看来我们都不适合做一个开玩笑的人,我们说的笑话都不好笑啊,那我们还是干脆一点,直接打开窗户说亮话吧。”
当他说完后,我久久没有回过神来。《$TITLE》作者:$AUTHOR
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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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三天后,贝缪斯拜托邵卓尔约我出来,邵卓尔按照我的意思拒绝了他一次又一次,无奈贝缪斯没有放弃,还去邵卓尔的公司给他施压,弄得邵卓尔彻底怕了。
邵卓尔请假来找我倒苦水,吧啦吧啦说了都快一个小时了还没有停下的打算。
我喝了一杯咖啡又一杯咖啡,肚子都快胀破了,实在受不了他唠叨个没完了,何况旁边座位的客人脸色也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
“邵学长你歇歇吧,别再说了,再说估计我们待会儿就会被请出去了。”见他嘴巴一张一张没完没了的说着,我恨不得直接给他灌水堵住他的嘴。
“徐夷啊,要不你见见他吧,你去见他一面遂了他的心愿,我才能从这片苦海中解脱出来啊。”
冷汗!
好大一出年度苦情大剧哦。
我叹着气,“好吧。”
“算是我求你了,你都不知道贝缪斯有多恐怖,他对我……啊,你刚刚说什么?”
“没听见就算了。”
“听听听听见了——,我听见了,听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你既然答应了就绝不能反悔啊!”
“其实就算你不来帮他传话,我这段时间也打算抽一天时间去见他,有些事情需要告诉他。”
“什么事啊?”他嗅到一丝八卦之气。“你先给我说说呗。”
我放在桌子底下的双手不由自主摩挲着,迟疑片刻,才下定决心把三天前和肖奇见面时的谈话内容讲给他听。
谁知……
“呜呜呜,我都没想到肖奇原来人这么好,舍己为人,实在太感人了,我以前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劝你防着他点,简直太过分了。”
“……”我也是。
同是“小人”,没什么好比较的。
只不过有一说一,邵卓尔你这家伙的戏也太足了吧,谁让你给自己加哭戏的?哭得稀里哗啦,当自己是孟姜女吗,古有孟姜女哭长城,今有你邵卓尔誓要用眼泪淹死对面人吗?!
周围的顾客被他的哭声惊动,纷纷转头看向这里,我觉得好丢人,即使用手挡住了,脸上的皮肤还是感觉火辣辣的。我也看不下去了,随手抽出几张纸巾塞给他,“快别哭了,擦干净你的眼泪吧。”
“不过我很庆幸你能“活”下来。”
“你太乐观了,我跟你的想法不一样,我觉得我未必能留下来,也许我和肖奇会同时消失也说不定。”
“啊?”
“谁能证明这次只有一个人格会消失?如果都消失了呢?”
邵卓尔这次真的认真起来了,他觉得我的猜想也可能会实现,也许一次会消除一种人格也许会全部消除也说不定。他思索着的同时心里又生出另一个疑惑,“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徐夷的精神世界开始抹除潜在人格?”
“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我故意隐瞒了一些事?”我心头升起一阵怒意。想不到我认为最能帮助自己最能开导自己的学长,这时候居然会突然怀疑自己,这分明就是在怀疑自己的人格嘛,换做是谁都难以接受吧。
他见我黑了脸,顿时觉得话说得太重了,于是赶紧解释道:“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在想你和肖奇、徐夷他们一直有精神层面的联系,肖奇能感知的一些事情,你应该也能感知到,说不定能顺藤摸瓜找出原因也说不定呢。”
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
我平心静气想了很久,可惜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我朝他摇了摇头,“我尽力了,真的不知道。”这么一放松下来,身上的压力似乎也没那么重了,仿佛这几天承受的一切担子都已经卸下了,我反而也有些释然了,“如果我们真的都消失了也算是一件好事吧,至少徐夷可以回来了。”
“你……”
我看得出他是想安慰我,可惜他连自己都骗不了,现在我们都明白一件事,就是必须先做最坏的打算。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睁大眼睛,惊讶地看着我,“所以你这次主动去见贝缪斯就是想告诉他这件事情?”
“嗯。”
他愣愣地坐回去,嘴里念叨着:“只能祈祷……但愿他不会发疯吧。”
邵卓尔非得亲耳听见我打完电话才肯放心,过了一会儿贝缪斯找来了,他就识趣地离开了。邵卓尔一走,只有我和贝缪斯面对面坐在那里。
有些安静过头了。
没有人说话,准确来说是都不知道第一句话该说什么,所以僵持着,弄得气氛尴尬又紧张。
瞧他衣服最后两个扣子都扣错,就知道他一定是接到我的电话后匆忙换好衣服赶过来的,路上来得急,头发也有些凌乱。
他手指按在桌子边沿,因为过于用力指节微微有些泛白,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有很多话想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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