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钟离安摇头道:“且先不回去了。”他看了眼洛清漄的发顶道:“洛侯便先跟着我们吧。”
福伯点头道:“也好。”
见洛清漄的情绪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钟离安对福伯与小竹说道:“我带他出去走走。”而后便朝门口走去。
洛清漄亦步亦趋的跟在钟离安身后。
出了客栈,今日的街道略显清冷,洛清漄垂着头,就这样拉着钟离安的袖摆一步一步跟着。
走了一段距离后钟离安沉声道:“洛清漄,你现在也是有爵位在身的人,你总这样跟着我实为不妥。”
朝中这些年暗涌不断,他姐既然为明妃,他们家族作为外戚,这些年在朝堂中也混的如鱼得水,他回京了也断然要面对很多事情,自己护得了他一时,却护不了他一世。
见洛清漄没反应,钟离安驻足,望着他低垂着脑袋的发顶道:“你可听到了我刚刚所讲?”
洛清漄点头,又摇了摇头。
钟离安见状问道:“那你想如何?”
可洛清漄只是低垂着头默不作声。
“洛清漄。”钟离安唤道。
洛清漄抬头,却是红了眼眶,他小声哽咽道:“对……对不起,我……我……”
钟离安垂眸,洛清漄十岁被劫,这些年也许一直活在黑暗之中,如果换做是自己……怕是早已化为黄土一捧了吧。
思及此处,钟离安拍了拍他的肩缓了语气道:“明日起你便跟着小竹,以后他教你习武。”虽洛清漄现在才开始习武已然过晚,但学些用以防身还是可以的。
洛清漄抬头看着钟离安,点了点头。
“来人呐!抢劫啦!抢劫啦!”
远处有道身影朝这边狂奔而来,钟离安在其到自己身边时身子微移快速准确的点了他的穴,可身后传来一声闷哼,洛清漄被人扛起劫走。
四尺剑出,只见剑光一闪,那人顿时软了下去。他飞身在洛清漄落地前接住了他,解了他的穴。洛清漄紧紧搂住了他,因害怕而止不住浑身颤栗。
“是我大意了。”钟离安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妄想在他手下将人掳走。
“公子真是好身手呢!”有人拍着手从暗处拐了出来,钟离安看了眼来人,未做声。
那人就是之前遇见过的男扮女装的紫衣人。他今日依旧一身女装紫衣,只是样式与上次的略有不同。
紫衣人看了眼钟离安怀中的洛清漄笑道:“难怪公子看不上小女子这等蒲柳之姿,原来已有倾城美人相伴。”
钟离安本想伸手拉开洛清漄,可洛清漄因害怕而颤抖的厉害,他无奈,便也由着洛清漄抱着了。
紫衣人挑眉,突然双手向前一甩,两条长绫似两条吐着信子的毒蛇般朝钟离安与洛清漄快速射来。
钟离安扶住洛清漄的腰身,足下轻点躲了开去,然那长绫竟灵活的像是长了双眼睛般再次朝两人飞来。
不待两人落地,钟离安凌空一踏退远了些,他低头对洛清漄道:“你在这等我。”
洛清漄闻言松手,乖巧的点了点头。
这紫衣人出招时有阵阵阴风呼啸,必定是修炼了什么邪功。
自己倒是不惧这阴风,但洛清漄身体虚弱,若他沾上这等邪风,怕是会承受不住。
那两条长绫相互缠绕着朝钟离安袭来,钟离安持剑飞身迎上以剑尖相向,长绫在碰到剑尖后化作两路想要缠住钟离安。
只见钟离旋身向上,而后于空中垂直落下,他手上速度极快,一剑三花,疾如雷霆电驰,快到紫衣人连虚影都没看清!
紫衣人立即收回长绫袭向俯冲而下的钟离安,可就眨眼工夫,手中长绫化为碎屑!他赶紧后退!
钟离安犹豫,持剑之手微转,剑尖一偏,由心口位置偏向紫衣人肩膀。
一声闷哼,长剑穿透了紫衣人右肩,紫衣人抬手欲给钟离安一掌,钟离安抬掌相对,紫衣人瞬间口吐鲜血倒飞了出去。
钟离收剑,转身朝洛清漄走去,紫衣人挣扎着抬手,朝洛清漄的位置射去一支袖里箭。
紫衣人那点小动作钟离安根本没放在眼里,可洛清漄不知,他见那人抬手似乎要偷袭钟离安,而钟离安又背对着那人,情急之下洛清漄猛的推开钟离安,袖里箭刺入了洛清漄的腹部。
洛清漄强忍着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痛苦,他怕钟离安嫌弃他,便努力朝他笑了笑。
钟离安抬手朝紫衣人落地处击去一掌,可却有人将他救走。
钟离安当下抱起洛清漄,轻点伤口旁的几处穴道,几个起落回了客栈。
“福伯!快!洛清漄受伤了!”
人未到声先至。
“怎么了这是?”福伯与小竹听到钟离安的声音便急匆匆的放下手头事物赶了过来。
钟离安将人放至榻上,洛清漄面上早已没了一丝血色。见他明明痛苦的忍不住浑身颤栗,嘴上却仍旧说着自己没事,钟离安心里泛起一丝涟漪。
似乎……曾经也有人也做过这样的傻事。
他抚了抚洛清漄的额道:“没事的,福伯医术很高超的,你很快便会好起来的。”
洛清漄缓缓的点了点头,松开了一直抓着钟离安衣衫的手。
福伯用剪子剪开洛清漄伤口附近的衣衫,检查了下伤口,而后递给洛清漄一块棉布让其咬着,可洛清漄拒绝了。
见此福伯没再勉强,小竹将福伯让他放烛火上烤了半晌的刀递给福伯,福伯开始处理伤口,他道:“这袖里箭不仅有毒且带着倒刺,好在伤的不深毒性不强,一会会有些疼,忍不住了你就咬着棉块。”
洛清漄艰难的点头。
福伯边跟洛清漄聊着边取箭头,缓解着洛清漄的紧张。
待箭头取出后给洛清漄清理了伤口,又上了药,最后便只剩包扎了。
可洛清漄死活不愿意脱去衣衫。
福伯看向钟离安,钟离安接过纱布道:“我来吧。”
福伯点头,领着小竹退了出去。
钟离安见就剩自己与洛清漄了便道:“这衣衫反正已经毁了,就剪了吧。我就剪一圈,能缠纱布便好。”
洛清漄挣扎着想要起身,钟离安按住他的肩道:“别乱动,一会伤口该疼了。”
洛清漄闻言便不再动弹,他咬了咬下唇道:“对不起……”
钟离安无奈道:“你怎么老是喜欢说对不起呢?你没有对不起谁,倒是我还得谢谢你才是。”
“真……真的吗?”
他眼里满是希翼,钟离安点头道:“嗯。”
洛清漄很开心,好似身上的伤口都不疼了,他笑着露出那排贝齿。
钟离安扶起洛清漄,将他衣衫腰腹位置剪去一截,而后小心翼翼的给他缠上纱布,尽量不碰触到他。
洛清漄身上的吻痕已经消退,只留下条条触目惊心的伤痕。缠好纱布后,钟离安托住洛清漄的背让他躺了回去,他垂眸:“这几天你好好休息,我会按时给你换药。”
“嗯。”他拉了拉薄被,盖住自己有些发烫的身子,仿佛钟离安手指的温度还停留在他腰间一样。
026章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这几日洛清漄的起居都是小竹在负责,钟离安除了换药时会出现之外其他时间却是未曾来看过洛清漄。
这天小竹将熬好的粥和小菜端来,将洛清漄扶起,给他背后垫了软枕,而后将菜夹到碗里递给他。
洛清漄道了谢后舀起一勺吹了小许后慢慢吃了起来。
两人无话,吃完后小竹将碗筷盘子收走,洛清漄嚅了嚅唇,终是没能开口。
后来他伤口在慢慢愈合,可以自己上药了,至此钟离安便彻底不再出现。
再后来小竹也不再出现,只有他跟福伯两人在这最近刚搬过来的院落住着。
福伯没事了就研究研究药理,看些医书,洛清漄便也跟着看,有些地方晦涩难懂,他便一一记了下来。
洛清漄字写的不算好看,但也中规中矩。
福伯看在眼里,但是并没说话。
两人就这样无交流的过了一个月,钟离安与小竹回来了。
洛清漄喜出望外的扑来抱住钟离安的腰身,钟离安抬手摸了摸他的发顶。
“哈哈!诸位!有没有想我啊!”
刚站定的几人朝着院门看去,就见韩斗庚一跳出现在院门口。
福伯挑眉道:“哟,大爷,您潇洒回来了?”
韩斗庚掩唇:“咳咳,看老伯您说的,我肯定回来呀,我多舍不得大家。”他的视线一一略过院中几人,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他又看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洛清漄身上道:“这人好生眼熟。”他眯着眼仿佛想看的更清一些,突然他手掌一拍道:“洛侯!”
洛清漄将脸埋进钟离安怀里,韩斗庚皱着眉上前扯着他道:“你抱着我大哥做什么!”
洛清漄被扯了出来,他脸涨得通红,“我……”
韩斗庚又道:“大哥也是谁都能抱的吗?不懂规矩。”
钟离安无奈的摇了摇头,小竹道:“你这一个多月都上哪去了?”
“啊?我?”韩斗庚指了指自己道:“我去查天元合一的事情了啊!我跟你们说啊,我可是查到了一条十分不得了的消息!”
见大家都看向他,他便压低了声音接着道:“天元合一教啊,与宫中暗卫暗中有勾搭。”
钟离安皱眉道:“可有证据?”
“那当然!”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递给钟离安道:“此令正面刻有代号,在令反面则浮雕龙凤呈祥,平平无奇是不是?嘿!重点来了!大哥你看!”
韩斗庚说着将令牌倒过来,刚刚那龙凤呈祥图顿时变为了天鸿两个字。
小竹道:“皇家暗卫谁也没有见过,你怎么知道这就是他们的令牌?而且龙凤呈祥图跟天鸿二字又不是宫中专属,也许是哪位大臣家的暗卫呢?”
韩斗庚得意道:“我爹跟我说过,这就是宫中暗卫专属令牌。”
“你爹?”
韩斗庚一愣赶紧闭了嘴。
几人见状也没再追问,但心内却各自翻涌,如果真如韩斗庚所言,天元合一教与皇室有关,那这件事情就棘手了。
“韩斗庚,你是如何获得这块令牌的?”钟离安问道。
并非是他不信韩斗庚,只是他怕韩斗庚是中了别人的圈套。
“我知道我说了也许你们不信,我是捡漏捡到的。”
钟离安眉头深锁:“捡漏?”
“就是我不是去查天元合一教的事了吗?还真被我查到了些消息,这事原来祁门也插了手。”
见众人都看向他,韩斗庚满意的点点头。
“别卖关子了,快说。”小竹催促道。
韩斗庚白了眼小竹道:“当我查到他们一隐蔽的落脚点悄悄潜伏进去时正好看到有一人在与他们交战,不过他收拾完那帮人就走了,正好让我捡漏,嘿嘿。”
福伯疑惑道:“祁门人?”
“是啊,他虽然头戴斗笠,斗笠边垂着布幔,也没穿祁门的的衣物。但是我感觉他就是祁门之人,不然谁能吹首曲子就能让人自相残杀的。”
“你说什么?吹首曲子就能让人自相残杀?”福伯惊了一瞬,而后与钟离安相视一眼。
钟离安对福伯道:“魂控。”
福伯不确定道:“禁术魂控应是失传了才对,想当年武林巅峰时期,天下会此术者本也就寥寥不过两人,后这两人被江湖人士群起杀之,再后来便无人会用了,应该是被药物控制了吧。咦?韩斗庚,那你怎么活下来了?”
韩斗庚摇头:“我不知道啊。”
钟离安道:“去年秋猎那场兽潮,我感觉并不是简单的药物控制所致,也许禁术魂控并没有失传。”
福伯瞪眼:“是公子上次秋猎遇险那次?这么危险!你怎的也不跟我们说!”
“我也没事,说出来也只是徒增担忧。”
“你呀,哎。”福伯叹了口气接着道,“且抛开此事不说,单说这令牌一事,宫里暗卫只听从圣上命令,如果韩斗庚这条线索为真,那此事我们最好就此作罢。”
几人未做声,韩斗庚不同意道:“怎么能就这样算了?!那些死去的百姓怎么会瞑目!那些被绑骗的人又该何去何从?”
福伯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才是为臣为子民该做的事。”
“我真是看错你们了!”韩斗庚怒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们吃的花的是自己双手辛勤劳作而来!我们忠于朝廷不是忠于昏君暴君!我看你们就是贪生怕死而已!算我韩斗庚眼瞎跟错了人!!!”
他愤怒吼完转身就要离开。钟离安拦住要上前理论的小竹,却见洛清漄仰着头看了下自己,接着他气鼓鼓的指着韩斗庚道:“我看你就是个莽夫!”
韩斗庚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他气极转身指着他自己似是不可置信道:“我是莽夫?你个矮鸡仔你说我是莽夫?”
“你才是矮鸡仔!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何错之有!辛勤劳作?无国无君你上何处去劳作?你有你的处世之道,老伯自然也有他的思量与担忧。况且你大哥还没发话,你就开始跳脚,你不是莽夫是什么!”洛清漄说完瞪着韩斗庚。
他听到有人说钟离安的不是,心里堵的慌,洛清漄这几年加起来也没说过那么多话,一时有些气喘。
韩斗庚恼怒的指着洛清漄:“伶牙俐齿!我看你就是仗着自己小白脸的模样想爬他的床!”
‘啪’的一声,一切哑然而止。
钟离安拉过洛清漄,他抬手给了韩斗庚一巴掌后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道:“钟家门规第八条,乱嚼舌根、诋污他人,鞭罚五十。你我之前虽以兄弟相称,但念在你没入我钟离门府的份上我便既往不咎。这一巴掌,我替洛侯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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