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杀出个真千金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9(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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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如意因为身份的缘故,不得不隐藏起外露的情绪,保持着温软可人的面具。

还有那一桩丝毫不曾提及的婚事,恐怕在他们眼中,她和谢如意,是不是亲骨肉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薛珩虽然略微不忍,但他清楚,这些谋算是这种高门里的家常便饭,兰庭能够认清这些对她有益无害。

从前在定王府,那些后宅斗争她身为外人,不必掺和进去,眼不见心不烦,但现在的庆安侯府,是她的家,就必须要接受这些。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下来,他们不是善于谈笑的人,坐在一起,似乎就已经足够安心,不再需要多余的言语来巩固什么。

但久别后,似乎又变得疏离。

兰庭静默半晌,忽而问他:“进京后,你回旧宅看过了吗?”

薛珩不同于兰庭,他清楚明了自己的姓氏祖籍身份,他有名有姓,他的父辈曾在盛京为官,家族也鼎盛过一阵。

只是后来没罪抄家,薛珩在外游学,躲过一劫后,为了躲避追捕,才会隐姓埋名多年,流落至当初的境地。

他也一直不敢回到盛京,只能在南地游荡,可想而知,一个前半生还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贵公子,一夜之间,就成为了四处逃窜的罪人。

这也是薛珩不能走正经武举的缘故,他只能以草民之身,投到陆崖的账下,如今在入定王门庭。

他为兰庭起名时,断断续续与她讲过薛家的旧事,那是刻在他心底的伤疤,能够提起来,说出来,是很不容易的,最后,还让她拜了薛家先人的牌位,唤作薛兰庭。

薛珩眸光扫过她绣着瑞香花纹的衣袖,雅致温婉,玉白的手指搭在杯子上,指尖泛着一点温润的光泽,淡淡地说:“没有必要,你也别去。”

兰庭知道他的脾性,下定了决心,就不会动摇分毫,兰庭曾经问过他,倘若不能为薛家复起,会不会一生不甘,那时候,兰庭听了很多说书的恩仇故事。

他说,在不能做到之前,就忘记旧日的薛家。

也要她在想做的事情,力所不能及前,只需记得:“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他们都是这样,从不回头,也不示弱的人。

这才是她真正的先生,教授她一切的人。

半个时辰后,兰庭出来时,身后的余娘子怀里,正抱着一丛宝珠茶花,说是谢兰庭买的,碧釉主动上前给了银钱,然后接过来放到了车里。

登上马车之际,她若有所觉。

回头看到二楼的窗扇微微打开,看不清里面的人,但她知道,薛珩在看着她,不由得弯眉一笑。

第25章长兄

红霜看着大小姐舒展的眉眼,想是因为邱女先生道歉的事情,心里正畅快,不想坏了大小姐的好心情,所以,一直到了上马车,都是欲言又止的,频频对望。

最后,还是兰庭看她们不太对劲,自己问出了口:“怎么了?”

红霜犹豫了下,望着她的眼睛,轻声说:“大少爷回来了,方才路过了花坊。”

“这么快啊。”兰庭只是略微疑惑,不是该有七八天吗,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碧釉轻声附和道:“唔,是啊,以前都是一个月呢,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有后半截的话,看大小姐难得这么高兴,红霜和碧釉心照不宣都没说。

当时谢疏安一听,是大小姐在这里,就只淡淡的“嗯”了一声,连车都没下,便让人赶车回侯府去了。

估计原本是以为是其他小姐,现在这还没见面,就这样对待。

罢了,说了也无济于事,只会给大小姐添堵罢了。

兰庭对谢疏霖都不怎么在意,更别提是同父异母的谢疏安了。

故此,即使发现了她们仍有未完之语,也没有问出口。

——

回到侯府,去宛华堂请了安,又与正在此处的谢疏安见了礼,他端坐在下首左侧的位置,的确是个文质彬彬的书生模样,只是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应答声也淡淡的。

兰庭落座后,还没得及说话,迎头就听得一句:“你可是觉得父亲和母亲欠了你?”

兰庭闻言讶然,抬起脸:“大哥何出此言?”

这居高临下的语气,出奇的像她爹谢桓,虽说见面的机会也不太多。

她这样看着,有些难得的孩子气,连氏不由得心软了软。

人人皆知,谢疏安对连氏视为生身母亲,简直就是庶子中的典范,此时他训斥兰庭一点也不生疏:“母亲对如意之好,便是对你之好,当年你二人被抱错,也并非父母之错……”

俗话说,三人成虎,说的人多了,也就有人信了。

在国子监,谢疏安也惦念此事,毕竟这可不是寻常小事,而是侯府的嫡长女被抱错了。

虽然父亲来信,让他好生读书进学,不要记挂此事,但面对谢疏霖和谢如意的信件,他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谢如意还好,如同往常一般,对他嘘寒问暖了一番,说了家里的一些情况,虽然字里行间佯装平静,可他还是能看出,恐怕不是很太平。

谢疏霖就按捺不住了,书信里的言辞之激烈,都让谢疏安都觉得,会不会言过其实了。

看得多了,谢疏安也不免有些动摇,平日里最信任的弟弟妹妹都说,谢兰庭是个粗俗不知礼的不说,而且频频惹出许多风波麻烦来,谢疏安光是看到让母亲劳神这一点,就对她很不满了。

但鉴于眼见为实,他还是决定回来看看再下定论。

谁知,回来就发现,她不在家里安生待着,跑去了花坊。

兰庭听他一本正经地絮叨了一大段,心里渐渐不大痛快,微笑道:“烦请长兄有话直说便是,既然住在一个府里,无需拐外抹角。”

连氏抚了抚鬓边,目光慈爱,仿佛他们兄妹只是在闲聊。

“好,偷偷与外人递信,让家里鸡犬不宁,上次又要退女学,闹得满城风雨,又差点搞坏了邱先生的名声,这些是不是你做的?”

谢疏安这些话越说,就越发地蹙紧了浓眉,最后生出了心火:“尊师敬道四个字,你都记不住吗。”

兰庭看他老成的神态好笑,慢悠悠地说:“我不懂,以前没人教过我。”

“现在能记住了吗,你应去给先生道歉。”

她扯了扯嘴角,道:“忘了告诉长兄,今日邱女先生特别下了请柬,与我道歉的。”

“胡说,你明明是去了花坊。”他亲眼所见,岂能有假。

敢情这杀威棒还没完了,兰庭心火也窜起来了。

目光触及置身事外的连氏,她依稀明白了什么,怕是这段时日,自己让母亲心生不满了,倒是不好再语出激烈,免得气急了她。

想及此,兰庭微微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复下来,道:“噢,原来果真是大哥哥,路过花坊而不入,连与我这个妹妹面都没见,就离开了,长兄是看不起我,还是见不得我。”

谢疏霖发觉她软硬不吃,又有点下不来台面,一时也有点恼怒:“你休要胡搅蛮缠,撒谎成性!”

外间抱着茶花的碧釉和红霜面露不忿,想要上前为自家小姐解释,被朱嬷嬷抬手扫了一眼,拦住了,二人无法,只好干瞪眼。

兰庭正待张口再反驳,就听连氏不轻不重地故意咳了一声,她只好闭上嘴,想母亲是碍于谢疏安庶长子的身份,必然是不肯让她与这个长兄顶撞的,也就作罢了。

谢疏安却还没有完,被她搅得思绪有点杂乱,想起了谢如意信里的内容:“你定了花坊的花?”

兰庭看着他,眼眸清亮,很坦然:“是啊。”

谢疏安拧紧了眉头,追问道:“为何?”

“这还能为何,”兰庭看他挺好笑的,回来就一个接一个的问题,笑了笑:“喜欢啊。”

谢疏安平素尚简,这下真的是看不过眼,硬邦邦地道:“还有花坊的事情,我已经吩咐小厮替你去退了。”

一听这话,兰庭哪里还坐得住,倏然站了起来,皱眉质问道:“你说什么?”

若是耽误了她的事情,非得要谢疏安好看不可。

谢疏安的脸板得发冷发硬,锁眉目光落在兰庭身上,肃然训斥道:“对长兄说话,就是这幅口吻吗,先生教的规矩都哪去了?”

连氏唤了一声“兰庭”,她只好咬牙重新坐下,道:“好,还请给我个理由。”

此时,谢疏安已经捋清了思绪,说的条理分明,振振有词:“花坊的冬日花卉本就昂贵,母亲打理中馈,侯府人口众多,花销巨大,你知不知道?”

“噢,长兄还懂经济中馈?”兰庭激怒过后,反而冷静温和了下来,浅浅一笑。

连氏本想为兰庭解围,见她突然好声好气的,似乎是服了软,还没有那么不可理喻。

谢疏安皱紧的眉头,也随之舒展了一些,嘴上依旧冷硬道:“你还不经过父母允许,擅自每月三次定采,不仅不合规矩,更是坏了府里的风气,如意为了帮忙减省,还穿着去年的旧衣,你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在兰庭的目光中,连氏别过脸,抬手遮了遮眼眉,她有点心虚,如意今年的新衣不止没少,还多添了几套呢。

方才要制止谢疏安的话,愣是在舌尖打了几个转,都没有说出来,毕竟,这些也都是她的心里话。

不是说责备兰庭奢靡,那点银钱真不算什么,而是如意这些日子,到底是受了不少委屈。

她总要想别薄待了兰庭,这孩子却没有想过,她身为母亲,夹在中间的难处。

吃一堑长一智,兄妹间能有什么隔阂,日后总会和好的,毕竟兰庭还要依仗父兄的。

眼见两人之间的要撕起来,连氏不想闹得太难看,发挥了自己仅有的作用,就是圆场子。

她和稀泥道:“好啦好啦,你这孩子,真是炮仗脾气,一点就着,为母想你长兄一向最重礼节,也不过是想着在家中见面更正式。”

兰庭淡淡道:“那女儿就姑且信了。”

连氏心头一堵,什么叫姑且?到底是在给谁脸色看。

兰庭看了她一眼,没等母亲开口,又落寞地垂下眼皮去,继续道:“至于花坊一事,不劳长兄大驾,银钱从我的月钱里扣便是,母亲下次若是不高兴,可与女儿直言便是。”

连氏听了这话,情知她是误会自己不高兴她买花的花销了,真心冤枉啊,她哪在乎这个,连忙想要解释。

谢疏安却很满意她的答复,及时开口打断了连氏,肃声说:“我会请母亲为你选两位教规矩的婆子,你好自为之。”

“好。”兰庭乖顺的应下。

谢疏安纡尊降贵地点了点头:“你听管服教便好。”

到这时候,连氏才意识到,哪有做母亲的和女儿解释的,不由得有些脸热,藉口说自己乏了,兰庭与谢疏安一道告退。

等二人离开,朱嬷嬷抱来了一捧宝珠茶花,要将花瓶里的换掉,连氏看得惊讶,微微撑起头来,问是从哪里来的。

“这是大小姐买回来给夫人的,小姐说,记得夫人喜欢茶花,特意去买了一捧。”朱嬷嬷换好了茶花,走上前去给连氏捏肩,笑道:“想来是上次大小姐见着了,便记在心里了。”

“是吗?”连氏这才回过味来,这孩子也是头一回和谢疏安见面,出门还惦记着给她带点东西,顿时有点不是滋味:“这孩子啊。”

连氏的心成了一团乱麻。

之所以放任庶长子教训兰庭,她只单纯的想着,将往日里不能说的话,都告诉了兰庭,也不必坏了她们的母女情分。

可是,似乎有点过分了。

——

兰庭与谢疏安并肩而行,下人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长兄,敢问您见我几时?”

听着口吻,便知她蓄意不善,谢疏安眯了眼睛,不答反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我见面,不过短短三刻,就妄断人心,凭空揣测,这就是孔圣人教的道理吗?”

“与你无关!”谢疏安觉得她还不配说孔圣人。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这句话,不知长兄听过没有?”

她居然能说出这种话,谢疏安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没言语。

兰庭低眉冷嘲道:“不知前因后果,就敢肆意批判,偏信偏听,我见你也是可怜。”

“哼。”谢疏安心头登时凛然,冷冰冰地扫了兰庭一眼,想她现在露出真面目了。

谢疏霖的信里,写她是牙尖嘴利的小怪物,此时看来,果然再贴切不过啊。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岔口,兰庭依礼与谢疏安福身作别,带着灿烂的笑意看向他。

少女眼眉微弯,嘴里吐出的话,却半点不好听:“话说,我看,你也挺欠管教的。”

远远地,旁人只见这兄妹二人友爱和睦。

作为当事人的谢疏安,却被兰庭这两副面孔惊住,反应过来后,兰庭已经朝信芳堂走了,他脸色变得十分不好看。

兰庭在连氏面前,都不会表现出太过分,该退让就退让,反正等到了外面,再让他们吃教训也不迟,除了薛珩,还没人有资格教训她。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对她来说,还不在话下。

第26章规矩

谢明茵正在廊下,带着几个小丫鬟踢毽子,看到长姐可算是回来了。

“长姐,怎么才回来?”一早就有人通报长姐进府了,可她等了许久都没见人影子,只好在这里一边玩,一边等着长姐。

兰庭招了招手,碧釉提了食盒来,将里面的菜肴摆了出来,而侯府里的午膳也提了过来,也算是自己加菜了。

两人都落座后,她才解释道:“与长兄多说了几句,来,吃吧。”

“啊?”谢明茵立刻坐直了身体:“你见到长兄了?”

她不喜欢嫡兄,和庶长兄自然也平平,无论是什么样的家里,男孩总是比女孩重要的,即使是庶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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