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杀出个真千金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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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扯了扯,嗯?没扯动!

兰庭却已经凑了过来,冰凉的乌发划过她的手背,耳语道:“你放明白点,这不是女学,我的亲妹妹呀!”

“你……”谢如意被她这句话一激,咬着贝齿,瞬间红了眼眶。

偏偏兰庭的一只手,死死的嵌住了她的肩膀,斗篷的领子上,缝着白绒绒的浓密茸毛迎风微动,和兰庭秀长的手指相互映衬。

连氏一怒之下,新寻了另一家纪氏女学。

谢如意这下傻了眼,不仅没有赶走谢兰庭,连带着自己都被母亲从雅正女学退了出来,她每次要反驳一下,母亲都是一脸看着小孩子的爱惜之色。

这傻孩子,还是太天真啊,不知道这里面的黑暗。

她那天虽然生气,但又觉得也许冤枉了邱女先生,特地让人查了邱女先生的背景。

才知晓,这看着清白高洁的女先生,竟然供养着一个赌鬼弟弟,那简直就是一个五毒俱全的纨绔,一家老小,全靠邱女先生的束脩过活。

登时大怒,什么恃才傲物,光风雯月的女先生,也不过是半个身子陷进泥潭的人。

怪不得当初新收学生,却连问都不问兰庭的情况一句,就亟不可待地收下了束脩。

看邱女先生穿的简素,还道她是不贪恋繁华,现在看来,分明就是黑了心的,只为敛财。

连氏原没想到会查到这些,兰庭坐在旁边都听了个正着,面对连氏懊恼看走眼,她只是淡淡的想,人无完人,只要有心去查,总会有一些不好的事情。

尤其是在疑窦丛生之际,任何一点小的黑点,都会被放大无数倍。

回到云棠居,谢如意被呕得够呛,凭什么谢兰庭待不好,她就要跟着一起换地方,这些贵女若是不能时常见面,生分了就真的生分了。

她也是好不容易,结交下这些手帕交的,这次一换,岂不是什么都没了。

这一次的纪先生,是连氏精挑细选过的。

纪先生格外有耐心,她也是与连氏提前谈过的,知悉了谢兰庭的一些情况,抱着最严谨的态度,和最底的底线来教授她。

本来学生就是少而精,庆安侯府在权贵中,也是有名头的,眼下见谢家二女都被换了地方,自然是要探寻一番的。

于是,在连氏有意泄愤下,兰庭那番话就被传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对于他们这种家族,要去的女学名声不能有半点瑕疵。

最后就成了,邱先生这个才女名不副实,盛京不止是这一家女学,自然也有同行相轻。

不至于做什么诋毁的事情,对于邱女先生的流言,不遗余力的落井下石、推波助澜,话里话外,总是影影绰绰地映射什么。

这些事发生后,之前的一起同窗的小姐们,给谢如意下了很多信贴,无外乎明里暗里地询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们倒不是关心邱女先生的前程,而是担心日后不能去女学,能不能出门而已。

谢如意能如何回答,难道说,谢兰庭污蔑栽赃,偏生母亲就信了。

雅正女学受了不小的影响,邱女先生不堪其扰,暂停了在女学开设的授课。

导致谢如意特地跑来信芳堂,为邱女先生抱不平:“谢兰庭,你可得意了吧,真是好本事,随随便便就坏了先生的名誉。”

“这不是妹妹你的功劳吗?”兰庭站起来走到她的身边,说着抬起手,就要去碰她的肩膀,眉眼含笑,唇齿轻启:“我的……”

“啊,你别碰我!”谢如意瞪大了眼睛,失控地尖叫一声。

至今,她对那日的刺激还记忆犹新,生怕再听见谢兰庭吐出那三个字,忙不失迭的推开兰庭,步伐凌乱地离开了。

谢兰庭的亲妹妹三个字,杀伤力比什么都要大,谢如意至今忘不了,当时她戏谑的神情,以及那一瞬间,心上猛地被捅了一刀的剧痛。

就仿佛转身就面临被所有人都抛弃的下场。

她坐在灯烛下,被人伺候时,甚至母亲偷偷塞给自己首饰头面,她都在想,如果自己不能守护好这一切,很快就被谢兰庭都夺走。

是谢兰庭,谢兰庭的出现,让她从光明正大的公侯小姐,变成了一个窃贼,如过街老鼠一般。

现在一旦有人看向自己,她就觉得他们在嘲笑她。

甚至看到街边的寻常百姓、摊贩小商,只要一想到,自己的父母,可能是这样的人,她就恶寒不已。

被言破身份时,发自内心的惶恐无依与锥心之痛,她永生都忘不了。

第19章信件

冬意浓重,日渐雪厚。

一早,红霜说来了花坊的人,前阵子外出的时候,小姐曾经让碧釉去路上途经的一家花坊,去定了每旬的清供花卉,送到侯府来,今天正好到了日子。

“送花的人呢?”兰庭问道。

红霜难得见小姐对什么上心,答道:“在外面候着呢。”

兰庭让她将人叫起来,进来的是个年轻的妇人,生的清秀温和,是和丈夫一道来的。

她自称余娘子,脸上带着生意人特有的热切,很像是外面做生意的妇人,怀里还抱着一捧花,这是兰庭第一次见她。

冬日里,他们这种府里,暖室培育的花都是名品,根本不可能用来给小姐们插花,这种花坊也就应运而生,只是背后需要相对众多的本金。

兰庭抬了抬手指:“出去。”

等红霜应喏出去后,余娘子收敛了脸上的奉承小心,走上前两步,躬身将一簇花放在了兰庭的面前。

顺势从袖子里抽出了一封信,恭谨地递了兰庭:“姑娘,这是大人命我等给您的。”

兰庭指尖卷了卷柔软雪白的花瓣,随之拆开了送来的信纸,字迹一如既往地端正克制,甚至还刻意收敛了个人的锋芒。

她看过之后,抵着下颌,拿起笔蘸了蘸墨,重新捻了一张信纸,将这些时日的所见所闻,言简意赅地写下来,又细细查漏补缺了一遍,才交给了余娘子:“知道该怎么办吧?”

现在,余娘子笑得委婉含蓄,说话也很是温柔,轻轻点头道:“姑娘放心,奴家明白,大人说了,咱们每旬给姑娘送一次花,接了姑娘的信后,务必第一时间送与他。”

兰庭感怀,指尖自信封里,又摸到一张薄薄的纸,她抽了出来:“怎么还有这个?”

楮皮川纸的银票一张,五十两,不是小数目了。

寻常百姓人家,一年生计花销,也不过二十两,再贫苦些的,甚至可能是七八两。

余娘子道:“大人说,侯府之中,不可让人看低了姑娘,故此除却花卉和信件往来,银钱之事,姑娘只管开口。”

想到薛珩写的内容,兰庭深吸了一口气,颔首道:“嗯,辛苦了,去罢。”

余娘子又恢复了之前略带谄媚的笑容,碎步退了出去,外面的红霜知意,抓了一把赏钱给她。

兰庭将银票收了起来,她进府是身无长物,的确有很多地方不便。

只是现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不愿多让他在这些琐碎事上费心。

将信纸反复看了两遍后,站起来将纸条折了折,放到炭盆中,看着火红色的碳块点染黑了信纸,随即升起了细细的几缕烟火,化为了炙热的火苗,跳跃了一会后,都成为了纸灰,用铁钳子轻轻一敲打,就都散了。

这时,红霜也进来了,叫人将花摆出去。

“小姐,奴婢瞧这玉春坊的花,倒是比以往供应府里鲜花的花坊要好。”

“是呀。”兰庭微微一笑,怎么能不好。

这个玉春坊,就是在薛珩的手中,特别为了联络兰庭,才让开的花坊。

可以说,他们这个花坊,并没有其他生意,专门供应给兰庭一人。

而且现在,还要倒赔钱给她这个唯一的主顾。

薛珩的信很简单,令她探查清楚,女学的同窗里,某位监察御史家小姐的长姐,是否真的重病在身。

兰庭忖度一时,大抵是涉及到了一些联姻问题,一般若是哪一方生了退意,会借故孩子生了重病,以做观望推迟,或者索性直接退婚。

朝堂的事,看似与后宅妇人无关,实则又息息相关。

余娘子与丈夫同出了庆安侯府,车夫赶了送花的马车上街,夫妻二人上了车,回头再看侯府的门楣,阴霾的天色里,黑底金漆的匾额上,似是拢了一层灰蒙蒙。

想到那信芳堂,廊下的丫鬟各做各的事,也没多一眼,也没少一眼。

她不由得轻轻问出口:“你说,姑娘进了这地界,真能如鱼得水吗?”

倘若说天叫她荣享富贵,怎么又会平白的丢了十五年。

若说真叫人想不明白的,该是薛大人才是。

既然将姑娘送回了家里,何必再要人家去为他做事,从前尚且没有的,现在却狠得下心来了。

即使是当初在定王府,寄人篱下,薛大人也是将姑娘做亲妹妹看待的,难道就因为门第出身,还生分了不成。

“嗐,别瞎琢磨了,”丈夫握着她的手,捂在掌心里搓了搓,哈了一口气,说:“走吧,送了信才是正经的。”

侯府里的姑娘,怎么轮得到他们担心呢,更何况,从前那些苦难都过来了,难道还会有比饥寒交迫更难过的坎吗。

晌午过后的宛华堂,连氏正在与下面的管事娘子对账目。

“夫人,”管事娘子想起今晨来的人,还是应该回禀了夫人才是:“今天早上府里来了人,说信芳堂与外面的花坊,定了每旬的花卉作为清供,不知这个怎么算?”

“定了花卉清供?”连氏抬眉诧异道,她素来未曾想过,兰庭会有这么雅致的爱好。

管事着重重申道:“是,花坊的人说,大小姐定的每旬送一次。”

连氏“哦”了一声,随即又笑了笑,摆了摆手:“无妨,女儿家喜欢这些甚好,修心养性,还有,这花坊的银钱,叫账房不用走信芳堂的账面了,全都过到这里来。”

管事垂头应了喏,对信芳堂的事务,心下相对重视了几分。

他们这些人,最会揣摩主子的心意。夫人掌管中馈,对谁的态度如何,从只字片语中,就能够探摸清楚。

连氏以为,兰庭是喜欢插花,女儿家喜欢花草,也是常理。

兰庭也没什么体己,她这个做母亲的,便是想贴补,也只能私下里慢慢来,毕竟要一碗水端平,每月三次的花卉,相比起小姐们胭脂水粉的开支,倒也花不了多少银钱。

而且,兰庭的性子这些时日,她自诩也算看清楚了,有些不好相处的,脾气暴躁,这样下去,难免容易心浮气躁。

能有点喜欢做的事情,正好修身养性。

谢如意站在门外,听到管事娘子提起信芳堂,两脚似是钉住了一般,她静默地站了一会,察觉到母亲言语间,颇为看顾谢兰庭的意思。

虽说告诉自己,不要在意眼前这点蝇头小利,可是终究还是郁郁不快。

她闭了闭眼,安慰自己,母亲只不过是可怜谢兰庭罢了。

又怎么能与自己相比呢。

她抿紧了唇,转脚慢慢的往回走,丫鬟也不敢出声,任由她攥紧了手腕。

———

去女学的日子里,变成谢如意最不痛快的事情,偏偏她们还都要在宛华堂用朝食,然后心照不宣地携手出门,由连氏每天欣慰又满足地目送她们出门。

当初,明茵死活不愿意,跟如意一同去女学,她郁闷了好久。

没想到,以前没抱希望的兰庭,更多的好处凸显出来了,现在反而能和如意共处,光是能和如意作伴,她就很高兴了。

再说她们二人转到了纪氏女学后,谢如意许是大受打击,对待新的同窗们,也态度淡淡的,也不如在雅正女学时的热络。

兰庭也结识了两三位小姐,其中就有之前见过的刘雯月,礼部侍郎家的那位。

去纪氏女学的路上,谢如意和兰庭还得坐同一辆马车,在连氏面前笑盈盈,做出姊妹和睦的假象,等上了马车,车帘一坠下,就纷纷松开了手。

今日上车后,谢如意却突然开了口:“长兄快回来了。”

兰庭讶然,依旧应了声:“噢,那很好啊。”

谢如意还没完,得意洋洋地拿出了一封信:“知道这是什么吗?”

她忍了一个晚上,现在可算能拿出来,让谢兰庭不高兴一下了。

“给我这个做什么?”兰庭无奈接了过来,若是哪家的小姐,在她面前炫耀又有什么用。

和薛珩他们用的信件不同,这信封就格外雅致漂亮,上面的边角是淡淡的如意卷纹,看得出,写信人对于谢如意的重视。

她没有拆开,就是不明白,谢如意什么意思,她可没有偷窥人信件的癖好。

“这是长兄的信,”谢如意难得在她面前笑得这么开颜:“他为人最是公正,你讨好得了父亲和母亲,却迷惑不了他。”

兰庭这才好笑的看向她:“究竟是不会被我迷惑,还是被你们灌了迷魂汤?”

“你管呢!”谢如意被她一言戳破,难免有点心虚,音色稍急,攥紧了袖子里的手指,使自己缓和下来后,才嘲讽地笑了笑:“谢家女儿也不是好做的,你以为你能取代我吗,痴心妄想!”

“我没想取代你啊!”

谢如意显然不信她的话,睁大了眼睛质疑道:“倘若不是,你又为什么要回来?”

“能为什么,”兰庭十指交叠,一脸无辜地望着她,微笑道:“我想有爹娘啊!”

听完这句,谢如意颊边牵起古怪的笑意,露出怜悯的目光来,道:“实与你说了,长兄的信,每个月我们每个人都会有,你没有吧,可是他早知道,你已经回来了。”

若是谢兰庭真的为了荣华富贵,谢如意只需要让她落入奢靡的陷阱,暴露出贪婪虚荣的面目即可。

可是,她说自己是为了父母,谢如意虽不信,但也不妨碍她利用这些,打压一二谢兰庭。

总之,不计她是什么目的,能叫她失态难堪就好了。

“你口中的长兄,我根本不在意,”兰庭靠在车壁上,将信封拆都没拆,信手就丢回了她的怀里,口吻出乎意料的冷淡,闭上眼道:“不仅是他,哪怕是谢疏霖,我也不在乎。”

她之前还不知道,连氏对这位庶长子,究竟是何态度,只是从谢如意他们的反应,可以看出,自己还是不要去轻易招惹这个谢疏安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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