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那边大黄、南希和安妮三个人互相之间有一股子暗暗兴奋的气场涌动着。

蒋眺一脸乖巧地朝她们打招呼：“两位老师你们好，我是蒋眺，这是我的经纪人庞小龙。麻烦帮我做一下妆发可以吗？”

庞小龙有点无语又有点窝心，没想到出来外面蒋眺还知道帮他介绍了。但还是迅速热情地跟大黄等人握了握手，一一问了姓氏，很尊重地称呼老师：“你们好，我们眺眺来晚啦，麻烦帮她弄个好看点、上镜点的妆容。你们都辛苦啦，晚点我安排了奶茶送过来，大家都消消暑。”

“叫名字就好了，那就谢谢庞哥啦，来，蒋眺坐下来。”安妮和南希忙应了，动作超级麻利地把蒋眺按在转椅上坐下，先来一套洁面护肤程序。南希顺便跟蒋眺商量：“妆容和造型自己有什么想法吗？”

蒋眺想了想说：“我偏爱淡妆，不喜欢太强调眼线。然后，不太喜欢有刘海，可以吗？”

南希端着蒋眺的脸打量片刻，点头：“可以，你的额头形状挺好的，露出额头，气场会比较强。那就把刘海扎起来好了。不喜欢深色眼线吗，可是你的单眼皮很适合华丽一点的妆容哦。而且制服也是灰黑色调，如果妆容太淡，可能会压不住，会变成小学生偷穿姐姐制服那样子哦！——不过那样也挺可爱的，如果你真的喜欢，也不是不可以试试。”说完上手掐了掐蒋眺的脸，感叹：“哇，妹妹皮肤真好啊。”

安妮在靠墙架子那边挑化妆品色号，闻言“咻”一声出现在了蒋眺旁边，半蹲下来也观察了一下，严肃赞同：“嗯嗯，皮肤状态很好，平时要好好保养，早睡早起少熬夜。”

大黄点头：“脸对偶像来说太重要了。对了，蒋眺你用什么牌子的护肤啊，跟我们分享一下呗。要不加个微信吧！”

蒋眺：“……”万万没想到节目组的姐姐们是这种风格，好像看到了好多个小莓姐？？？

到底是不是在跟她开玩笑呢？遇到这种气场的大姐姐，就是蒋眺也有点没辙，在公司里，她就一般不敢拿小莓姐开玩笑的。

蒋眺只得乖乖地交出微信ID：“可以啊，不过我平时训练得多，手机常常不在身边，进了营里也要上交手机，可能一直不在线哦。妆发这些我也不专业，南希姐姐你们看着弄吧。”

大黄三人秒速掏手机加上了蒋眺的好友，南希笑容满面超级开心的样子：“嗯嗯，蒋眺和庞哥都放心吧，我们会非常认真哒！”

庞小龙十分的状况外：“好的好的，我们都是充分信任各位的。蒋眺就交给你们啦，在训练营里还有很多合作的机会，麻烦几位一定要多提点我们蒋眺哈，她以前也没做过训练生，好多圈内事情都不懂。”

“陪你去抽了签我就得走了，你自己一个行吗？”庞小龙坐在蒋眺身边的小椅子上，想想等会抽签之后，他就得回去了。就趁妆发的空挡跟蒋眺谈谈心，再做点心理建设。

“……应该可以吧。”蒋眺沉默了一会儿，沉默到庞小龙都觉得不太对劲，心想这孩子又要搞什么幺蛾子了，蒋眺才慢吞吞地回答：“放心吧庞哥，我一点儿都不紧张。”

庞小龙有点焦虑：“唉，一路都没看你紧张，到这会了居然紧张起来了？可是节目组也不给我们呆太久，抽签分宿舍、拍定妆照之后你们就算打包入营了，外部公司的人都不能再跟的。”

蒋眺眨着大眼睛去看庞小龙，看他站起来拿着手机在那翻备忘录，看接下来公司给蒋眺的安排，担心有什么还没跟蒋眺说明白的，她笑嘻嘻地说：“唉，庞哥我真的不紧张啊，你别站着了，今天站很久了，坐着休息一会吧，待会给我抽个好签去。”

庞小龙一回头，发现蒋眺那个恨不得上天的表情，哪里像紧张不安了？

不由又是一股无名之气从无中生有。要不是还有别人在，他真的是要跳起来批评蒋眺一顿。这回是忍了又忍，朝蒋眺暗暗翻了几百个白眼。可恨蒋眺这崽子最懂装模做样，一脸无辜表情，扭头就去跟南希几个讨论发型了。

过了一会，蒋眺说：“唉，庞哥，你就好像我的老妈妈。”

“？？？我耳背？你说什么？”庞小龙满脸问号。

大黄几个人扑哧笑了，蒋眺的话语里充满了感情：“我，就是那个要上高考战场的女儿，庞哥，是送女儿上战场的老妈妈。今天，庞哥帮我准备了行囊，送我到了《idol-X》训练营，我的路要自己去走了，庞哥，你就安心回家去吧，不必在训练营大门外翘首企盼，我一定会好好学习、好好考试哒。”

“哈哈哈哈……”大黄、南希和安妮笑得东倒西歪，安妮给蒋眺扫腮红差点扫到鼻子上，大黄扶着南希喘了半天，回头看到蒋眺还是那个一本正经表情乖巧的样子，庞经纪人那个青青白白红红的大圆脸，圆睁的不可置信的眼睛，又笑喷了。

庞小龙憋了又憋，忍了又忍，还是低声吼道：“你就不要在我跟前说超过十个字的话！不，你就不要说话，安静在那就行了！我早晚给你气死蒋跳跳！”

“——”蒋眺用两手食指给自己嘴巴打了个叉，从镜子里给庞小龙递了个特别乖巧的眼神。

庞小龙拿她没办法，刚好手机来电，瞪了蒋眺一眼示意她乖乖的，离开房间去接电话了。

这时候，右边的学员似乎跟造型师出现了分歧，声音高了一些，蒋眺听见她说：“为什么我不能带自己的耳环？我看崔渺也有戴自己的项链啊，我也没有要求很多，只是想要保留这件耳环，因为这是很重要的人送给我的。”

造型姐姐细声细气解释：“我们也没有说定妆不可以戴自己的首饰，只是你这对红宝石耳环颜色比较艳，气质和制服不太搭……导演跟我们要求过，这次定妆照造型要做得少女一些，活泼一些。你有没有别的类型的耳环，或者我们这里也准备了一些，我们可以再研究一下？”

“我觉得挺搭的啊，制服上面也有鲜红织带的元素，和这个牛血红色很呼应呀。对不起啦，姐姐就允许我用这个好吗，对我真的很重要的。”

“……不是我不同意，是就算我们这边都同意了，每位选手的造型也还得在总导那边过一遍，我不能保证总导那边也同意的哦。”

“没关系，谢谢姐姐啦！”

右边的女孩如愿戴上了自己的耳饰，她转身看向镜子，左右侧头欣赏了一下自己，然后在镜子里和蒋眺对上了视线。

两人互相朝对方笑笑。这个女孩有一张精致的脸，大波浪栗色长发，桃花色眼妆，鼻子很挺鼻头很秀气，上了西柚色唇釉的嘴唇形状很饱满。整体是一种偏成熟的气质。

蒋眺注意到了她的耳饰，是一对很闪的菱形红宝石耳环，宝石是牛血红色的，很闪很漂亮。这种首饰精致漂亮，跟她的气质发型很搭，但跟制服偏青春学生气的设计就不太搭配了。

蒋眺友好地打招呼：“你好啊，认识一下吧，我是蒋眺。”

宋梦梦语气轻快地跟蒋眺介绍自己，她的嗓音是清亮中带一点点沙的感觉，是容易让人记忆的那种。“你好呀蒋眺，我是宋梦梦。我看过你的视频，海选评级你好厉害哦，都挤进前十了，前十全是大神。”

蒋眺跟她寒暄：“谢谢夸奖，你也很棒。今天眼妆特别漂亮。化妆的姐姐也很棒！”

忽然被cue的妆发妹子很愉快地朝蒋眺眨眨眼：“是啊漂亮吧，宋梦梦很适合这样的妆容，甜甜的呢。我们妆发造型都是敬业的，肯定会考虑最合适每个人的形象。”

宋梦梦笑得特别甜：“谢谢，我也觉得这个妆特别好看。希望以后还有和两位老师合作的机会哦。”

装满女孩子的空间里，好像连通风系统出风的声音都是轻柔的。

不咸不淡地聊上几句，化妆间的门被推开，一个白衬衫西服裙的三十多岁女性走进来，是宋梦梦的经纪人陆姐。陆姐眼角一扫房间内的人，直接就叫宋梦梦：“都弄好了？好了就跟我来，见见人去。”

宋梦梦跟几人打个招呼，跟着经纪人走了。

人一走，帮宋梦梦化妆的两个姐姐直接拉着椅子，过来大黄这边聊天。两人一个叫卢卢一个叫霍银。加上一个大黄，聊得热闹飞起。大黄明明介绍自己是负责统筹的，但看样子还蛮悠闲，一直也没走，还帮着安妮和南希打下手递个工具什么的。

卢卢坐下来就开始小声跟她们巴拉巴拉：“可算走了，给我气的！她非要戴她那耳环，总导那里肯定过不了的，跟我们制服一点都不搭好不好，非跟我拗，好像我要害她似的。”

大黄皱眉给卢卢打了个眼色，还有蒋眺在这里呢，她们工作人员应该有这个操守，不在学员跟前说其他学员的小话，不管事情有多离谱。卢卢无声叹了口气，也就跳过这节说：“不过我也得说，她那对红宝耳环是挺好看的，现在这种铂金镶宝石都是什么价位啊？”

安妮：“两三万吧？她那个好像是K家今年的新款，当然了，是不是正品我也看不出，现在某宝上面仿版一搜一大堆呢。”

霍银就说：“可能是正的呗，怪不得这么珍惜，老值钱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可以爱我吗？

☆、制服少女（3）

22

几个姐姐都没再讨论下去，蒋眺眨着眼睛也不问什么，只是专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研究着自己的脸和妆容。

南希为她设计的妆容保留偏英气的眉形，眼妆素淡，唇妆粉嫩，整体挺盐系的，显得比年龄还要小几岁。但蒋眺一抿嘴，她身上那种淡定的气质还是很显眼，配合深灰黑色的改良款水手服，扎高的半马尾，整个人就格外书卷气。

蒋眺问：“我看起来好像一个可以随时问作业的学姐是吧？这不就是我自己吗？我就是一个这么亲切的学姐啊！——画完了妆，我更像我自己了，这到底是成功了还是不成功呀？”

大黄又被逗笑：“你这个形容还真合适。化了妆像没化一样，当然是好事啦，我们追求的就是让你比平时更精神，在人群里一眼就能被看见嘛。”

“那也是。”蒋眺认同地点头。

看着满头长发被姐姐们一缕一缕朝外拉开，用直发棒电卷的情景，她又“咦”了一声。

大黄现在一听蒋眺说话就想笑：“你又怎么啦蒋眺眺？”

蒋眺说：“大黄姐，你看我这样子。”

大黄：“嗯？”

蒋眺：“蛮像个蛇女的。就是美杜莎，你听过嘛？那种西方神话故事里面满头是蛇的美女。舞动的蛇，看谁谁石化。”

安妮随口答：“没听过啊，那是什么”

蒋眺眯了眯眼，忽然朝着镜子做了个张嘴大吼、一脸凶悍的无声表情，眼角眉梢都是涌动的凶怒，被一缕缕拉开电卷的头发更扩张了那种让人毛孔发炸的凶气。而当她缓缓合上嘴之后，犹如一头发泄完的猛兽徐徐伏下躯体，盯着前方的眼眸像冷血动物闪烁无机质光芒的竖瞳，就连唇角微薄紧抿的弧度都透着冰冷的气息。最后，她缓缓闭上了眼眸。

“哇……哦……”大黄惊叹，看着蒋眺那张漂亮的脸从涌动着凶猛情绪的状态逐渐恢复平静，仅仅是一个短暂的表情，但那种扑面而来的凶悍，给人带来的惊吓简直能让人血压飙升。

南希捂了半天胸口，慢慢把卷发棒放下，有点腿软地摸了个椅子坐下：“让我缓缓，诶我的妈呀，蒋眺你做表情真的绝了。好吓人。”霍银和卢卢下巴都差点吓掉了，互相挤挤往后退了退。

安妮愣了好一会，忽然凶巴巴地弹了下蒋眺的额头：“干嘛突然吓人，再这样打你哦！蒋跳跳你给我乖乖的坐着不要动！”

蒋眺：“安妮姐你问那是什么嘛，我就给你表演一下。”

安妮：“没看我们快被你吓死了，给我坐好！赶紧给你弄好了抽签拍照去！回头我得喝杯奶茶压压惊。”

蒋眺：“……我错了姐姐。”

安妮一边给蒋眺的头发上喷喷雾，做最后的定型，一边翻白眼说：“怪不得庞哥一天在那里喊叫你乖乖的，你这个蒋跳跳！没事乖乖的就行了！不许再搞风搞雨的。”

庞小龙接了电话回来，发现大黄她们都是一脸凶巴巴的表情，一阵风一般把蒋眺弄好，推给他，然后把两人一起扫地出门。

站在化妆间门口，差点被门板砸鼻子的庞小龙充满怀疑地看蒋眺：“你又干嘛了蒋跳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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