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熊的眼中充满了无辜，可这四个女子明显不会放过它。
对于标题党，林森无奈摇头。可却也觉得，顾念开心了不少。
放在花瓣上的牛肉，如纸张般的土豆片，放在独立小盘里的脑花，还有蜀地小姐姐单点的小葱。林森一张张保存了顾念发来的照片。
开吃前，女孩子们会让手机先吃。见顾念全程都在拍，大家不免好奇。
正七上八下涮毛肚的巴蜀小姐姐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顾念：“你娃是不是有对象啊。”
顾念爽快点头：“有，你们吃的零食就是他准备的。”
轻飘飘一句话，让室友们陷入片刻沉默，小姐姐筷子松开，毛肚随着火红的汤底沉浮。
顾念趁她没反应过来，果断捞到了自己碗中，下了一些鸭肠进去。
“酸了酸了，”本地小姐姐喝了一口豆奶，却没尝到甜味：“你说你上学早就算了，男朋友都配上了。”
“就是。”蜀地小姐姐见顾念无声夺走了她的心头好，只好再下一批，“大家都凭本事上了同一间大学，怎么就没能凭本事顺利脱单呢？”
江南小姐姐勇于尝试，从辣锅里夹了一根鸭肠，吃了一小口辣到面红耳赤，含着热泪说：“我们都凭本事单身。”
她们不知道的是，火锅咕嘟咕嘟时，顾念发了一个语音通话过去，美其名曰让林森听听声音。
这番热聊，已经顺着网络传到了林森耳朵里。
偷听是不可取的，林队主动挂断。
结束通话时细细品了品，心想他还不是凭实力单身二十五载。
秦云英站起身来，淡淡说了句：“聊聊？”
林森放纸箱在柜台，点了点头。
“小姑娘挺好，这年头这么理解你工作，又格外奋发图强的孩子，可越来越少了。”秦云英说着，指了指货架，让林森自己拿喝的。
林森摇了摇头，示意她继续说。
“成年人的爱情和高中时候可不一样，不是说牵手压压马路买个糖就行的。”她说着，好看的眸里涌起羡慕。
“物质基础，感情基础，还有就是给予双方的安全感，缺一不可。”
她和韩行纠缠这么多年，不就是因为这些因素总是没能一同满足嘛。
林森此前没想过这些，但和顾念单独相处的这些天，他自然也做了思考。
顾念给他的爱里，有绝对的信任，光这一点弥足珍贵。
秦云英晃了晃手里手机：“我这些日子也没少和小孩儿聊天，她变了，开始接触这个世界，当然你也变了。”
他们都是天之骄子，但总缺点什么。相遇之后，让彼此越来越有血有肉。
林森哪里会意识不到她口中的变化，也许好的爱情就是这样，能让当事人拥有越变越好的勇气。
秦云英刚想补充什么，就听韩行在外面叫她：“阿姐，阿姐！”
“阿姐！我得了第一！我在总队比武得了第一！”
人还未到声先至，带着浓浓的喜悦。
韩行刚从总队回来，喜笑颜开。没考虑那么多推门进来，却没想到先和林森大眼瞪上小眼。
“你咋回来了？”韩行当兵的这几年，口音越来越趋同与当地发音，没有谁能听出他是滇城人。
林森睥了他一眼，“咋滴，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韩行摇摇头：“也不是，这不是记得你过几天才归队嘛。”
林森抬手放在纸箱上反问：“算计这么清楚，是背着我干了些啥？”
韩行对眼前这个时不时挥爪的白眼狼没好气：“你可知足吧，有假期还不珍惜。你说你提前结束个什么劲儿，爱岗敬业的人设时刻高举，累不累。”
韩行就是羡慕林森有假期，他当然也表达出来了。
秦云英看着俩菜鸡互啄，丝毫没有劝架的意思。尤其看到偷着跑了也没提前打照顾的韩行，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林森哼了一声，抬起纸箱，走了两步到他身边说：“本来要送你这个比武第一一份贺礼来着，现在想想还是算了。”
韩行急着给秦云英报喜，哼了一声任由林森离开。
可想了想又有些不对，凑到秦云英跟前问：“阿姐，林队手上那么大的纸箱里是啥。”
秦云英坐回到椅子里，没好气横了他一眼：“签收的时候稍微看了一眼，好像是烤鸭。”
韩行这时候才知道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白眼狗其实也没那么重色轻友。
只是他一时逞强，到嘴的烤鸭飞了。
“阿姐，我拿第一你不为我高兴嘛。”韩行带着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向秦云英，“莫不是我又在哪里欠了阿姐的。”
他软下性子来，发音里带了一丝黏糊，那种感觉拽着秦云英根本发不了火。
“你想想，欠我什么了。”
秦云英起先绷着脸，可见韩行咂巴嘴，到底无可奈何说了句：“山崽，阿姐祝你拿到第一。阿姐十月会去首都一趟，到时候给你带好多好多好吃的。”
韩行看着秦云英，过了许久开了口：“阿姐，我会很努力很努力。”
韩行眼中的情绪闪动，透着只有彼此才明白的光。
过了许久，韩行朝秦云英勾勾手指。这个动作秦云英总对他做，这会他学了个十乘十。
秦云英靠过去时，没注意到韩行眼里迸发出的热切和幽暗。
柔软的唇，他惦记已久。
林森抬着箱子到炊事班，拿出一只，剩下交给了班长：“徐班长，晚上这些给战士们加餐。”
班长看了看，好家伙，十几只鸭子，还是老字号，得不少钱呢。
“林队，你这是有啥喜事儿，这么大手笔？”
林森想了想说：“我家属请大家的。”
“家属？”
炊事班班长搬着箱子的手差点松开，他没听错吧？
作者有话要说：1-成年人的爱情里，安全感是维系爱情的重要部分，而异地恋对这一部分的要求更高。异地不易，有情人终成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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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念森44
火锅吃到最后,店家送给每个人一份冰醉豆花。
冰镇过的酒酿格外爽口，搭配上滑嫩的豆花，两者混合后的鲜甜味令人停不下来。
顾念吃前拍了张照片发给林森,虽然她用了若干成语形容甜豆花的美味,可林森还是接受不了豆花是甜的这件事。
在他心里,甜咸的界限无法逾越。
林森微微蹙眉，放弃对豆花味道的想象，发了条消息过去「你今天背的什么包？」
顾念空出手回复：「黑色双肩」
林森发了句语音：「摸摸夹层」
顾念闻言一摸,拿出一看竟然是一张银行卡。还没顾得上问,林森又发了句：你生日。
涉及到钱,顾念便不会含糊。她站起身，径直走到店外，直接拨了电话过去。
“为什么要给我钱呢？”顾念开门见山。
林森正打算午休,听见顾念的急切，他单手放在头后,嘴边扬起一丝笑意：“你知道我手下那帮小兔崽子总剥削我吧？”
顾念自然是见过的,‘恩’了一声。
“他们每次都喊,‘林队是光棍，没地儿上交工资·’。”
听林森绘声绘色的学着,顾念不知不觉红了耳朵。
“可我现在不是有家属了吗？星星,你就让我感受一下上交工资,并且花在你身上的感觉吧。”
疲倦加重了林森话间的鼻音,颇有道理的一字一句让顾念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
“好。”
拿着卡，顾念去款台结账。签单后，将底单仔仔细细收了起来。
“你怎么买单了呀？”室友们见顾念回来，刚想AA，却见顾念扬了扬手里的单据。
“这次我男朋友请大家,这算不算江湖规矩？”
本地姐姐拍拍顾念：“算你对我们这帮单身狗够友善，也不和你矫情，以后咱们轮着请吧。”
回到宿舍，顾念拿出信纸，没多久便写下字字句句。
她手边不远处放了张银行卡，专门用于存奖学金。粉色便签贴在上面，写了三个字‘零用钱’。
林森睡了一觉起来，推开指导员的办公室，指导员刚开会回来，来不及换衣服先抱上了他几乎不离手的保温杯。
见林森手上拎着烤鸭，指导员向林森走了两步：“你这是干嘛呀，不是和你说申请公寓的事儿没问题嘛。”
嘴上拒绝，可指导员的手已经放在了外包装上。
“你这条件早就满足，要不是你之前觉的不必要，早就住进去了。”说完，指导员接过烤鸭，放在了凳子上。
本来就是给指导员的，林森靠坐在他桌边：“这人啊上了年纪，就得有媳妇儿。”
听他这么说，指导员斜了他一眼——有媳妇儿了不起。
“有了媳妇自然要考虑安个家。”
虽然不是很想理会正翘着尾巴炫耀的林森，可指导员不得不放下面子：“你这个安排约会有什么经验能告诉我吗？之前和你说一起看过电影的相亲对象，约我第二次。”
林森拍拍指导员的肩：“晚饭后我们见见。”
顾念寄了快递，走在树荫下给林森打电话。算算时间，他快开饭了。
“星星，我申请了公寓。”不住队里，无论是给顾念打电话还是视频，要方便的多。
“那以后需要我每天叫你起床吗？”听到林森出来住，顾念想见他的念头更强了。
她在笑，林森知道这个决定没做错。
“星星，你要相信，我会努力给你一个家。”
公寓的布置林森都想好了，他要把顾念赠予的东西都搬进去，把她精心挑选的书放在书架上。
“我期待那一天，非常期待。”
她相信那一天总会到来，而林森则会满足她对家的全部幻想。
饭前一支歌，嘹亮的歌声后大家按顺序进入餐厅。
中队的伙食很丰盛，今天放在桌子中间的烤鸭格外显眼。
开始吃饭，大家迫不及待把手伸向了烤鸭。
不少人在心里嘀咕，之前都不知道炊事班还有这手艺。
大概是看出战士们的想法，班长特意出来解释了一句：“大家吃到的烤鸭，我可没这手艺。”
老字号驰名商标，他可不敢冒认。
“这是林队的家属请大家的。”
和正认认真真啃鸭腿的韩行比，大多人都惊讶到合不拢嘴。
感受到目光逐渐向自己聚来，韩行提醒了句：“八一那天吃的雪糕也是林队家属买的。”
其实之前通过胖阿姨之口，不少人都听过林队有女朋友这件事。只是之前只当玩笑，到了这时候才意识到是真的。
“咱们素未谋面这位嫂子真是大方。”
听着大家的议论，韩行轻轻摇头：线索都这么明白了，竟然还没猜到。
睡前，顾念接到方盼盼的电话，两个人先聊了聊新的学校。
“这里的气候要比金陵干一些，不过学校附近的好吃的是真的多。”顾念想起那天偶然吃到的炒肝，瞬间惊为天人。
方盼盼听顾念仔仔细细描述着学校，神情中是可望不可及的渴求。
“学妹，真是为你高兴。”
方盼盼总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没了光，可是看到顾念好，心里便多了几分慰藉。
她把她的希望一点不剩的转嫁到了顾念身上，仿佛这样，绝望就会少几分。
“你和你的武警同志，怎么样了？”方盼盼其实很累，太阳穴抽着疼，可她舍不得挂电话。
生活压得她无法喘息，这是她唯一能开心放松的时刻。
“我们就是军恋加异地。”顾念坐在楼道口，声音压得很低。
“他有空我们就多聊聊，都是些天南海北的无聊话题。”想到林森后来一再强调豆花必须吃咸口，顾念就抑制不住笑容。
“如果他忙，好几天没空那也是必然的。”顾念已经不去问他在忙什么了，他不说话，就是忙。
“会累吗？”方盼盼自然也有对爱情的憧憬，只是那又是另一个可望不可及了。
“不觉得累，但是会觉得等待的时间特别漫长。”发出的消息自然会希望第一时间得到回复，好些时候顾念都怀着同样的心情等着。
一分钟两分钟，一般到了五分钟以后，顾念就会放弃。
“不过等他有空，他就会一条不落的回复过来。”说实话，收到一长串回复的瞬间，那些等待所带来的焦急和不安就会被迅速填平。
总体而言，顾念对于她的恋爱依旧充满信心。
“你会不会不放心他？”方盼盼见过不少因为时间和空间而分开的情侣，异地带来的最大挑战就是安全感。
顾念努努嘴，想了想说：“相对而言，他应该更慌张吧。”
说到这，顾念小声笑了两句。
“他在中队工作忙，一般情况下连个女同志都见不到，时间大多花在守护那片山林上。而我呢？每天眼前不知道能见到多少男孩子呢。”
方盼盼听顾念故意夸大，笑了两句：“你要是能注意到别的男孩子，脱单也不用等今年。”
玩笑过后，楼道里突然静了下来。
顾念抿抿嘴：“我很相信他，我也不喜欢把自己放置在时刻担忧猜忌的卑微中。好的爱情会让我们想要变得更好，而不是把担惊受怕挂在身上。”
九月比顾念想象中要过去的更快，顾念只记得她按照和林森约定的那样各处打卡，一眨眼就到了十月。
十一这天，顾念还在睡觉，手机铃音比起床号闹铃先响了起来。
顾念从脚边摸到手机，眼睛都没睁就按下了接听：“喂。”
林森赶着走，顾不上解释太多：“星星，现在下楼，去签收你的惊喜。”
一句话，令顾念瞬间清醒。
她知道林森最近忙的不可开交，偶像剧里千里奔赴而来的剧情压根不会上演。
可一想到她昨天才结束打卡，今天就能收到礼物，心情还是很雀跃的。
穿着拖鞋一路蹦着下去，顾念才推开宿舍大门，就见秦云英正站在门口。
十月的清晨多了一丝寒意，秦云英穿着红色短裙，气温比她预想的低，她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英姐！”顾念跳过去，亲昵的抱着秦云英的胳膊
“去，找人帮你抬东西，再给我带件披肩下来。”
顾念一看，她脚边放着大包小包，一想到是林森带来的，她上楼的脚步里都透着些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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