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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得知了治疗段无迹的法子,心里便没有来时那样着急。只揣着兜里的那瓶解药,美滋滋的,飘都飘得清新脱俗。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折回阳间,附到肉身之上睁眼的刹那,眼所见,目所闻,皆都让他仿佛坠入了无限梦境,不敢置信。

最先看到的,是满地的白色蜡烛,密密麻麻,足有两百余只这是办丧才会用到的蜡烛

邵慕白心中漏跳一拍他不是千叮万嘱,不让人进来么这蜡烛是谁点的

正疑惑着翻身打算坐起,却不想腰上横了一只手,力道之大,紧紧箍着他,让他起到一半便生生僵住,停在原地。

那条手臂瘦骨嶙峋,手腕外侧突出的腕骨如珍珠一般,凄美又脆弱。他顺着手臂的方向望去,待看清身侧之人,眸子狠狠一跳:

“无迹”

他忙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又把了脉,还好还好,伤情没有加重,还有的救。

只是这人本该在隔壁厢房,为何跑到他这儿来了

“无迹能听见我说话吗醒醒。”

他握住段无迹的手,轻轻摇晃他的肩膀。这人最近瘦了许多,握起来都硌手,之后得盯着他多吃些东西才行。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将他的瘴毒解了,把人治好再说。

“无迹,醒一醒。”

半晌,那双如蝴蝶翅膀的睫羽终于有反应地颤了颤,随后,缓缓掀开。

只是他盯着邵慕白,表情却没有丝毫涟漪,只呆滞着一动不动,仿佛一滩死水。

“怎么了”邵慕白问。

他望进那双眼睛,仿佛瞧见了万千枯骨,萧条破败。

他蓦然明白什么,浑身乍然冰凉。

他魂魄去了阴间,留在这阳界的,断然只是一具冰冷的尸首,看段无迹这反应,断然是瞧见了他的尸首,以为他已经死了。

“我是邵慕白啊,无迹,我活着呢,真的。”

邵慕白捧着他的肩膀,凑到他眼前。

段无迹仍旧如木头一般盯着他,朱砂痣在烛火里暗淡无光。许久许久,微微偏头,嘴角扯出一个凄凉的笑,低哑着嗓子道:

“这个梦甚好。”

下一章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甜不甜我头发掉光掉光

第78章心意一

那个笑,宛如在暗无天日的地狱尽头,瞧见了一支妖艳婆娑的彼岸花,明知那不属于自己,却因它的出现而欢欣。

后来,邵慕白找到宛姜长老,问那两日的经过,长老只道:

“段公子不知怎的,一下子就醒了。看那样子,好像是做了个不好的梦,吓着了。不管我们如何劝说,他非要往你的屋子去。发现你断气之后,咱们都以为你死了,他一下子吐了许多血,都是黑的。我们说给他请大夫吃药,他不肯,说让他回屋休息,他也不肯。就一直抱着你,我瞧那眼睛,明明是睁开的,但又像是瞎了,一点光都没有。我们瞧着心疼,就商量着,想找人给您敛尸,他更是死活不让。就一直抱着你,说什么也不松手。”

邵慕白每听一句,心头就多插了一把刀。

段无迹是认为他死了,又不相信他死了,只心如死灰地抱着他的尸首,不吃不喝,过了整整两天。

他说“这个梦真好”,是因为,在这两天半睡半醒的时光里,他便做了万千个邵慕白复活的梦,他在梦境里尝到石破天惊的空欢喜,在看到真正的邵慕白复活时,便也以为是梦了。

生离死别,是世上最痛苦,也是最无奈的事情。上一世,邵慕白在雪山上抱着段无迹的尸体,只觉得天都要塌了,他本来下定决心要活下去,但在看到段无迹尸体的那一刻,他觉得,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同样,那样整颗心都撕碎的痛苦,被段无迹真真切切尝到了。他本就重伤,心又被狠狠划裂一道口子,那时,他多难过

想着段无迹受了这样的苦,他真痛恨自己,痛恨自己未有在之前与他说清楚。虽然他第一次上交泪丹时,段无迹被丫头带走了,第二次段无迹又重伤不醒。但,其他总是有时间说的,他为何不说呢为何非要等到这人受了这样的伤害呢

邵慕白,你他娘的就是个混蛋

他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

“无迹,你,你醒啦”

三天过去,段无迹体内的瘴毒终于祛除干净,再度睁眼。他病恹恹地掀开眸子,盯着坐在床沿上的邵慕白,一动不动。

“无迹,这不是梦,是真的。我们都活着呢”

段无迹似乎还没从失去他的情绪中走出来,整个人都懵懵的。

邵慕白握住他的手,贴到自己脸颊上,“有感觉吗你看,我还是热的,有温度呢。”

段无迹的眸子动了动,半晌,将食指和拇指曲起,在他脸上狠狠一掐。

“啊呀”

邵慕白猝不及防被掐了一记,痛得他直咧嘴。

“疼疼疼”

扭掐的动作维持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段无迹盯着脸颊上被他掐出来的红印,呆呆道:

“活的”

他的声音很哑,许是多日未有开口的缘故,干干的,脆脆的,像刚从壳里钻出来的小鸡,一身狼狈,只有一双眸子滴溜溜转着。

这两个字径直穿进邵慕白的心脏,撕开一条幽深的裂谷,他动了动嘴角,眉宇柔软下来,深深望进段无迹的眸子,道:

“对啊,活的。”

须臾之间,段无迹眼中像是冰山融化了一般,陡然眼波流转,纳入了新春万物的生气。

“活的。”

他又重复了一遍。

邵慕白也跟着他点头,眼眶不知怎的就热了。

“对啊,活的”

第一次,是不敢确信的试探。

这一次,是噩梦终是梦的感叹。

段无迹转了转眸子,落到邵慕白正坐的地方那是他的床沿。

邵慕白顺着他的眼神,明白这是侵犯了这人的洁癖性子了,于是站了起来。

“抱歉,我太挂心你的伤势,竟忘了你有洁癖了。”

段无迹也挣扎着坐起来,靠着床头,“坐。”拍了拍身侧的床板,“就坐这儿。”

邵慕白心里一下子炸开了烟花,懵了一下,狂喜随之而来。

“真,真的啊”

段无迹盯着他,“嗯。”

因为重伤初愈,他脸上还没有什么血色,脸颊两侧都瘦得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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