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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故而,他实在不明白,在花了三两银子宽慰长安一家后,再来看望梅郎,有什么意义。

邵慕白虽然对段无迹很是迁就,看似随意,但却心有定海神针,每一步行程都是在他计划当中的。

“你说得对,捉鬼师确实不能像部落长老那样,去调解家长里短。但,我们就不要有自己的生活了吗我记得我好像明确告诉过你,我喜欢你,想跟你谈情说爱,携手后半生的。这可跟捉鬼半点关系都没有哦”

果然,段无迹听后,又给他抛了一记凌厉刺骨的眼刀。

邵慕白笑了笑,见好就收,接着望进作坊门口,语重心长道:

“无迹,没有哪条河,不需要支流。”

有些事情,必须去了解。

有些人,也必须去结识。

为了结果谋结果,该有多无趣

大家元宵节快乐呀

第34章初见梅郎二

木匠的作坊很大,进门是一间小的门面,墙上挂了各式各样的木质玩意儿。小件的有日常用的扇子木梳雕花簪,大件的便是瓢盆桶具床头柜,皆是事先做好的,等着客人来选样本。

这只是给客人看的门面,精致干净,纤尘不染。而相较之下,做工削木的工间就更脏乱了,削皮刨花,木屑横飞,故而,打磨大件一般都是在后院。

木匠不喜接人待客,故而没有大主顾上门时,他皆在后院做手艺。寻常时候就让梅郎去前头的门面坐着,一是照看着店里的那些物件,二是招呼客人。

不过木匠的手艺家喻户晓,带的徒弟活计也精细。所以一般不用吆喝招呼,客人也自己会上门。

梅郎每日学了手艺,就喜欢坐在店里雕花。他雕的花样很细腻,工笔精致,连花蕊也一根根的很清楚,栩栩如生。连木匠也说,梅郎雕花的手艺虽师承于他,却有自个儿独特的气韵,将来自立门户了,即便不会做木床木柜那些大件,光靠雕花这一样也不会饿肚子。

邵慕白二人进门时,香樟的气味扑面而来,清香素淡。那是长安时常去采的香樟木。

梅郎缩在一张矮凳上,抱着一根打磨平滑的木头雕刻。他手里的小刀极细,虽有手掌那样长,却只有筷头五分之一的粗细。他雕得很认真,速度极快,木屑宛如泥片般簌簌落下,不多时,一簇怒放的牡丹便出来了。他顺手将木头放在一旁那里俨然歪歪倒倒堆砌了一百多只。

可见,他已经做了很久了。

梅郎意识到有影子罩在他头上,也没抬头,只阴沉着嗓子道:

“订货的改日再来,最近的单子满了。”

他的声音很是沧桑,喉咙仿佛积压了狂风大漠的沙子,喑哑不堪。

邵慕白上前一步,道:“我们不是来订货的。”

“打劫的也来错地方了,我身无分文,烂命一条。”

他仍旧运作着刻刀,不抬头也不迎客,颇像缩在荒郊野岭无依无靠却不相信任何人的幼狼。

“烂命一条”邵慕白坐在一旁的木凳坐下,缓缓道:“但在有个人眼中,你的性命,胜过世间万物。”

听到这句话,梅郎手里的动作一顿,但也仅仅只有一顿,又滑动那刻刀了,只是长久运作的手又酸又疼,使得他的手不自知地颤抖。

他没有再作声,只是静静听邵慕白说什么。

“长安受鬼妖所害,过两天便要出殡了。他猜得没错,鬼妖,确实只戕害负心之人。”他淡淡看着梅郎,眼神冷静,话锋一转,“不过,却是它以为的负心人。”

自打知道长安去世的消息到现在,梅郎从未踏出作坊的大门,更没去长安家探望过。一是因为他深爱长安,不看到那具尸体,人就仿佛还活着。二是,长安与他说过,那鬼东西杀的都是负心之人,只要他们相爱,不负彼此,就不会惹祸上身。但,长安却去了。

梅郎以为,他负了他。

那日,他像往常一样在巷口等长安,两人一同去山上砍香樟木。但长安始终没来,他以为这人赖床,便独自去了。木匠告诉他长安出事时,他正坐在这小凳子上雕花。那之后,便再没动身,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只魔怔一般雕着花。

包括现在,邵慕白与他说着天大关系的话,他手里的活计仍旧没停。

“他是爱你的。”

邵慕白接着道,语重心长。

“那晚他的父亲以死相逼,长安迫不得已发了毒誓。他也知道鬼妖的做派,毒誓一发,肯定就没有活路了。但他仍旧说了。因为,他宁愿死,也不愿真的负你。”

梅郎仍旧没有反应,雕花的动作一点不慢,木屑窸窸窣窣往地上掉。

邵慕白又道:“他去时,手里攥着一只木偶,他的家人掰了许久也拿不出来,最后决定让它跟长安一同下葬。我见那东西工笔细致,不像出自长安之手。”

顿了顿,又问:“是你做的,对么”

“啪嗒”

一滴眼泪砸在逐渐成形的雕花上,因为主人颤抖的手不受控制,刚雕出来的梅花被刻刀一挑,当即没了花瓣。断面突兀在精细的花朵上,尤其丑陋。

邵慕白将手伸进衣襟,掏出一支纤细的木簪。

“这是长安死前那晚做的,打磨地很光滑,簪身曲折,宛如枝干,簪头雕的是梅花。我看了看,他的雕花手艺确实不如你,样式朴素,花蕊粗糙。但,他的心意之深重,都凝注在这簪子上了。我想,这应该胜过你雕的所有东西。”

语罢,他将木簪放在梅郎手边,再未说什么。

梅郎呆滞的眼睛一颤,仿佛尘封已久的佛像终于动了,眼神落到那支木簪身上,良久良久,动了动嘴唇,吐出两个字:

“谢谢”

谢谢你告诉我,他是爱我的。

“这是你本应该知道的,不必道谢。”

邵慕白此行只为告诉他这个,除了真相,其他爱恨情仇的感慨皆是闪着寒光的刀子,在梅郎面前,不宜多提。他对段无迹点了点头,交换了一下眼神,双双离开。

出去约莫四五步,身后传来极其低沉的一声呜咽,像幼猫被马车碾过,发出的最后一声哭泣。

梅郎将木簪紧紧攥在胸口,整个人蜷成一团,缩在那张小凳子上。

前日,这凳子旁边还坐着一个人,言笑晏晏,说着动人的情话。

情话,亦是真心话。

“无迹,去听戏吗掌柜的给了签子,不听就浪费了。”

见过梅郎之后,二人的心情阴沉沉的不怎么好,邵慕白寻思着调节一下。否则小魔头这样闷葫芦的性子,指不定闷出什么病来。

段无迹听后,薄唇微抿,眼睛盯着地面,“不去。”

邵慕白又道:“那去爬山拜佛或者去护城河边走走也不错。”

段无迹没有立即回他,只是心里装着事,堵在胸口,闷得他气血不通。

良久良久,他抬眸,眸子在明媚阳光里冰寒如刀,直直看向邵慕白,诘问道:

“我们一定会捉到鬼妖,对么”

他的声音既不尖锐,也不柔和,却宛如栖身在茫茫大漠的折戟,东风一过,黄沙漫天,带着冷光的兵器渐渐从沙地里现身,显露锋芒。

邵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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