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没怎么睡,躺在床上无聊地看着天花板,即便一会儿离婚协议书摆到他面前,他也不会太惊讶。该来的总会来。
晨光熹微,从窗户外洒进来,没多久主卧的门便开了。
沈慕南走过来直视着他,江北也渐渐酝酿出了一些情绪,他对男人说:“你跟你未婚妻订婚之后,我去荣誉新城找过你,我跟周明说,我戒指搁你那儿了,我得去拿回来。这话是借口,我就是想去看看你,我去了几次,几次你都不在。我问周明,你说沈慕南现在住哪儿,他说你应该住你未婚妻那儿,我一想,是啊,你都订婚了,怎么可能还住以前的地方。”
沈慕南熟练地从裤兜里摸出一支烟,点燃了,咬在嘴边,试图用这一系列的多余动作掩饰掉眼底的不甘。
可以想象,他有多不甘,白白地把小情人推给了别人。
江北继续说:“我又不是机器人,怎么会没半点感情可你当时跟别人订婚了啊,我还能怎么办”
沈慕南深吸了一口烟,吐出,嗓子哑得不像话,“车祸的事,我去帮你查,至于其他的,以后别再提了。”
江北从床上爬起来,半跪着抱住了男人的腰,感恩戴德道:“谢谢,谢谢你。”哭腔也随之溢了出来,低微到尘埃里。
沈慕南回抱住了他,下巴轻轻地抵上去。
七点钟还不到,阿平开车过来了,隔老远就能听见他在花园里跟人说话。沈慕南抬腕看了眼表,心中狐疑,他放下手中的报纸走到外面。
“沈总。”阿平客客气气地打招呼。
沈慕南问:“怎么来这么早,他今天是要出门办事吗”
“哦,你说江先生啊,他打电话让我早点过来的啊,说您今天不方便开车。”阿平很会察言观色,一早就瞧见了男人手上的纱布,他关心地问,“沈总,您这手没这么大碍吧”
沈慕南瞧着花园里的似锦芍药,转身吩咐佣人:“一会儿挑几朵好看的,留着插瓶。”回头扫了眼阿平,“过来一起吃早饭吧。”
阿平挠挠头,笑得憨厚:“正好在家没吃呢。”
第80章离婚一
江北从楼上下来,挂着笑,神清气爽的样子,昨晚的故事似乎已经从他身上翻了篇,他向阿平问好:“你今天来挺准时啊。”
阿平差不多快吃完了,抹抹嘴:“有了娃儿,醒的也早,五六点就得起来伺候,反正也没法睡,就早点过来了。”
江北挨着沈慕南坐下,胳膊肘撞了撞他,只用两人才听得见的声音,“晚上早点回来,我先洗澡。”
结婚了就是好,多大的恩情都能在床上清算干净,彻夜的疯狂换来一条人命的沉冤昭雪,投桃报李,谁也不欠谁。
沈慕南不吭一声,向来心思老沉的他,没人能猜透。他用眼睛点了下阿平,抿抿唇,道:“吃完了吗,走吧。”
“好了好了。”阿平热络地应和着。
江北被冷落下来,眼睁睁瞧着两人走出了餐厅,他把指甲掐进肉里,冲忠叔笑了笑,一派云淡风轻。
滨江路那边有段路在施工,汽车无法通行,阿平早上开车经过差点耽误了时间,这会儿他知道要特地绕开。
“怎么从这儿走”沈慕南问。
“前面修路,那块儿被拦起来了。”阿平解释道,眼睛直直地目视前方,半点不敢怠慢。
沈慕南扯了扯领带,有些心烦意乱,“空调打低点。”
“哎。”阿平依言行事,又从后视镜里朝后看,笑着说,“江先生是昨儿半夜给我打电话的,让我早点过来送您上班,他说自己车技不行,您嫌他开车慢,不然他就亲自送了。”
沈慕南闻言心悦了不少,很自然地接过腔:“懒人一个,他跟你随便说说的,别当真。”
阿平顺着话题往下聊,专捡好听的讲:“不懒啊,江先生人挺勤快的啊,特像那个谁。”
“像谁”
“朱元璋的老婆,就那什么马皇后,特贤惠的那种,我跟我媳妇最近正好在看一个古偶剧,拍的就是”
话题是越扯越远,沈慕南轻咳了一声,打断道:“好好开车吧。”
“哎。”
一到公司,沈慕南就差秘书去查个人,自沈父那档子事后,庄严便主动请辞了,后来跟朋友合开了一家酒吧,生意不错,偶尔他也会去坐一坐。
时间久远,江北只告诉了他当年那位目击者的名字和曾经的住址,至于结果如何,全靠天意。
假设手上握着十分力,出个五分便差不多了,面子上能交代过去就行。
下午,沈慕南忙碌之余,意外收到了江北发来的微信,别忘了早点回来啊,我在家等你。
沈慕南暗了手机,没理会。
隔了会儿,那边又发来一条,晚上想吃什么,我来做,我厨艺不比阿坤差。
随便。
沈慕南撇下手机,闭目凝神了一会儿。那人从小到大最缺的就是心眼,事事摆在脸上,脑子里想什么算计什么,别人一看便能猜出个八九。
如果没有晚上那一出,再或者江北没拼命到谄媚那一步,也许今天就只是个寻常的工作日阿平送他回来,他再上楼去看看女儿,然后一家三口温情脉脉。
现实恰恰是,沈慕南并没有按时早归,相反,他是在外面花天酒地到深夜,顶着一身酒气回家来的。在此之前,江北早就沐浴干净躺在床上等着他了,姿势百变,一丝不挂,甚至还喷了点香水。
男人永远也忘不了入目的那幅香艳画面,视觉冲击力太大,相处多年,几时见过江北如此孟浪的样儿。
“怎么这么晚不是让你早点回来的嘛,我还做了一大桌菜呢。”江北抱怨,不过还是下床迎了上来,像往常那样替他脱衣服,“唔,又喝酒了,赶紧去洗洗吧。”
沈慕南反手把人带进了怀中,贴额细嗅,声音微微沙哑:“工作上的事,推不掉,喷了什么”
江北仰头笑,卖了个关子:“早回来早享受。”
酒精上头,沈慕南被勾得有些动情,喉结滚动几下,欲望苏醒而张扬,“今天就不洗了。”
江北动手推他:“臭死了,你身上全是酒味,先冲澡,赶紧的。”
“装什么,你不想快点完成任务嘛。”沈慕南忽然变了眼色,他虽在笑,但眼神里的讥讽尤为明显。
江北冷了脸:“你胡说八道什么”
沈慕南抬手掐住了江北的下巴,目光里泛了寒,试图从这一张错愕惊惶的俏脸上找回年少时的那点单纯。
认了吧,他就是嫉妒作祟,捧在手心里宠上了天,人家半点不稀罕,从头到尾就只想着那个死人。
“你自己心里清楚。”沈慕南冷笑,猝然抽回了手。
“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神经,我在家等了你一晚上,回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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