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进正埋头仔细比对地图,突然觉得脖子上一凉,还以为是白古的手摸了上来,正准备低声斥他没个正经。
然后发现白古并没有在他身后,而是站在他右面正一脸刷白地盯着自己。
安进心里一沉,莫非摸自己脖子的是李四?不对,这触感未免太过冰凉,简直不像人。
而且冰凉之余,还又滑又腻,似乎还在蠕动。
!!!这感觉,如果他没猜错,应该是蛇!
安进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嗓子眼却跟堵住了一样,两条腿也挪不动了,过往生活中任何惊险的经历,在这条蛇面前都不堪一击。
李四似乎也注意到异样,脸上十分凝重,正一步一步朝自己挪过来。
他要来救我?安进没想到,这个朝廷派来的监察员竟然如此善良。
别动。白古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要怕,没有毒,你站着别动,我有办法。
白古的话像一剂强心针打进了安进的身体,一听没有毒,他的血液才重新开始流动。
刚刚短暂的几秒,他已经在准备留遗言了。
安进看不到白古在做什么,他连头都不敢转,纤细的脖子上承担着不该承担的重量。
这不会是条蟒蛇吧?!好重!
大概过了一分钟,安进突然觉得脖子上的重量正在慢慢减轻,冰凉的触感一点点在消失。直到案子彻底回复知觉,他才试探地转了一转。
白白古安进不敢大声说话,唯恐吓到蛇。
我可以动了吗?他声音里满是逃过一劫的后怕。
可以了。
安进飞快朝前跑了两步,才猛地转过身去看。只见白古手中拿着一根绕着藤蔓的长树枝,上头正盘着一条金黄色间黑环的小蛇。
蛇远远没有安进想象的那么大,但那鲜艳发光的皮肤和不停吐着的信子,比他脑海中见过的任何蛇都瘆人。
你确定他没毒?安进不敢置信,生怕白古低估了对方的实力。
但见白古小心翼翼地模样,似乎又心怀畏惧。
骗你的,这是金环蛇,剧毒。白古淡淡地说。
安进无语了一秒钟,白骨精真是太了解自己了,越是说有毒,反倒越无法保持冷静,干脆连哄带骗。
那你还不快扔了,小心它爬过来咬你!安进急得不行,那小蛇现在虽没动,但看起来灵活得很,似乎随时会顺着树枝腾龙而起,一口咬在白古手臂上。
这深山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想找大夫都没办法,何况这蛇剧毒,一不小心就会翘辫子。
白古!你还在干嘛?!过来啊!安进急得要哭了,生怕他有什么事,又不敢贸然过去,万一惊动了蛇更麻烦。
白古不动声色地将树枝和蛇轻轻放在地上,用眼神示意李四将身后弯刀递过来。
李四一愣,扫了一眼安进,才将弯刀递过去。
白古抽出刀,没有一刻犹豫,一刀劈向蛇的七寸,那条剧毒的金环蛇应声而断,身子和头还剧烈地甩动了一会儿才死。
☆、巫师算卦
安进一把冲过去扑到白古怀里,紧紧地搂着他。此刻,他才不管有没有旁人在看,他只想抱住他。
与死神擦肩而过后,他才体会到失而复得的幸福。
李四擦掉弯刀上的污血,神情复杂地看着面前两人,他也经历了一番失而复得,可现在又失去了。
一场惊心动魄之后,安进眼中的树林越发恐怖,只想尽快找到出路,能在天黑前赶去客栈歇息。
这林子里的毒舌数以万计,找不着客栈,他们非死在这里不可。
白古似乎也意识到问题严重,拿过安进的本子认真看起来,李四也开始加入讨论。三人退回到最初的位置,重新辨认方向。
月亮升起来了,他们终于在夜彻底黑之前从林子里走了出来。远远就看见了那个客栈,立在半山腰的空地上,门口的灯笼发出微弱的光。
客栈不大,却还算周到。三人随意吃了些饭菜,便早早进房间休息。
安进太累,一沾床倒头就睡了。
安进右面的李四房里,却还没熄灯。李四关好门刚坐下,屏风后便迅速闪出一个黑衣人跪俯在地。
属下有罪,让主子受惊了!
温战想起林子里那一幕,此刻还胆战心惊,他们已经把林子里所有毒物都一一铲除,没成想,居然漏了一条小蛇。
小蛇不偏不倚掉在了安进身上,万一安大人出了事,自己可是十条命都赔不起。
更有不幸地,若蛇落在了主子身上,那他温战下辈子都不会放过自己。
王爷半晌没说话,温战确实失职了,但他守护自己多年,自己早把他当成了兄弟,他不忍心罚他。
扣一年薪俸。
谢主子。温战又愧疚又感动,管换别人早被处死了。
蛇还有吗?王爷的脸隐在暗处,看不清表情,但声音却冷得异常。
有,主子。温战明白的主子的意思。
要动手了。
温战没在问什么,悄然关门离去。
白古躺在床上,眼睛闭得紧紧的,身体疲乏困倦。脑子却很清醒,他有太多事需要整理清楚。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房门处传来,似乎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他一动不动,用余光扫向床下,一抹金色的光突然从地上腾空而起。
安进睡得很好,一晚上也没做什么梦,也许是太累,做了梦也不记得了。
打开房门走出来,深山里空气很清新,让人心旷神怡。
正准备敲白古的房门,李四也出来了,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似乎心情不错。
他迎了过来跟安进打招呼,俊秀的脸上神采飞扬,一颦一笑都贵不可言,很难想象这么个人物竟然没有官衔。
大人,一起下去吃早点?李四手轻轻伸了过来,覆在了安进肩上,有些亲昵。
呃安进稍稍扭了扭肩膀,变扭地说:李兄先下去吧,我叫叫白仵作。
李四笑得更灿烂了,手没有放开,只是语气温和地说:没关系,我等你。
他说的是你,而不是你们,这话让安进有些诧异。
敲了两声,没人应,安进推了推,门是锁着的。
白古!白古!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来不及联想什么,只是莫名地觉得不安。
他挽起袖子,哐哐地开始砸门。
白古!你在吗?!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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