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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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声刺耳的金属碰撞声,从前头传过来,李四才如梦方醒,将手收了回去。

安进抬头看去,白古已经将工具扔进了工具箱里,用白布盖好了尸身。

他凌厉的眼神扫过两人,淡淡说道:死因找到了。

怎么死的?安进急不可耐问道,一旁的李四倒是不动声色,似乎还颇为不爽。

死者后背处,靠近颈部的地方,有一处极细的伤口,尸体僵硬之后才显现出来。

有多细?安进记得,在现场并没有发现疑似凶器的东西。

针眼大小。白古的意思很明显,凶器是根针。

这个结论,倒是让安进愣住了,怎么也没想到,凶器居然是根针。

类似绣花针?李四突然插一句。绣花针这东西,他近来很熟悉。

比那要长,稍细。白古简洁地回道。

针能杀人于无形?这种邪门歪道安进闻所未闻,不过眼下任务是要先找到凶器。

安进派赵庆把刘家大院里又细细翻查一遍,以尖锐物品为主要目标。

发现尸体时他们已经封锁了刘家,限制了里面所有嫌疑人的行动,确保没有任何人能够毁灭证据。

赵庆把调查来的结果,摊在了议事厅桌上,师爷在一旁认真记录。

刘家老爷刘振员死时,家里一共只有六个人。刘家大少爷、刘家小姐、厨娘、马夫、管家,再有就是命案现场的傻子。

只有三个人的房间里,搜出了针。

一个是刘家大少爷刘思齐房里搜出的银针,据他解释,他几年前学过一段时间针灸,针是那时候留下来的。

另一个是厨娘文秀兰房里搜出的绣花针,长度比一般的绣花针要稍长,据说是用来绣被面的。

文秀兰便是傻子的娘,因为无亲无故、守寡多年,只得将傻儿子日日带在身边。刘老爷见其可怜,才收留她做了厨娘,给了母子俩人一个安身的地方。

第三种针是从马夫瘸老三房里搜出的,也是银针,他说银针是给马腿治伤用的。

三人各有各的说法,白古也无法从伤口判断出究竟是哪种针,何况三种针扎下去的效果并没有什么不同。

既然已经初步判断出凶器,证明并非自杀或意外,安进觉得是时候审问嫌疑人了。除了管家,刘家大院里的每个人都有嫌疑。

管家是发现尸体的人,但他案发前一直在大门口与卖豆花的老汉闲扯。老汉能作证,案发前后,没有任何人从门口出去。

刘家院墙高筑,除了这扇大门,无其他出口。

也就是说,安进他们进入刘家大院时,凶手一定还在院子里。以此判断,只有可能是刘家大楼里的几个人。

凶手和凶器都没能带出去,瓮中捉鳖的案子,应该不会太难,安进瞅了一眼神情严肃的李四,略微松了口气。

安进没有把刘家人叫来衙门,反正他要再去现场查探一番,不如亲自去刘家大院里问个清楚。

安进再次带着众人来到粮仓,这次没有了中间横卧的尸体,粮仓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甚至还有些杂乱。

他再次检查了门锁,以确定这是个密室,毕竟现代侦探小说里头有许多办法能在室外关门。

门栓又笨又重,粗糙老旧,反复实验后,安进确定了门栓的牢靠。

若凶手不是傻子,这确实是个非常完美的密室。

能做出这密室杀人案的人,想必不简单,安进率下属向刘家主楼走去,在会客厅一一审问了嫌疑人。

首先进来的是刘家唯一的儿子,刘思齐。他高大健壮,五官端正,态度从容不迫,甚至带着点淡淡的冷漠。

不似某些大户人家继承人那种傲慢,他节制而有礼,行为举止颇为成熟。

老爷出事的那晚,你在哪里,做了些什么?安进决定开门见山,嫌疑人太多,不能浪费时间。

刘思齐说自己吃完饭,一直带在位于主楼三楼的卧房里,直到下来上茅厕,听到粮仓有动静,仔细听又没了。

心下觉得蹊跷,便喊门口的管家过来,这时粮仓里传出傻子的喊叫,两人这才破门而入。

交待完这些,刘思齐又神色不太自然地补充了一句:我没有理由杀自己的父亲,大人。

安进点点头,让他下去了,吩咐师爷一定要把这句话记上。

嫌疑人往往会在慌张的时候,不自觉地说出一些废话,这些废话却恰好表明了他的内心担忧。

犯罪动机这种东西,慢慢挖总是会有。

下一个进来的是刘家小姐刘思锦,她跟大多数富家小姐倒是很相似。仪表端庄,神情孤傲,面对父亲之死和衙门的审问,有些掩饰不住的手足无措。

她说自己吃完饭后在书房习字,困倦之后就小憩了一会儿,然后就被楼下喧闹声惊醒,赶忙跑下来看,这才知道父亲出事了。

她的眼神里确实有微微的恐惧,抿着的嘴角和皱起的眉头,也透着一些悲伤。

老远就听见一个大嗓门在笑,咿咿呀呀的声音带着孩童般纯粹的开心。原来是厨娘文秀兰带着儿子进来的。

傻子跪不住,稍微表示了一下,就在屋子里乱走乱逛了起来。

安进示意赵庆看着点,自己把注意力都放到了厨娘身上。

文秀兰大约四十多岁,清瘦秀气,年轻时应该是个美人。但多年的厨房生活,令她的皮肤萎黄了不少。

眼角和额头都有不少皱纹,想必照看一个傻儿子是件十分磨人的事。但她每次看着儿子时,眼里依然光彩动人,像看着她的宝贝。

此刻的文秀兰跪得规规矩矩,低声交待着自己当晚的行踪,语气里有些谨小慎微,还有些悲悯之意。

她说自己当时在厨房准备第二天的早点,也是什么都不知道。至于傻子为什么在粮仓,她无言以对,只辩解道傻子爱乱跑。

大人,阿海不会杀老爷的,阿海连根针都抓不稳,又怎么会杀人。

阿海虽不聪明,但他很善良,他连小鸡小鸭都好生护着,怎么可能杀人。

大人,老爷待我们很好,我们绝不会忘恩负义的。还有,阿海事后一直嚷着手疼,我看过他手腕上,被布条绑过,自己又怎么会绑自己呢?

文秀兰言辞恳切,句句肺腑,为给儿子脱罪,她声嘶力竭,边说边流泪。

安进心下一酸,派人把她和傻子带下去了。

一左一右坐在身边的白古和李四两人,脸上表情各不相同。白古低头沉思,李四望着自己发呆。

安进微微咳嗽,李四才回他一笑,收回目光。

马夫还在喂马。趁着这空档,几人讨论起来。

阿海看起来不像是装的,他似乎只听得懂他娘说的话,旁人根本无法交流。

安进的话,得到了大家的同意。

而且,他身上和现场都没凶器。李四也参与了讨论。

虽说他只是个监察员,旁观者,本不应该参与案情的侦破,但今天似乎特别投入,只要安进对他点头附和,立马就滔滔不绝起来。

再说,他没理由杀了人还把自己关在里面。

白古挑眉:李兄,不要用常人思维去推测阿海。

那你的意思是,他故意这么做?

不是,白某只是提出另一种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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