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兴奋的素娆全然沒有注意到周围近乎死寂的安静在这个时辰來说未免太不正常
摸到内间房门时素娆停下脚步自腰间衣下缓缓抽出薄刃锋利的匕首慢慢开门入眼正是那张她舍弃廉耻之心主动爬上却被嘲讽一番而后踢开的床榻以及榻上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头黑发的人
颤抖的双手握紧匕首高高举起那一刹素娆是笑着的笑容冰冷而轻松似乎这一匕首下去她就可以彻彻底底解脱了从这黑暗肮脏的皇宫深院从这人肯施舍她怜悯与真爱的炎凉人世[
沉闷钝响并不陌生那时刺死左丞相也是这样闷闷的一声响然后看见一双惊恐绝望的眼眸滚热浓稠的血溅了一身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想杀我灭口想杀姐姐……哈哈五皇子五皇子啊杀你的人不是殿下而是我啊是我素娆你根本看不起的小贱人”苍凉笑声陡然化作愤怒低吼惨白如纸的枯瘦脸颊上两行泪水不断滚落颓然丢下匕首素娆看着掌心殷红鲜血喃喃自语:“是你们逼我的……都是你们……我本來可以做皇子妃我也可以安享荣华富贵为什么她要出现为什么他都不肯看看我我爱过他我真的爱过他……是你们逼我我不想……不想这样……”
“你爱他却杀了他最重要的人究竟是谁逼谁呢”一声冷笑屏风后传來至死难忘的阴鸷声音
素娆茫然呆愣过了许久才不可思议地转过头看着本应去了黄泉与左丞相作伴的男人
易宸暄还活着那么床上躺着的被她狠狠刺入匕首的人是谁
虚弱地倚着帷帐木架素娆猛地掀开大红锦被一声变了调的哀鸣后瘫坐在地爱他却杀了他最重要的人原來是这个意思这一切都是易宸暄事先安排好的当她自鸣得意以为豁出一切就可以报仇时却又一次成为可笑的棋子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火红如血的锦被之下被缚住手脚堵塞口舌的人居然是敬妃
“娘亲、娘亲娘亲你醒醒醒醒啊……”剧烈颤抖的手扯去敬妃口中布帛素娆一声声呜咽轻唤而敬妃只是动了动眼皮蠕动干裂嘴唇虽未死看起來却也撑不了多久了
易宸暄悠闲地踱步到素娆面前白皙修长的手指挑起素娆下巴轻蔑目光毫不掩饰:“贱人真以为你能杀了我后院那狗洞出入过多少人我清清楚楚留着它就是为了让你进來你这种连花香有异都沒注意到的蠢女人拿什么跟白绮歌斗我看就算沒有下药你一样会冒冒失失闯进來倒是浪费了难得香料我劝你还是别再痴人说梦了你活着是个废物死了一样只能当枚棋子”
对素娆易宸暄甚至不屑于掌掴抬起脚重重踢在满是血污的脸上素娆呜咽着捂住脸几丝血流从指缝中滴落单是这样还不足以解气又对着娇弱身躯连续猛踢数脚直到素娆软泥一般再起不來易宸暄方才止住暴行一只脚死死踩在突出的脊背上
这样的踢打令易宸璟很是爽快解气彼时白绮歌打他的那巴掌总像一根尖刺扎在他心口一碰就会疼得要命尽管现在被他折磨侮辱的人不是白绮歌但身为易宸璟的女人这个相同点多少能带來些安慰
或者说只要能毁掉易宸璟的东西他就会感到身心愉悦
致使素娆冲动亢奋的药效果并不持久剧痛很快唤回理智指缝里觑见易宸暄正看向敬妃再瞧瞧手边染血的匕首素娆一咬牙猛地起身用尽所有力气开易宸暄拾起匕首疯狂刺去
就算被易宸暄算计了又怎样她是抱着必死决心來的只要杀了易宸暄哪怕被易宸璟恨上一辈子也沒关系至少那些她在乎的或者曾经在乎的人不会再度受这个可怕男人威胁然而素娆高估了自己爆发的力量被囚禁多日又经历小产如今的她怎么可能敌得过身强力壮的男人易宸暄被了个踉跄恼羞成怒只一扬手就死死攥住纤细手腕巨大的身高差距令素鄢硬生生被拉离地面脚尖拼命蹬踢仍半悬空中
“这几天你一直藏在谨妃那里吧想來应该听说敬妃失踪的事了”易宸暄握着素娆的手操控匕首轻而易举地在脏污面颊上划下长长一道血痕“现在宫里都传言说是你劫走了敬妃父皇龙威震怒大有严惩不贷的架势”拖着轻飘飘的身子走到床边易宸暄又操控着匕首指向命悬一线的敬妃:“知道为什么敬妃会在这里么她是在等你等你一刀下去要了她的命然后我再割断你的喉咙到时候派人把你们两个的尸首随便往哪个角落里一丢……你猜猜传言会怎么说”
素娆徒劳地挣扎着看着越來越逼近敬妃心口的尖刃满眼惊恐
带着魅惑气息的唇贴近耳畔温声软语不是蜜语甜言而是毒一般的邪恶
“敛尘轩妾室疯癫入魔劫走敬妃残忍杀害而后……畏罪自刎”
手腕一紧锋利匕首以极快速度向神志不清的敬妃凶狠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