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风行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他的神情非常像是在强迫自己回答一个内心非常不愿意回答的问题。
就因为简随问了,他就努力想回答的感觉。
“打住打住”简随伸出捂住了他的嘴,小心翼翼观察他的神色,“我就是随口一问,你不想说完全可以像以前一样用与你无关打发我就行了我也不是非得知道,你不必勉强自己成这样呀。”
任风行被捂住嘴,半点也没有恼,眼睛定定地看着简随,一动也没有动。
不知为何,简随第一次有了一点微妙的尴尬感,这是他从前和任风行相处时从来没有遇见过的气氛,于是他把手放了下来。
他尬笑两声,打破此时流淌在两人之间的微妙情绪:“你这次回秘密基地有什么奇遇吗还是别有收获我看你呀,态度都变了,感觉服软了好多,你不会以后不打算做绝代狂人了吧”
不做绝代狂人是不可能的,几分钟之前任风行还全凭他自己开心就炸了结界呢。
“最近想不通一件事。”
任风行说自己在想事情,听到这句话简随感觉真奇妙。
简随道:“想不通就别想了,用一贯的方式拳头解决呗。”
任风行看着他,很认真说:“这件事任风行不能用拳头解决。”
“那你说出来,我帮你捋一下”
任风行沉默了很久,沉默得让简随莫名开始寒颤,他正要开口之时
“主人,奴家搬到救兵了是尹神医奴家把他带来了主人,你再坚持一下啊”
风母的高音大吼声远远传来。
等你搬来救兵,黄花菜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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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风母带人飞了过来,还没落地,那人就直直摔了下来。
任风行见状,冷笑一声。
简随一愣,连忙去扶起这个摔倒的“救星”。
“谢谢谢谢你啊”
“救星”从地上被简随拉起来,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推了推右眼上的单片眼镜,奇怪道:“诶我医箱摔哪去了”
他一出声,简随惊喜了下,因为这位尹神医,是一位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穿了一身杏黄色的医袍,戴着单片眼镜。
这一路认识的大佬不是比他大很多,就是比他高很多,要么比他强很多,难得遇到一位和自己差不多高,差不多年纪,看起来有点冒失,也不像是功力高深的人。
简随瞬间有种“他乡遇故知”的喜悦感。
“掉在那边了,我帮你捡起来。”简随拎起来医箱,递给这位尹神医。
“谢谢你”尹芳草开心地接过医箱,看着眼前和他差不多高的简随,嘴一咧,也笑了,“我是殊医世家的尹芳草,你叫我名字就行,你怎么称呼”
“简随。”
果然是原著里的“小芳妹妹”算了,他也差不多该习惯这种性转的事实了。
“原来是你”尹芳草正要说点什么,目光落到了旁边低气压的任风行身上。他立刻撇下简随,小跑到任风行身边,可以说是一脸讨巧地连续问道,“你怎么也在这给你的伤药都吃好了吗你什么时候才肯去看”伸手去抓任风行的袖子。
任风行脸色一黑,袖子一甩,像炸了毛的大猫:“离我远点”
任风行甩的力气太大,差点把尹芳草带得又摔了。
“三岁”
简随惊叫制止,立刻扶住尹芳草。
“你没事吧”
“没、没事,我习惯了”
尹芳草看了简随一眼,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苦笑的意思。
简随立刻看向任风行:“三岁,你这是做什”又看到任风行脸上厌恶的神色不似作伪。
任风行是狂,是傲,是目中无人,但绝对不是完全不讲理的性格。
也许他们之间有什么过往,因此简随也不能对他的行为多加置喙。
于是简随想了想,把花解语的事情告诉了尹芳草,并请尹芳草去看一看。
“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尹芳草和花解语相交日久,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眼睛瞬间就红了。
“他们不让我过去,所以我让风母带你去。”
“好。”
“好的,主人那我带着尹神医先过去了”
风母带着尹芳草离开了,简随看向还在生气的任风行:“你想换个地方聊吗”
任风行点了点头。
简随和任风行踏上了长乐城外的情岭高峰,极目眺望,可以将长乐城的风景一览无遗。
此时三主的旗帜还迎风招展着,但城内兵荒马乱一片,纷纷传递着花都城主死亡的讯息。
事物本就如此,昨日还繁华盛景,今日一地狼藉。
“唉,要变天了。”简随叹了口气。
“有一件事情,我只能给你说,这一次在与留花侯对战的过程中,我感觉有一股莫名的气息,这股气息我曾经也感受过,很像在白帝城时我感受到的那股压制你的气息。我真的很想问,你被关在白帝城这件事,是否与留花侯有关”
如果上一次在白帝城的事变也有留花侯的踪影,那么这件事就变得更为复杂,自己可能不知不觉中踏入了什么人引导的陷阱。
“不,与尹家人有关。”
完全出乎意料的回答。
“尹家,我知道是神医世家,历代被称作殊医先生,你和他们有什么交情吗”
对简随来说,能想象到的交集就是任风行被尹家人救过,于是答应为尹家做事,因此遇险被关之类的。
“先前,尹芳草似乎对你很友善,你们相熟吗”
任风行找个大石块坐下,道:“以前被尹家救过,不过现在没什么关系了。”
果然,如他所想。
简随也走过去,坐在石头的另一半上,与任风行背靠着背,相互支撑,就如同他们当初在白帝城一样。
“至于那个小子,总是纠缠,令人生厌”
“他做了什么”
“挟着之前的事,跟东跟西,管东管西,问东问西。”
但看之前尹芳草对任风行的态度,还是挺热情善意的。
怎么任风行说得让简随都心虚起来了,想想自己也曾经是这么和任风行相处的,因为救过他,就要求他跟东跟西
简随摸了摸鼻子:“我想他应该挺喜欢你的,可能太热情了。咳说起来,我好像也干过差不多的事。”
“你怎么能和他一样”任风行立刻皱眉反驳。
这话一出,简随也愣了:“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任风行烦躁地抓了抓好不容易整理整齐的头发,一撮头毛从绳子中跑出,坚韧地伫立在头上,仿佛呆毛一样。
“反正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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