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惟炎眉头轻轻皱了下,似思索了片刻,才漫不经心道:“我教人把她杀了,这院子里除了你我,没有第三个人了。”
郭盈的心狠狠颤了一下,他要干什么这人一定是疯了郭盈再也冷静不下去了,出声高喊:“娇杏娇杏王妈妈来人”
回答她的却唯有无边静默
“你想干什么这府里可还有六少爷,你当自己能只手遮天吗你以为”
“我以为我还有那个本事吗你是想这么说别的院子也许不能罢,但这个院子倒也不难。”
“你想寻我报仇哼懦夫,你有种的话便去找你那驸马二哥并你那公主二嫂,我这杆小枪承蒙不起”
“报仇”胡惟炎听了却是摇摇头,“对也不对,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
郭盈瞬间面无血色,胡惟炎则是突然转身关上了门,朝郭盈缓缓走来
郭盈踉跄退了几步,胡惟炎望着她的眼神中,开始升起浓重的占有欲,压的她心头喘不过气来,转身夺命狂奔。
可内室狭小,郭盈根本无处可逃,胡惟炎并不着急,仿佛很享受这种追逐猎物的感受,看着她仓皇惧怕的表情,只觉心头碎掉的东西又开始慢慢恢复。他厌恶的压下,稍有软化迹象的心重新被寒冰武装,一个箭步上前将郭盈的手腕紧紧抓住,另一只手则狠朝领口撕去。
“刺啦”一声,郭盈的里衣被撕开一道口子,心头有铺天盖地的恐惧袭来,就像回到了她初次进入胡府,醉酒的胡勇闯进她屋子里那夜
“走开不要碰我,不要大人,求你放我回家,求你放过我吧,我想回家”郭盈疯狂挣扎,瞬间已泪流满面,她先是喊再是求,声音渐渐虚弱无力。
胡惟炎却是猛地停住了动作,问道:“你刚叫我什么”
郭盈的手腕已被抓得痛到麻木,神色木然地回了一句:“你们胡家父子都是禽兽一家子禽兽又何必分什么老子儿子,呵。”
胡惟炎双眼赤红,一字一句道:“你,是说,当初我爹,他是这么对你的”
郭盈想起那耻辱不堪的一夜,闭上了眼,泪却止不住,一滴一滴,滴到了胡惟炎的手背上。
胡惟炎心如刀绞他放开了郭盈,转身一脚踢碎了地上摆的半人高青玉瓷瓶,随后,凳子,屏风,一一倒地,不多时,屋内已狼藉一片。
郭盈哭得有些累了,睁开眼看着疯了一般开始发泄的胡惟炎,脸色淡漠。
过一会儿,胡惟炎似是终于发泄够了,回头看了眼双眼肿若红桃的郭盈,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过去,蹲在郭盈面前,给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说道:“我扶你起来,去洗把脸。”
郭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四少爷好像病的不轻,前一刻还对我恨之入骨,这时倒温柔体贴起来了,不用你扶,我承受不起。你要睡便睡,不睡便滚,以后也不要再来我躲不起你,但还是死得起的”
胡惟炎未再多言,起身收拾起了屋子,他是少爷出身,扫地这种活根本没碰过,做起来显得有点笨手笨脚,郭盈看不下去,便站起来和他一同打扫。
“我来你去扶屏风。”
胡惟炎果真放下了扫帚,跑去扶屏风去了,郭盈又不傻,当然明白这是为什么,但她心里只觉得可笑悲哀。
瓷瓶的碎片有些大,扫帚扫不动,郭盈便蹲下身用手去收,因深思有些恍惚,一个不留神儿便被扎伤了手,痛得她轻呼一声
胡惟炎闻声,立马朝郭盈跑来,对着她的手吹了吹,命令道:“你去歇着,我来”
郭盈抽出手,起身出去端盆洗脸,待洗漱完毕回了屋,却见收拾好屋子的胡惟炎并没有离开的打算,反而脱了外衫将衣服晾在一旁。郭盈站在门边,不明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你放心,我不动你,太晚了,我今夜留在这里睡。”
郭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见他神色自然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觉得没意思,索性关上门熄了蜡烛,躺到了床上。胡惟炎脱掉湿衣,拉下床帐,躺在了床的外侧。床是双人的,倒不挤,但是这种感觉,就好像二人是夫妻一般,搞得郭盈心里毛毛的,一时来回翻身辗转难安。
“你不要乱动了,你这样来回对着我的脖子呼气,我不能保证我会不会忍不住做什么”
郭盈闻言,瞬时定住不动,不知过了多久,渐渐沉沉睡去。
胡惟炎双眼望着账顶,根本毫无睡意。
他想起了两年前,他在一座寺庙遇到了前去上香的郭盈,一见钟情。他费了好一番功夫,托了无数人,才辗转打听到郭盈的身份,却听闻她已经订婚,且与未婚夫青梅竹马,两家也是世交。他动过很多念头,比如强抢、比如英雄救美、甚至想过让她的未婚夫出点意外
可是造化弄人,谁知郭盈在参加一场宴会时竟无意间被他的父亲看上了。父亲与他不同,根本不曾想那么多,直接派人去郭家放话称自己纳定了郭盈彼时他正在军中,根本不知此事,待半月后他回了家,找到母亲说自己有了心仪的女子时,母亲和妹妹还调侃他。但当她们听到郭盈的名字时,却脸色大变让他不要再想,只因父亲已与郭家谈好过几日便纳郭盈进门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也是至今为止唯一一次动心,他是想娶郭盈为妻的父亲的院子里已经有那么多女人了,却要来和他抢这一个,他不甘,当下便要去找父亲说清。可母亲却令人将他制住,因怕他惹了父亲不快,更怕他从此失了父亲欢心何况,在母亲和妹妹看来,不过只是一个女人罢了
他绝食三天,等来的却是郭盈已进了父亲院子的消息,那晚,他喝得烂醉,事后发了胃病,在床上躺了半月。身体好后,他直接一头扎进军营,直到过年节了才被拽回府。母亲和妹妹因此事对郭盈颇有成见,没少给她使绊子,但据说父亲很宠爱郭盈。
再见她时,郭盈已梳作夫人发髻,郭姨娘安好这五个字就像堵在他的胸口巨石,他怎么都说不出口,从此对她避如蛇蝎,只怕自己多看一眼便忍不住想把她抢过来
这些,郭盈都不知道
母亲和妹妹已死,郭盈也是凶手之一,他见到郭盈之前本想夺走她所有的尊严,让她从此沦为供自己关在笼子里的玩物时时凌虐侮辱但是当他知道那些郭盈遭遇过的痛苦屈辱,他心痛如绞,根本无法再继续
他忍不住想,如果自己当初早点行动、如果自己知道消息后想到聪明点的法子、如果那夜自己去看一眼郭盈,她是否便就不会对母亲对胡府有那么多恨意,一切可能都会不一样
可是没有那么多如果,所以比起恨郭盈,他更恨自己,恨自己过去的失败,恨自己过去的逃避,恨自己为什么如今还深爱郭盈不能自拔
母亲和妹妹的仇,他会找驸马公主讨回来,可郭盈,却让他矛盾挣扎。看着身旁呼吸绵长的温暖身躯,胡惟炎想,也许郭盈就是他这一生的执念罢
郭盈第二日醒来时,已不见胡惟炎的身影,院里多了两个下人,一个名唤秋叶的丫鬟,一个焦妈妈,都是胡惟炎送来的人。
郭盈苦笑,看来自己的余生便要被囚在这方小小天地了
第42章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咨皇七子纳兰朝,醇谨夙称,恪勤益懋,孝行成于天性,清操矢于生平,躬行不怠;念枢机之缜密,睹仪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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