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你们都下去”屋内胡梓沅的声音响起。
房门敞开,丫鬟侍卫吩咐退出来,只剩屋内上首坐着的两人。胡梓沅端着杯茶,手中茶盖儿拿起又落下,望了她一眼,冷笑道:“果然是你,哼,胆子可真大可惜命不够大”
“是吗胡小姐不必如此心急,还是多瞧几步的好。”顾小楼面色平静道。
“擅闯总兵府禁地,可知何罪”胡梓沅放下茶杯,站起身厉喝一声道。路数还是同上次一样,来得迅疾狠厉,气势咄咄逼人。
顾小楼轻蔑一笑,“哦那敢问,弑父又是何罪”
胡梓沅眼神如冰刀,却并未见意外或暴怒之色,“哼死到临头还嘴硬,看来在杀你之前,还是先割掉舌头的好,省得满嘴胡言乱语被人当作了疯子。”
“胡小姐要割掉我这个无名之辈的舌头不要紧,只是不知你有没有那个胆量,也割掉府上贵人的舌头”顾小楼漫不经心道。
对方闻言眉头拧了一下,问道“你什么意思”一旁的胡惟贤神色也严肃了几分。
顾小楼款步走上前,贴着胡梓沅的耳根轻声说了几句话,后便退步看着眼前女子笑而不语。
胡惟贤狐疑地看了看脸色突变的妹妹,又转向她道:“你方才说了什么”
“胡公子想知道,问令妹便是。”顾小楼说完又对着胡梓沅道:“我想你应该明白那两个字的意思,我给府上的贵人留了个信儿,我若死了,保证不出一日就能让他看到,到时胡小姐可要好之为之。”
顾小楼没有骗她,她确实给那人留下了线索,虽不知那位所谓的贵客是什么人,但他的身份绝对不简单,不管他与胡家兄妹是敌是友,胡家兄妹都可能将这等隐秘细节透露出去。
何况,这个把柄放在自己这里和他那儿,起到的的作用可能是天壤之别。顾小楼别无他法,只能一赌。
胡梓沅听到她的话后,开始沉默起来。过了半晌,一直静立在旁的胡惟炎开口了:“姑娘可否愿意同我们做个交易”
“哦,什么交易”
“姑娘把信儿取回来,并且立誓将你知道的都懒在肚里,你想要什么开个条件便是,大家各取所需从此互不相犯。”
听起来诚意满满,可顾小楼怎么敢信这种人说的话。不过嘴上却应道:“拜令妹所赐,我可是在卧云城的大牢中可足足住了四个月,如今怎敢妄自尊大来要什么条件只要胡大小姐不再设计陷害我,小女便已谢天谢地。”
胡惟贤闻言后,低头思忖了片刻道:“姑娘所言有你的道理,不如这样,我们助姑娘进西北王府在世子身边谋个位置,姑娘有了这个身份,便不用再担心我兄妹二人对你下手了,如何”
胡惟炎说得一脸诚恳,顾小楼却被他噎了个够呛,这又是唱哪一出但因心中好奇他是如何打算的,便故作矫揉道:“小女没有这个福分,也不敢存这个妄想”
“顾姑娘谦虚了,世子待你有所不同,这点想必姑娘自己心中也是有数的。不过听闻姑娘身世飘零独自流落西北,如此的话,想进王府怕是不易。毕竟西北王府曾发生过仇家伪装成孤女入府行刺之事,你这般身世难免会被西北王怀疑来历不明,世子手下的人做什么事可都逃不过西北王的眼睛姑娘若是愿意信我,不如将事情交给我胡府来办,要帮姑娘找个合适的身份对我而言并不是件难事。”
顾小楼假意思索了一阵儿,其实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便应到:“我本无意与你们为敌,实乃胡小姐相逼太狠,若胡小姐愿意放过小女,小女自当明哲保身。”
胡梓沅立在原地不动,只一双眼盯着顾小楼的眼睛默不作声,四目短兵相接。一直同她对视良久才道:“好,你若能说到做到,我自是不会食言,成交”
三人达成共识后,一旁的胡惟贤便出言道:“只是,不知姑娘何时能”
顾小楼明白他的话,“这就要拜托两位了,我把信儿留在了那人身上,只是不知何时能再接近他”
“这简单,我们安排你明日再进一次浴房便是。”胡惟炎立马爽快应到
想起方才在浴房的尴尬处境,顾小楼心里一阵别扭还要再去一次难道这人就不去别处了吗正要反驳,却听一旁的胡梓沅突然出声道:“今日你在浴房之时,那人可有同你说什么”
“倒没什么,不知此人是什么身份”顾小楼故意没多说,她心中顾虑那人身份,便出言试探道。
“过几日你便会知晓了。”
顾小楼也不愿再多停留,告辞后便独自回了外院。虽然暂时安全了,可事情进展的不算顺利,她心里也不由生了烦躁。于是便走到窗柩前,将窗子大敞开,任冷风扑面灌进来,吹得人清醒了些。
这笔交易,她要如何处理明日去见那人,是否会有危险若被发现,她要怎么解释
第22章
翌日晌午。
“查到了”
“回主子,目前查到,那女子名字唤作顾小楼,曾是青山书院的书僮,四个月前因在甘肃总兵暴毙当晚涉偷取胡府财物被关进大牢,放出来不到半个月,不过此事似是被诬陷的,最后罪名没有了,是无罪释放。至于她能住进总兵府,是因西北王世子的关系。昨晚被胡府侍卫追逐,据说是因她闯了胡府的禁地。”
男子闭眼侧卧在榻上,挑了挑眉,问道“禁地胡府有什么禁地”
“回主子,是座茶园,之前是由胡家那个弑父嫁兄的庶子负责管理,胡总兵出事后便被封了起来,不许任何人出入,现在是由胡府四少爷管着。”
“这个顾小楼现在何处”
“昨夜被侍卫带走后,亥时回了外院,胡家人似乎并未为难她。”
男子闻言后沉默了半晌,才道:“她今日若是再来,便放她进来。”
“是。”宋天已经习惯了自家主子的料事如神,主子说来,八成是要来的。
天上惊起一个闷雷,夏日的雨来得急,不一会儿,便听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噼啪敲个不停。
那人披件宽松的月白蝠纹袍子,神色慵懒地靠在榻上摆弄着桌上一盘云子棋。
玉子纹楸一路绕,最宜檐雨竹潇潇,顾小楼立在檐下一时有些恍然。
幼时七八岁起,她便常到书房看父亲与堂兄对弈,父亲的棋艺在京城官场里也是纵横一方,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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