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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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张:明王之子被暗箭所伤,已故。

皇帝唇间露出淡淡的笑,却满是嘲讽之意。

当年那个英姿飒爽的明王,身高八尺,玉树临风。皇帝与他同岁,却只能仰视。虽然自己为君,他为臣。

好皮囊又当如何,江山还不是自己的?生出来的孩子还不是一样?并不比自己强。

哈哈!皇帝忍俊不禁。得意之色掩饰不住。

严公公依旧匍匐在地,不敢抬头看。

眼前这位帝王,喜怒无常,天性多疑,且极度能隐忍,还善于伪装,自己虽然伴他左右三十年,却从未有一天是轻松的。

皇帝将这页纸端端正正折叠起来,递给严公公,严公公接过,愣了愣神,随即明白了过来,他站起身,小心翼翼将它放入梨木桌下的暗匣内。

最后一张:王雨深之子王玄已寻到,藏于明王猎鹰营中,现困于景州城内,性命无虞,然,寸步难行,四方势力,围之。

雨深皇帝长笑,眼角湿润,一行浊泪沿着面颊蜿蜒而下。

严公公垂着眸,平静地盯着地面。双手却紧紧地曲着。

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了!朕悔了!悔了!皇帝望着铜镜中的自己,一张满是皱纹的脸,憔悴,衰老,甚至有些粗鄙,丑陋!

镜中影像越来越模糊,直至看不见,他的双眼迷蒙一片。

朕老了,丑了,你还是如初的模样,可笑,可悲,甚至可耻!

一阵寒风掠过,铜镜碎裂,散落一地。这个帝王一向是冷漠的,凶狠的,无情的。他所做的一切在严公公看来都是毫无意外的。

破碎的铜镜倒影出无数个影像,只不过面目更加狰狞可怖。

你如此痛恨我,是吗?皇帝瞧着那面目可憎的自己,颤声问道。

明知无人回应,却还是问了一遍又一遍。

正如当年那个身着杏黄色锦袍的青年,逮着一青衣男子,一遍又一遍地问:跟我进宫可否?

那青衣男子既不摇头,也不点头,更不答话,只是挣脱他的手,疾步朝外逃去,宛若见了鬼魅般。

秋天的凉风伴着细雨,他怒不可遏地盯着他离去的背影,恨恨地,凉凉地,恍惚间,他一个趔趄,跌跌撞撞回了寝宫。

从那以后,那青衣男子失踪了!

他发了疯似的寻他!

终于在五年后寻着他了。

他带着一众侍卫,将一小院团团围住,围的个水泄不通,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他又见着他了!

他还是那样,未曾变样,青色衣袍,眉目如画,温文尔雅。

只是,他身后多了一名女子,还有两名稚儿,一男一女。

王雨深,你竟然娶妻生子!这句从后槽牙挤出的话,字字戳心戳肺。

求你放过他们,我跟你回去,永生永世不再逃跑。他淡淡地说着,双膝跪地,须臾,又哑声道:求你。

他把他押了回去,却并未放过他的妻子,他把她绞杀后,弃于荒野,任野兽食之。

这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王雨深最终还是知道了。他发了疯似的拿着剑深深戳进了他的胸口,双眸一片猩红。

王雨深再一次逃了,不过很快又被逮了回来。

皇帝在生死边沿捡回了一条命,又闻王雨深在他生死未卜的时候逃离,不由地勃然大怒,遂命人将他处以宫刑。

然第二天,严公公抖着嗓门禀报:王雨深,没了

那个同他一起长大的人没了,再也不会躲他,惧他,恨他了。

你叫什么呀?锦袍小童追着另一青衣童子问。

我叫雨深!

你没有姓吗?

没有,我是孤儿。

那你以后就陪我读书好不好!

好!

那你就姓王。

不妥!

朕说可以就可以!不许拒绝!一威武霸气的中年男子微微一笑,对这孩童甚是欢喜,遂赐姓王。

此人便是先帝,最疼爱他的父皇。

因王雨深之死,连累了众多宫人。那日,被斩杀了两百余名宫女太监,其中包括御医,守卫。谁也没拦住这位刚刚登基的新皇,这场杀戮过后,他便成了彻头彻尾的昏君。

醉生梦死,糜烂腐朽,他都尝试过。愈是挣扎想遗忘,愈是泥足深陷。

直到有一天,严公公将王玄带到他的面前,皇帝眼前一亮,一颗逝去的心又死灰复燃,他太像小时候的王雨深了!

可这孩子对他怨恨的紧,见面就抓他,打他,咬他,一双亮丽的眸子满是仇恨,五岁的稚儿,怨念如此深厚!

皇帝最终没能将他留在身边,他荒唐了半辈子,总算做了一件正常的事,他将王雨深的两个孩子交于一膝下无子的商贾夫妇寄养。

他以为那是最好的安排,谁知道后来天灾人祸,那对夫妻死于流民之手,两名稚儿下落不明

作者有话要说:

他人笑我太疯癫,

我笑他人看不穿。

皇帝:我是不是有点变态。

你何止一点。

第31章好久不见

而此时此刻,那个化名为一九的王玄正在景州城内护送着王益文的遗体回西北。

一九驾着装有王益文尸身的马车,神情凝重。没有送葬队伍,没有乐队吹吹打打,就连一口棺材都不曾有。

方季骑着马,墨发白衣,虽是面无表情,却依旧透着玉树临风的潇洒。

自从前段时间救出了景州城内的大夫,这座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流民也渐渐散去。

明王之子遇刺身亡的事再一次掀起了热潮,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议论纷纷。

那位被称作是昏君的绍康帝随即收回了王益文的罪名,允许其回到西北好生安葬,并令和太守一月之内查出真相。

而何太守却阳奉阴违,并未传达的皇帝的旨意,并且准备潜逃。

这位何太守也真是够窝囊,两名赫赫有名的王爷,虎视眈眈的邱府,皇城里还有一位深不可测的皇子,最要命的是,还有一位神秘诡异的皇帝,无一不在警告他,怎么做都是错,怎么做都不行,横竖都是死路。

无奈,他只能在夹缝中寻找出路。

王益文已死,可笑的是,城门口依旧挂着他被通缉的画像,只不过画像已经残破不堪,许久也无人过问,大家似乎都忘了这事,大约都认为他们早已逃出城外。

城门口几名守卫正耷拉着眼皮心不在焉,寒风如刀子般刮过人的脸庞,一张嘴白雾氤氲。

站住!两名守卫手持长矛,挡住了马车的去路。

两名守卫打量着一九,又瞅了瞅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方季,一张俊美绝伦的脸上却透着阴郁和煞气!一双幽森狠厉的眸子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守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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