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行。封允的声音没有任何异样,和以往一样:我一会儿过去。
挂了电话,他又拨给宁安。
宁安那边过了好一会儿才接起来,话筒里有呼呼的风声传进来。
封允?他的声音被风吹的有些单薄,伴着略微急促的呼吸声。
那呼吸如有实质般,扑在了封允心头上,融化了他眉梢眼角的冷漠。
那张高冷的脸上,渐渐漫起了一层柔软的微光。
在外面呢?他忍不住勾起嘴角,笑意蔓延:让我猜猜,是不是快到家了?
错了,宁安的眼睛被风吹出了泪,他伸手进包里摸出墨镜戴上:宋秋过来了,我正往世贸那边赶,估计要晚点才能回家了。
宋秋?封允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那个饰品设计师?
嗯。宁安简短的回了一声:没事我挂了。
等等,封允又一次看向窗外,天已经黑了,路边的法桐树被风吹的疯狂摇摆,他有些忧心:走着去的?怎么不打个车?
就两站路,打什么车呀?宁安的声音传过来:我腿长,很快就到了。
啧,封允又好笑又心疼:看好路,别摔了跤。
哦,宁安笑的敷衍:知道了,我又不是孩子。
电话挂断了,听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封允揉着额角,无声地抿唇笑了起来。
黑色的宾利慕尚缓缓驶出车库,封允看了一眼不停闪着的手机屏幕,神情冷凝了起来。
是封冉的电话。
他长长地吁了口气,戴上蓝牙耳机:喂。
小允,封冉的声音放的很平静,但却难掩激动,磕磕绊绊这么多年,终于盼到了这一天:第一天上班还习惯吗?
还行。封允的声音很淡。
你还在怪妈妈?封冉试探地问。
封允唇角勾起一缕冰凉的笑意,带着嘲讽:怪您又能怎样?不怪您又能怎样?事实上,怪不怪您都没有什么意义。
这么多年,他早已明白,他的情绪永远都是单方面的,封冉从来都不曾在意过他的感受。
她在乎的只有她自己,她的面子,她的荣耀,她的好胜心
难道你还不知道封冉急切地说。
难道你还不知道妈妈是为了你好?封允轻笑一声,接了上来:一句话您说了二十多年了,不累吗?
电话中一片沉默,封允能想象出封冉被气白了脸的样子。
如果楚云鹤让你到他那边吃饭,封冉忍耐着说:你不要跟那个女人亲近。
怎么可能?不是您让我认贼作母的吗?现在拿了别人的东西就要翻脸不认人?我做不到。封允字字残忍:甘蔗没有两头甜,要么都要,要么都不要。
你封冉的声音颤抖着:我白养了你了,你
封允咬着牙关,竭力保持着声音的平静:我在开车,先挂了。
直到持挂了电话,他才任着痛苦从心底爬出来,爬进了眼底。
痛并快乐着。
毫不留情的拒绝封冉,看到封冉再无法掌控自己,他的心既痛苦,又不可遏制地扭曲着快乐了起来。
佰廷顶层的法国餐厅,封允推门而入。
精致的包厢里,黎远书正坐在大落地窗前的一组茶座沙发里安静地等待着。
他一身白色西装,领口配着领结,看起来精致优雅。
听到开门声,他笑着转过头来,视线在封允身上转了一圈,亲热地喊:哥。
封允和以前都不一样。
几万块的高定西装包裹住修长柔韧的身躯,杏色暗花领带,钻石袖扣,高奢腕表
整个人像是一个高贵而优雅的王子。
而黑色西装又让他看起来沉稳内敛了许多。
黎远书迎着他走过去,伸手按了铃,让人上菜。
他笑着又叫了一声哥,抬手想接他的大衣,却被封允轻轻避过了。
封允低头看看时间,这边离世贸不远,他心里挂着宁安,没心思吃繁复的法国菜。
我来这一趟主要是为了跟你说清楚一些事,他淡淡抬眸,眼看着黎远书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饭就不吃了。
服务生进来上前菜和开胃酒,黎远书抿着唇忍耐着,待人出去了,他才问:说清楚什么事情?
封允看着他微眯的眼睛,那双眼睛里甚至还有一点疑惑。
他浅浅一笑,身体前倾,一股无形的压力直袭黎远书的心头,让他的瞳孔颤了颤。
封允直直看进他的眼睛里:不懂?那我说明白一点,你为什么要联合楚勤算计我?
我算计你?黎远书不置可否地笑笑:我就算算计全世界,也不可能算计你。
封允点点头,低头把卢卓的调查资料发给他:你自己看,我是不是有冤枉你?
这件事的确是我做的,但我联手的是阿姨,不是楚勤。黎远书只看了一眼,便认了:可我并不是要算计你,我只是想帮你,帮你回到你应该回到的位置。
他看着对面坐着的封允,眼神里有一丝迷恋:你这么好,这世间最好的东西,都配不上你。
封允打断他,直接了当地问:你喜欢我?
事实上楚雅言告诉过他,他也用自己的方式拒绝过他。
黎远书抿住了嘴唇,半晌郑重道:不止是喜欢,我爱你,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这么久来,黎远书终于将自己的感情宣之于口,他松了一口气,却吊起了整颗心,期待地看着封允。。
封允就在他对面,那么完美,他回到了本就属于他的位置,而他是推了他一把的那只手。
他一点都不后悔,他甚至觉得骄傲。
爱?封允好笑地摇摇头:掌控别人就是你们表达爱的方式?你们爱的应该只是自己?
你们?黎远书眯起眼睛:宁安也是这样吗?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选我?宁安哪里好?论外形我不比他差,论家世我甩他一个银河系,他这样的人不过是个鸡肋。
他热切地望着封允:哥,你和我才是一类人,将来我们强强联手,夫唱夫随不好吗?
鲜香的浓汤呈上来,封允厌恶地抬了抬手:不要侮辱他,也不要侮辱我。
黎远书难堪地张了张嘴,想解释,可封允没给他机会,他继续说了下去。
我不懂爱,但如果爱是掌控,那我不会要,他垂眸,有点骄傲:宁安他也从来没有试着掌控我。
黎远书看着他脸上那缕因宁安而起的温柔笑意,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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