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闻语闻言笑坏了:安安,你什么时候运气好过?哈哈哈
黎远书望向他,眼神像刀子一样冷,把覃闻语剜了个透心凉。
宁安则垂下头,翘起嘴角,笑了。
宁安的笑意刺伤了黎远书。
黎远书想说的话其实只有一句,他也遵循内心地说了出来:我想让你知道,只要是我认准了的,都不会轻易放手。
他是有点恨封允的,恨他甩给他的那些软刀子,让他几乎呕出了血。
可事情就是那么奇怪,那一点恨遇到爱慕,便如烈火浇油般,反而让那份爱更加狂热,炽烈,再难控制。
他知道他们这段婚姻的真相,也明白自己根本没有理由去恨宁安。
可想到他与他同在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对,用着同一间浴室,同一张餐桌,他心里就嫉妒的发狂。
他喜欢封允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儿,清新的柑橘味儿里夹杂着雨后的青草气息,让人上瘾。
可现在每天闻到那味道的都是宁安。
他不能不承认,他嫉妒,也害怕。
他在害怕,怕这两人,一个阳光俊美,一个清冷脱俗,他怕他们会日久生情。
这恐惧蔓延在心底,丝丝缕缕,让他不敢说出口。
不说出来,一切都是瞎想,说出来,似乎都会成真。
这让他一点都不快乐,自幼他就知道,让自己不快乐的东西就该远离。
以往,他总能做到,毕竟世界这么大,能让自己快乐的东西那么多,何苦为难自己?
可这次不行,他走不动,腿和心都被灌了铅,走不动也不想走。
其实你很清楚,跟我说这些根本没有意义,对?宁安组织着语言:归根结底,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事实上,我连干涉的资格都没有。所以,话尽于此,以后,我们不要再谈这个问题了。
他说的那么平静,是深思熟虑后的语言。
黎远书能感觉到那颗心底的平静,那是他已经失去的东西,让他羡慕。
你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谜?覃闻语看着黎远书的背影:黎少爷不会是看上你了?所以他之前做那些事只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
他做出霸道总裁的样子来,挑起宁安小巧的下巴:很好,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宁安微沉的心情被他逗得一扫而空:何亦最近是不是接了什么脑残偶像剧?你帮他读剧本了?
覃闻语啧了一声:也就是我不能帮他演,如果能帮他演,那也得是我的事儿。
几个人笑了起来,田晓辞由衷的羡慕:你们感情真好。
宁安回到家里已经是后半夜,封允的房门关着,他轻手轻脚把东西放下,去卫生间泡了个澡。
浴缸里的水微微发烫,泡在里面让人很放松。
他疲倦地合上眼睛,思绪却很活跃,难以控制。
如果是汪荣的服装呢,该怎么搭配那些饰品?
他会去吗?
习惯性地罩了件宽大的T恤在身上,他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去,一个热水澡,泡的他全身都软绵绵的,几乎迈不动脚。
封允的门打开了,看到他愣了愣:回来了?
宁安停下擦湿发的手:吵醒你了?
不是,封允穿着宽松的居家服,很随意的样子:我去厨房拿点东西喝,你要吗?
宁安摇摇头:不用了,谢谢。
透明的水珠随着他摇头的动作被甩下来,沾染到脸颊上,脖颈上,滑出一点白亮的水痕,乌黑的发湿漉漉的,让他看起来带着些稚气。
像从水中化出的精灵般,纯洁天真,却不自知。
封允打量着他。
他正微微低头擦拭着湿发。
修长的颈弯出优美的弧度,宽大的白T下面伸出一双细白匀直的长腿来,像一只姿态优雅的鹤。
皮肤被热水蒸的白中透出一点粉来,连小巧的脚趾都是粉嫩的。
封允移开目光,进了房间,片刻后拿了只吹风机出来。
宁安已经蹲在地上在看一个巨大的纸箱包裹了,是他的书架来了。
封允把吹风机往他面前一杵:吹吹?
宁安一边伸手一边站起身来:谢谢啊。
大约是晚饭没吃,又忙了一晚上,还未站直身体,眼前就一阵发黑,他晃了晃,险些摔倒。
一只手扶住了他,宁安靠着那只手的支撑,闭上眼睛,等那阵眩晕过去。
你没事?封允问,近前一步,用抓着吹风机的那只手扶住了他的腰。
那阵眩晕很快过去了,宁安摇摇头,退后一步:没事儿,起的急了点。
潮湿柔润的皮肤从掌心脱开,封允又把吹风机往前送了送,宁安接过来:谢谢。
他抿着唇笑,补充了一句:其实你不摆脸的话,人还是挺好的。
热水浸润后,他眼睫潮湿,眸色温柔,嘴唇红润,笑起来带了些平时没有的温柔。
封允看着他,脸色不变,语气却很欠:如果你病了,就没有人给我做早餐了,否则我才懒得管你。
宁安笑了起来,丝毫不介意他的别扭:我做的早餐也没那么好吃。
封允没回答,去厨房倒了杯柠檬水出来。
宁安已经研究完他的快递,拿着风筒回卧室了,门关了一半,他又探出头来:我今天见到黎远书了。
这时候他没笑,湿发贴在额上,这让他看起来跟刚才不一样。
这会子他又像是从冰湖中破冰而出的王子了,清冷到让人望而却步。
封允喉头紧了紧,慢慢道:你这是又要告状吗?
我告过状吗?宁安的眼睛一瞬间睁大,他认真思考了会儿:上次那就是告状吗?
不然呢?封允喝了口水,问道。
他也奇了怪了,那不叫告状叫什么?
宁安把头抵在门框上,认真思考了下:我只是觉得你们之间的事情,不应该牵连到我,所以,我希望你能解决好。
我跟他没什么。封允双腿交叠,靠进沙发里:但因我而起的事情,我的确可以帮你解决,状子呈上来,我帮你批。
大老爷明鉴,宁安笑笑:草民这次无状可告。
那你提他干什么?封允有些不满。
他对我宣战了,说绝对不会对你放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他。
他想说他挺好的,但想了想没说,感情的事情没有好与坏,别人的事儿,他不该插嘴。
你怎么说?封允眯了眯眼,看着他,表情有些危险。
当然和你一样啊。宁安忙解释道:告诉他,这是你们之间的问题,跟我无关,让他找你解决。
水杯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敲在宁安心上,也不知道怎么的,封允就不高兴了。
毕竟寄人篱下,宁安忙摆正态度,很狗腿地说:这样说还不行啊,那下次我就祝你们百年好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