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部落首领死亡大半,灰冥不知所踪,乌牙却出现在这里,闻列不清楚这一切和对方有没有关系,但眼下缪这个样子,如果放他在这里,等敌人消灭殆尽,他们这些自己人就是对方的目标!
缪!!你看看那是谁?!你竟然敢?!凃做最后的挣扎,无望嘶吼,却眼睁睁看着对方把大巫带走。
该死!岩一拳砸在一个企图偷袭的秃鹫兽人身上,把对方温热的脏器抓在手中,继而轻而易举捏爆,天狼部落!!
如果不是关键时刻,乌牙祭司用移巫转移灰冥祭司的巫力到自己身上,用不知道什么的邪术企图控制缪,缪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那个小祭司又怎么会被缪带走?!
力量失控、无法自控的滋味岩尝了近二十年,怎么会不知道其中凶险?
想要不借助外力从暴虐之中走出来
岩闭上了眼睛,如果缪最终清醒,看到自己手下属于非兽人的鲜血,不知会不会疯掉。
闻城众人六神无主,这一幕何其相似,当初在东巨山,他们遭遇血蝠兽潮,也是这样,他们眼睁睁看着大巫被失智的族长带走,而后在尸横遍野之中发现昏迷的两人。
这一次有所不同的是,这一场如同死神降临的杀戮秀,他们终于亲眼见证。
脊背发凉,心坠深渊,当初,大巫是如何让人恢复正常的?
兽神在上,保佑他们的大巫,这一次,也能平安归来吧。
所有人都为被缪带走的闻列而悲痛,甚至疯狂拿后面赶来、正撞枪口的坦一派天狼众部发泄。
等终于稍稍平息悲愤,他们意外发现,极他们还在疯狂屠戮秃鹫部落那些兽人,简直是残杀了。
凃微微皱眉,极,给他们一个痛快。
这些兽人并不无辜,他们肆意凌虐非兽人、在司等人的授意下狎玩鲛人,明知灰冥祭司的一切活动,却助纣为虐,并以此为豪,他们同样死有余辜。
对这些人,直接杀了就是,极他们这样生生折磨,有些过了。
幻雕兽人一脸悲愤,你们知道什么?!大巫要是出了什么事,那他们救的那些非兽人
他们简直不敢想象,这样辛辛苦苦忙活了一番,他们之中甚至有不少人受了重伤,居然就这么做了无用功!!
他们不知道这里面还有天狼部落掺和的一脚,因此把所有的错都堆在了秃鹫部落身上,恨不得把他们大卸八块!!
而另外一边,所有人都报了绝望心思的闻列,却经历着截然不同的惊吓。
你说什么?!
兽人晃晃头,凑近闻列,狰狞面色如痴如狂,喉咙处发出低低咕噜声,再次重复,我的闻闻,睡给我
闻列胆战心惊,何其相似的一幕!
当初,在小熊部落,对方因为觉醒的力量神志不清时,分明就是这个样子!!
但怎么可能,对方明明早已经觉醒
闻列下意识看向对方毫无感情的双眼,良久,失神喃喃:是那滴血?对吗?
好似听懂了他的话,兽人面露挣扎,似乎是剧痛难当,又是狠狠甩头,艰难道:不怪睡闻闻
怪异又非常模糊的字眼,闻列却突然懂了。
他目露惆伤,覆上兽人的脸,只能这样?
奇怪,他竟然并不为自己感到伤遗,只是微微怅惘和奇异的想笑,如果这家伙醒来,发现一切在自己毫无记忆时发生,会不会疯掉?
兽人突然把他抱在怀里,气声粗重,仿佛感染了他的惆怅,紧紧锁着他,也似要把冲体而出的渴望和残暴紧紧锁进深渊,不!
不要
怎么舍得?
有湿热的液体打湿了闻列的肩,他一震,眼眶发热,良久失笑,我天,为了个这个,你这家伙居然哭了??
缪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平整草地上,不远处溪水潺潺,野花扑鼻,而怀里,是正在沉睡的非兽人,兽皮衣凌乱不整,那裸露的皮肤上青青紫紫的痕迹让他瞳孔骤缩,剧痛蔓延。
他怎么能?!
缪双手颤抖,不敢去看,非兽人兽皮衣之下,是什么样的
突然,他僵住,你,醒了?
闻列困倦睁眼,看到他这痛不欲生的模样,就是一愣,你
不是吧,都让他又用赋能石又用巫力的给治好了,居然还想着那档子事??
他正要问,却突然瞪大了眼睛,只见兽人扑通一声,狠狠跪在了草地上,面向他,简直要痛哭流涕,闻闻,闻闻,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们这就举行伴侣仪式好不好?我,我一定好好照顾你,以后,缪狠狠闭了闭眼,以后,没有你的允许,我绝对不碰你一下!
这次回去,就举行伴侣仪式,好不好?缪苦苦哀求。
闻列又是愣住,随即尴尬,摸摸鼻子,你在说什么?我们什么都没干,你那失控的赋能是我用
缪摇头,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该强迫你的,他跪走过去,心满意足摸上非兽人青紫脊背,心疼道:疼吗?
闻列又笑又叹,你说呢?摔死老子,给你治个伤容易吗我?
见兽人还不信,闻列从怀里掏出两颗金色如同石头一般的圆球,赋能石,就是它让你恢复的,灰冥用人血制造出来的觉醒石,严格来说应该这样叫,不过是赝品。
缪呆住。
良久,怒吼,怎么可能!!?
第122章
他死死瞪着那两颗圆圆的金色石头,仿佛对方是他十世仇敌,恨不能饮其血啖其肉。
闻列哦了一声,把玩着手里的石头,慢悠悠道:你很遗憾啊?
缪顿时一噎,眼神飘忽不定,也,也没有,他撇撇嘴,不敢把不甘表现出来,只一脸憋屈,阴阳怪气,谢谢大巫了。
闻列看他郁闷神色,像讨不到糖的孩子,不由觉得好笑,又有些笑不出来,他知道兽人之前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能忍着不做些什么的。
相识之初,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被对方粗劣的讨好手段和堪称霸道无礼的照顾而一次次感动,越是相处,他越是找不到拒绝对方的理由。
如果说当初所受磨难的源头大半是对方,但其实很多时候都是因为他身上的指南,其余的,对方到底并未给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更别说,后面次次的照料和守护。
感情再慢热的人,面对温情,大约也会不由追逐和靠近。
闻列不知道自己对对方到底是什么感觉,但倘若连心都可以为对方疼,那大概是真的逃不开了吧。
他笑了笑。
这种感觉并不让人反感。
才多久,他竟然已经想不起在现代的细枝末节了。甚至连相依为命的爷爷,深夜回想起,竟然也能慢慢接受与对方的分离之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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