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刚刚才定下来的。津岛修治说,我想看人的死态。
什么?
人死前的状态啊。他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危险对古怪的事对会涉及生死的挑战很有兴趣,这些非日常的事件就像是卡顿的齿轮,大社会是精密运转的钟摆,只有卡顿的齿轮会带来噪音与错误。
我很喜欢这些齿轮,我喜欢他们带来的死亡与悲剧。
中原中也切一声说:好吧,我知道了,你们俩疯子正好可以凑在一起,没有我的事。他警告津岛修治,离医生远点,他是我的保护对象,你要赶过来,我就揍扁你。
津岛修治就是笑,没说话。
姑且问一下。津岛修治问费奥多尔,你为什么会学习日语?
[啊?]
中原中也想:[莫名其妙。]
我在西伯利亚看见了一个人。费奥多尔说,他跟神明一样。
是嘛?津岛修治笑眯眯地宣布,我们一起走吧蛞蝓君,把他留在血泊里。
哈?
[什么样的人,才会跟神明一样?]
他是个神明似的好孩子啊。某一瞬间,津岛修治听见有人在他耳边低语。
我只看见了自己的怯弱、胆小与丑恶。
卡拉马佐夫找遍了船上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搞清楚巨大爆炸声的源头。
你告诉我船没有受损,没有触碰暗礁?他眼睛闪着绿光,像是在北部狂奔的冰原狼,船长被卡拉马佐夫盯着看,冷汗一滴接着一滴地流,他说,很抱歉,我们没检查出任何问题。
卡拉马佐夫呵了一声,船长身边的船员,大概是个水手吧,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尖啸,就融化了。
融化的意思是,人像是一尊冰雕,在烈火边上烤,他化成了一滩水,水没有在船舱地板上荡漾开,而是蒸发成水蒸汽,消失。
房间忽然寂静,只能听见船运转时细微的嗡嗡声,恍惚间,大副、船长,都听见了同僚灵魂悲惨的尖叫,很快,就连叫声都不见了。
再接着找。卡拉马佐夫脸颊苍白,嘴唇却变得红润,他终于不像具庄严的蜡像了,肯定有问题。他轻轻瞥在场人一眼说,你们也不想被吃掉吧。
哐当他摔门出去了。
一般情况下,蚕食人剩余的生命,可以给卡拉马佐夫续单日寿命。
人是最普通的,社会的底层、普通的劳苦里,如果与他签订契约的是大人物,是国家的中流砥柱,活的时间还能更长。
很可惜,水手给他带来的寿命现在不足几个小时,他确定自己的身体机能出现了问题,或者说
卡拉马佐夫先生。他在思考,人的声音却把思考打断了,回头看见相当年轻的男人,太宰治对他微笑,笑容谈不上是不怀好意还是别的什么。
有什么事我能帮助你的吗,先生。卡拉马佐夫说。
当然。太宰治问,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书,在不在船上?
[书。]
卡拉马佐夫的笑容被割裂了。
总有人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先生。他说。
那真可惜。太宰治意有所指,我还以为你一定知道。
卡拉马佐夫是书中诞生的生命。
这是只有他才知道的秘密。
7月20,完。
第136章
人类会探究自己的起源。
一般情况下,起源的内容包括,人从哪里来,去哪里,现在做什么。众所周知,人从母亲的子宫中来,要到尘土里去,当下做的事情不过是活着。
卡拉马佐夫不同,当他第一次睁开眼,所见的不是产房的天花板,更不是护士的白裙子,他看见船舱顶部,以及窗外辽阔的大海,水手勾肩搭背行走在甲板上,大副与船长结伴抽烟斗,船只曾经的主人讨好地看着他,询问自己是否能在下一个港口下船。
卡拉马佐夫脑海里一片空白,过分多的信息涌入脑海,它们比纠缠的头发丝还要混乱,代表生命的沙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口袋里,他陡然产生了一股危机感,为了自己比风烛残年老人还要短暂的存活时间。
我已经将这艘船买给你了,先生。男人发出肮脏的高音,请允许我在下一个城镇下船。他在心中扭曲地叫嚣着:[你就跟见鬼的幽灵船一起去死吧。]
不可思议的是,卡拉马佐夫听见了对方的心声,即便只有短短的一瞬,无论是尖锐的高音也好,还是心声也好,都让他很不舒服,于是男人伸手捂住一方的太阳穴。
船长看他的模样,终于不抽烟了,轻声说:先生似乎很不舒服。
是晕船吗?
不,怎么会,看着更像是偏头痛。
那,要不要叫医师?
再等等吧,他们还没有谈妥。
[好吵。]
[好吵啊。]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要被大象踩扁了,嗡嗡叫的蚊子拧成一股绳,从左侧耳朵进去,在他的大脑里翻滚,头颅中的蚊虫横冲直撞,嗡嗡嗡,嗡嗡嗡,他的脑干、脑髓、脑浆混杂在一起,差点儿顺着右耳孔流出去。
卡拉马佐夫先生!
卡拉马佐夫先生!
一声一声,一声一声。
[安静吧!]
他眼白变得通红,双手鹰爪似的紧扣头颅,手背上的青筋似隆起的沟壑,黄金天平突兀地架放在男人身后,船长大副还有在场的其他人都被变故惊呆了,他们不知道天平从哪里来,有人想起了异能者这一称呼,对莫名出现的天平十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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