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裴说不是整岁生日,不想办。
贺一鸣劝他但这一年发生了不少事,你出了新书,电影成功,现在又动过了手术,值得庆祝。
苏裴其实之前也想过这事情,他说那就请些朋友吃个饭,聚一聚。
贺一鸣点点头,说好。
他已经给苏裴准备好了生日礼物,一定会让苏裴难忘。
苏裴生日那天,在他喜欢的饭店包了一个小厅,请了两桌朋友。家里人有文心兰带着小曲奇,还有两个聊得来的表妹。朋友里姚至诚夫妇,李岩夫妇,林慕云都来了,苏裴还请了许知微许医生。
席间大家都很开心,又因为彼此都是认识久的,聊天也不拘谨。席间话题时不时聊到苏裴的小说和电影。
说起《向北》最终把章蒙那部《七星坠》打得惨不忍睹,大家都哈哈大笑。姚至诚笑得尤其开心,说章蒙这回是真气炸了。我有个学生在他公司里实习,因为桌上放了一本你的小说,实习期提前结束了。
贺一鸣淡定说他该清楚自己的斤两,能有今天已经是撞了大运了。哪来那么多气,河豚转世吗。
大家都笑,苏裴也笑。
贺一鸣隔着人与苏裴对视一眼。
他本来想坐在苏裴身边的,但是今天文心兰和小曲奇都在,文心兰上座,小曲奇一定要坐在苏裴身边。苏裴另一侧坐的是许医生。
因为许医生和其他人不一样,不是他们这个圈子的老人,和其他人刚认识,所以苏裴特意请他坐在自己身边,也好聊天和照顾他。
贺一鸣只能和姚至诚挨着。
酒席快散的时候,小曲奇早吃饱了,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文心兰搂着她,也靠在沙发上。
大家随意三三两两聊天,整理东西,或是约着下一轮。
苏裴将准备好的伴手礼送给客人。
苏裴又和许医生聊了聊。
他不知道许医生有没有看出什么端倪。不过今天在酒席上,贺一鸣并没有说太多话,也没有露骨的表示贺一鸣还知道把握分寸。
我现在也很矛盾,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苏裴低声说。
许医生问你和他说过这些吗?
苏裴顿了一下,说我手术后,一直在回避。
许医生说拖得越久对你们都不好。
他刚说完,贺一鸣已经走了过来,他站在苏裴的身侧,笑着对许知微说我经常听苏裴提起,说许医生对他很有启发,看来是真的有效果,没有骗我。
苏裴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
他们像在无声地交流。
你别欺负许医生
我哪里欺负他了?
许医生却注意到了另一个小细节贺一鸣的手看似随意地搭着椅背,却也正好碰到苏裴的肩膀,几根手指在苏裴肩上停了一下,然后随意划过。
不过是个几秒的小动作,无声无息。厅中的客人们聊天说笑,没有人注意到。
但许知微看到了,他又看了贺一鸣一眼苏裴的老同学,事业成功,性格强势,就是这个人没有错了。至于外面对贺一鸣是如何直男的评价,在他这里都不如这一个小小的动作有说服力没有直男会用这样按捺着情欲的暧昧动作抚摸多年老友的身体。
许知微更在意的是,苏裴竟然仿佛毫无察觉,他没有紧张抵触。
许知微笑着叹了口气,世界上每一天都有人心灰意冷,但也有人圆满。
他站了起来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吧。
苏裴有些诧异,他想起身,许知微按住他,说不用送我了至于刚才你说的事,我想想,其实很多事情,顺其自然好了,不用考虑太多,想太多了,反而会很累。
他一走,贺一鸣便坐到苏裴对面,微笑着问他说的什么事?
苏裴说你这么聪明,不如动动你聪明的小脑瓜?
贺一鸣只笑。
苏裴喜欢看他笑他一直喜欢贺一鸣笑起来的样子,异常自信和迷人。
但他一直知道,这自信背后也有许多伤痛。从大学时候起,他一直知道贺一鸣是为家庭和父亲的死而痛苦。
但他从没想到,贺一鸣还藏着另一种痛苦。
一鸣苏裴说。
贺一鸣看着他我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
苏裴说我已经收到了。
贺一鸣来的时候带了一只礼盒给他了。
贺一鸣摇头那是一本原版古董书。我还有另一份礼物。晚上我们再开车出去兜兜风吧,我没有喝酒。
等客人都离开了,苏裴帮文心兰叫了辆车,让她带着小曲奇先回去。
我和朋友再玩一会儿,可能会去打牌。苏裴说。
文心兰看看一边等着苏裴的贺一鸣,她欲言又止,苏裴显然在撒谎。但今天是苏裴的生日,她不想扫兴。
你早点回来,身体才刚好,早点回来休息。她说。她打算过两天说正事。
苏裴跟着贺一鸣去了饭店停车场。
贺一鸣领着他走到一个车位前,还有几步路远,苏裴已经看到了一辆凯迪拉克正静静停在那里,和他原来那辆车一模一样。
苏裴轻轻摸了摸后视镜,没错,这就是他卖掉的那辆二手车。
第63章
苏裴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他只是慢慢绕了车一圈,才低声问那时候的买主其实是你?你让人买下来的?
难怪那个买主都没有砍价的意思,爽快交易。
贺一鸣按下车钥匙,然后为他打开车门是的,车一直在我这里,我给它做了保养,还和以前一模一样。
苏裴坐进车里,贺一鸣开车载着他兜了一圈,然后去了那家他们去过的私人会所。
贺一鸣要了一套温泉套房。
泡个温泉吧,舒服。贺一鸣提议。
苏裴说等一下,我现在吃过晚饭有点饱,泡温泉不舒服。
他走到橱柜边,看着摆放在上面的茶叶罐子,想挑一种消消食。现在他不喝咖啡了,只能喝淡茶,也渐渐上瘾。
他抬起手在两种茶之间犹豫,贺一鸣悄无声息地从他背后靠过来,一只手与他十指相扣,另一支手臂环住了他的腰。然后手臂收拢,将他整个人包在怀中。
苏裴能感到贺一鸣的胸膛贴着自己的后背,他甚至能感受到贺一鸣的心跳。
贺一鸣用鼻子在他的颈窝处轻轻摩挲,低声说苏裴,答应我,和我在一起。我们好好的在一起。
他说得太真挚,像梦中人的声音,苏裴得控制着自己,才让声音不飘。
我们还没有好好谈一谈。苏裴说。
这个拥抱又持续了几秒,贺一鸣才慢慢松开他,他有些不情愿。并不是不高兴和苏裴倾诉,只是如果要认真地,严肃地谈一谈,那他绕不过去两个多月前苏裴心脏病发作的那一晚,还有之前他干的那些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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