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拿回来的时候还在分秒不余地录着像,杨九千小心翼翼地点击了结束录像并保存,然后将录像重新点开
那段体育生发了疯似的打砸食材、踹倒烧烤架、动手要打女生的表演一点不差,录得明明白白。
哇!!我宣布洲哥以后就是我们的爸爸!!大家激动得快要跳起来了。
估计老师那边等会就要找过来了,我们就先回去等着吧。杨九千招呼着大家回营地,有了证据,我们清者自清,不用担心那些体育生乱咬人了真的太可恶了。
我、我都不知道怎么就惹到他们了。
就是就是,恶心!
斐诺和余洲没有走。
自从刚才被勾起那段不愉快的记忆,斐诺就一直没有再说过话了。
十六七岁的少年都不太会掩藏心事,开心还是难受,脸上写得清清楚楚。
九月底,早晨已经是近乎显露地带有秋的凉意了,阳光被森林密密的枝桠切割,他们站的位置正好是阴影的一块。
余洲没有办法将这段不好的、肮脏的回忆从斐诺脑海中抽离,也没有办法假装没发生过。
这是不可逆转、无法改变的事实。
尽管他愿意不惜一切代价,去交换那天斐诺的平安。
过去改变不了,可他希望能够保证未来。
余洲伸手轻轻地将一直沉默的斐诺揽在怀里。
别看少年个高肩宽,其实只是个骨架子,拔个儿的同时,人却还是清瘦得不成样子。
是不是想哭了?余洲问得直白,斐诺也回应地直白,额头搭在他的肩上,一直僵硬地垂在两边的胳膊也终于缓缓松动、抬起,圈住了余洲的腰。
但他最终还是没哭。
因为这个人的怀抱总是出乎意料得温暖。
抱住了,就一点也不想哭了。
哪怕是在没有阳光的阴影下。
也不知道这样抱了多久
你的腿。斐诺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因为脸还贴在某某的怀里,没事吧?
嗯?余洲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刚才那么粗的一根钢管砸过来,你硬生生用小腿挡下了。说到这里,斐诺有些急了,不舍得,但是很果决地轻轻推开余洲,语气坚定,把你的小腿给我看看。
这么多年的架,也不是白打的。有一回也是类似的情况,只不过那根钢管劈中的是他的脚腕。
结果严重骨折。被医生勒令三个月不能上体育课。
余洲还真没感觉到他的小腿有什么不对劲。
但看见斐诺一脸着急的样子,他皱了皱眉:三分之一处有些疼。
你这必须得去医院。斐诺卷起余洲的裤脚往上翻了几折,盯上那块也不是很大的青紫块,甚至都没什么肿胀,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谁知道骨头会不会有问题。
行啊,小朋友都发话了,去就去呗。
余洲心里想着,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第31章
您确定只是钝器挫伤吗?
医院里,斐诺双手撑着桌子站起,不可思议地又问了一遍医生。
你这什么意思?医生没好气地推了一下眼镜,是信不过我,还是信不过X线光片?
我这不是信不过洲哥的腿吗。斐诺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余洲没事,他当然很高兴。
只是,他想不明白。
明明一样被钢管劈中,他严重骨折,余洲甚至都没有骨裂迹象。
要不是他掂过那根钢管的重量,他还以为那是面团捏的呢!
医生匪夷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人家本来就是顶级体质的Alpha,钢管敲了一下而已,没有骨折这么难理解吗?
哦!顶级Alpha!斐诺在心里跟着说了一遍,然后郁闷地坐了下来。
也是,他一个Omega怎么能和人顶级Alpha比体能呢!
出了这档子事,不管有理没理,打架双方都被遣送回了学校,然后又都被请到教务处喝茶聊天。
为了显得贴心,教导主任还把每位学生的家长喊了过来,安慰安慰他们中了彩的好孩子。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我们,我们气不过磊哥被开除,也知道磊哥最讨厌的就是斐诺。所以跟九班有关的,我们全看不惯。再加上打了一通宵的游戏,我们当时也是头脑一热,才故意去找麻烦的!我们是有错,但是我们也受伤了啊!三哥手腕都被斐诺踢得粉碎性骨折了呢。一个涂了满脸红药水的体育生说。
有录像为证,体育生们也不敢扯谎反咬,但是却狡猾地抓住他们受伤更严重这一点不放。
孩子们是有错,但是也不该被往死里打吧?体育生的家长们不乐意了,打架?他们只看到自家孩子吃了大亏。
就是就是,不说他们是九班的学生,我们还当以为是什么混社会的不良青年呢!
听听,这是人话吗?
请问是谁先挑的事?是谁先动的手?
当时情况那么紧急,如果不是余洲、斐诺出手了,她们几个女生会遭遇怎样的后果?
林娇娇涨红了脸,瞪着圆圆的眼睛愤怒道:你们的儿子才是不良青年!就凭看不惯我们九班,就可以殴打同学、滋事挑衅了?
黄黎是个急性子,附和道:没错!是你们这些宝贝儿子找事在先,被打活该!我们是正当防卫!
一位体育生的妈妈站了起来,她浑身上下都穿着名贵品牌,家里的势力勉强可以让她够的着历城上层的贵妇圈子,因而在体育生家长这边被当作靠山一样的存在。
她皱着眉,黄黎的话让她很不高兴:不过就是一群还没成年的毛小子打着玩玩儿,扯什么正当防卫了?我们的儿子,先找事,我们不对,给你们这边道歉。但你们把人都打成什么样了?不赔钱我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没错!赔钱!
周娆本来在公司里开小组会,老师一个紧急电话拨过来,说斐诺又出事了。
这次特别严重,群殴,有些孩子全身骨折了好几处。
听到这,她也顾不得小组其他同事的脸色了,匆匆请了假就打车赶过来。
了解了事情的整个过程,她虽然很认可斐诺帮助同学、挺身而出,但眼下对方的妈妈们死咬着伤势不放,她也觉得很头疼,脸色非常难看。
她直接问教导主任:肖老师,您觉得怎么处理比较合适?
没等教导主任说话,刚才那位珠光宝气的妇人抢话道:怎么处理?我说了,赔偿,并道歉。
谁要道歉?
登登几声,一个浑身贵气的女人提包走了进来,一双狭长又深邃的眼睛扫视了一遍会议室里的众人,而后盯向那位妇人,冷冷道:你要谁向谁道歉?
她的气场又冷又强势,众人在她的扫视下竟被压制似的安静了好几秒。
来之前,余洲就已经在微信上把事情的本末跟沈奚女士汇报了一遍。
根据A国未成年人犯罪法,防卫严重危及人身安全的犯罪行为的过程中,对不法分子造成的损害,不必负刑事责任。沈奚将相应法律稿件的复印文件拍在会议室中央的桌子上,所以,你们儿子自食恶果,于其他孩子没有半分钱关系。
那些体育生家长的脸都绿了,尤其是那个珠光宝气的妇人,她根本没有想到,那个历城贵妇圈中都很少有人见到的余氏集团董事长,沈奚,竟然会是那些九班孩子中的一个的家长?!他们虽然不懂法,但是沈奚泠厉逼人的气场、甩出的法律条文先叫他们气势矮了一大截,再加上自知理亏,原本是希望能讹一笔医药费出口气的,现在则是完全没有了打算,都齐齐等着看他们的靠山怎么说。
我们不要赔偿了。靠山嘴巴动了好几下才终于发出声音,我们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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