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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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成蹊既作为亲属,也算是朋友,自然能听到一些跟罗业亲近的狐朋狗友传来的阵阵闲言碎语。

那个那个不是罗业的小情人吗?一个在圈内玩票儿的富二代指了指那边的奚勤,对身边人说,罗哥包养过这么多鲜儿,哪个不是出了名就跑了,就这个奚勤算有良心,还来吊唁了,说不定是包养出真情了。

有人接道:那人不是还没火吗?哪能不来!

哈哈倒也是刻意压低的哄笑声在成蹊的耳朵里分外刺耳,他盯着不远处的奚勤,脚下像是粘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那个苍白瘦弱的青年是奚勤?他这几年被罗业包养着直到金主去世?甚至成了罗业的未亡人?!

成蹊只觉得天昏地暗,那个被他裹在心里柔软安宁的地方似乎动摇了。

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情绪去面对,或许更多的是心疼,是后悔,当初没能找到他,没能好好保护他。

最终,成蹊还是没能走过去,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苍白得像一张纸的青年,手握着一支白玫瑰,伫立在罗业的遗像旁久久未动。

没人会把他当作罗业的未亡人,风流成性的罗业不知道有多少情人,这么一个没名没分的小明星,谁会把他看入眼?罗业的遗产还不是被罗家收走了,奚勤一分钱都拿不到。

送葬到最后是去墓地,罗业的朋友大多数都散了,只有亲属包括成蹊去了那里。

罗业的妹妹罗群抱着墓碑假哭,成蹊冷眼旁观着,这女人趁虚而入搜刮了罗业的遗产,直系亲属只剩下她了,而这个好赌的女人眼看着哥哥快病逝了才来送殷勤,还没有奚勤照顾的多。

成蹊只是个远房表弟,草草地献了花就想离开了,他想去找奚勤,急切地想问问他这几年发生了什么,过得怎么样。

然而墓地人群散去,他也快离开大门的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了罗业墓碑前,瘦削的背影成蹊一看就知道是谁了。

奚勤?他回到这儿做什么?

天色暗淡了下来,秋天的雨有一滴没一滴地打在草地上,凉风嗖嗖地吹着路两旁的松树,格外阴森。

奚勤湿漉漉的黑发低垂着,瘦削的肩胛透过西装也能看到,雪白的后颈显露出柔软又僵硬的弧度,如同一只黑猫,立在墓碑前祷告。

奚?成蹊鼓起勇气走了过去,还没叫出声,就看见奚勤的身体一晃,似乎想要冲向三步外的墓碑,一头撞上去一般!

奚勤!!!

成蹊三步并两步,一把冲过去拉住了奚勤的手臂,紧紧地把人箍在了怀里,惊怒地问他:你要干什么?!

你难道要殉情吗?!

奚勤的身体僵了僵,空白的目光回头看向拦住自己的男人,没有焦距的眼神似乎在问你拦着我干嘛?让我死吧我已经生无可恋了。

成蹊还想质问他,但奚勤过分惨白的脸色让他心惊,这样下去他准会晕过去的,成蹊想着,压住了想要拥住他的欲望,扶着他到一边的长椅上,稳定他的情绪。

你是?缓了好一会儿,奚勤才迟钝地发现了扶着自己的人是谁,不知痕迹地松开了他的手,后退了半步,多谢,我没事。

成蹊看着自己一下空了的臂弯,顿了顿收回了姿态,眼神复杂地俯视着奚勤的头顶,他苍白疏离的眼角触得他心酸。

你还记得我是谁吗?成蹊不太确定地问他。

奚勤眨着眼睛点了点头,记得,在方才的葬礼上见过,别人都叫他成总。

而成蹊却理解成了,真好,六年过去了奚勤还记得自己,心里不由得更加满足与心酸。

你没事吧?成蹊不放心,再三确定,并且忍不住想劝他,都过去了,人死不能复生,你得向前看。

比如看向我。

奚勤略带疏离地点了点头,望了眼墓地大门,似乎想走:嗯我知道,成总,您也是,节哀。

看着他这不知悔改还面无表情的神色,成蹊就觉得纳闷,关我什么事?罗业死活我不在乎,但你的我在乎,别这么敷衍我好吗?

他还想继续对奚勤说些什么,奚勤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奚勤道了声抱歉扭头去接电话,一边接电话脚步一边往门口挪,还没等成蹊反应过来,这人已经溜到了门外头去了。

奚勤远远地对成蹊鞠了一躬,说:抱歉成总,我还有急事,先走一步。

不是,你堂堂成总话还没有说完,那边的小人影已经没了。

成蹊:

他一个世界前十强游戏公司书舟游戏公司的总裁,从来都是天天被人追着跑,今天被人在眼皮底下溜掉了。

而这个人,还是他特别在乎的,爱在心口难开的白月光,奚勤。

成总的心情不免微妙,追出去的时候奚勤已经彻底没影了,或许是开车走了,秋风吹来,凉风习习,撩动着成蹊的西装裤。

凄凉,憋屈,还有后悔。

再也回去了吗?奚勤

在墓地感怀伤秋的成蹊不知道,溜走的奚勤正半死不活地坐在商务车的后座上,嘴角叼着棒棒糖,惨白的脸色才渐渐回温。

驾驶座传来助理小唐的抱怨:我说奚勤哥,求您以后别再不吃好饭就出门,行吗?!我都觉得我哪天给你捡尸都算正常了!

抿了抿嘴里西瓜味的棒棒糖,从低血糖中恢复过来的奚勤头也懒得点地附和了一声:嗯,下次一定。

作为不爱惜自己身体的头号嫌疑人,奚勤的一切回答都是没有公信力的,小唐只当他能听进去半个字就谢天谢地了。

管他呢,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就让他自己遭罪吧。

而逐渐精神起来的奚勤,似乎从哀伤悲婉中蜕变了,黑亮的眼睛看着车窗外一排排青黄的梧桐,逐渐变成了常绿的行道树,人流熙攘了起来,他镜子一般的眸子才有了些许神采。

他该走出来了,走出罗业给他编织的梦,走出那个残破的保护伞,走到一片新的天地下。

再见了,罗大哥,你安息吧,这些年谢谢你照顾了。

还有一些东西,需要靠他自己来找到答案了。

商务车停在了蜜蜂娱乐公司门口,下车前奚勤理了理衣装,微微凌乱的袖口让他怔了怔,刚刚低血糖的时候差点撞上了墓碑,那个人抱了他一下,还扶住他嘘寒问暖虽然说的话有些奇怪。

嗯,真是个好人,在这样物欲横流的世间很少见了,好像是成总是吧,罗大哥的远房表弟,叫成什么忘了。

总之,是个好人。

奚勤暗自点了点头,抚平了袖口的褶皱,下车去了。

阿嚏

几公里外,正从墓地赶回老家的成总打个喷嚏,揉了揉微红的鼻子,谁在说我坏话?

蹊?怎么了感冒了?耳机里传来母亲关切的声音。

哦,我没事,妈,我等会儿就到了,先挂了。挂了电话的成蹊依旧心事重重,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禁紧了紧。

停在红灯下,成蹊终于忍不住翻开了通讯录,打开了二叔的下方,一个他很不想点的名字。

手指头不知道怎么一抽,就摁了下去。

喂?成骐,你先别说话,我头疼成蹊想先发制人,压制住这个唐僧一般的堂哥,但是事与愿违,对面的话匣子已经打开了。

老弟,终于想起我了?我就知道你一回来就会打电话给我,所以我忍住了没有在罗业的葬礼上骚扰你,但是如果你一上来就让我别说话,那绝对会憋死我的,憋死了你就没有情报人了,作为成驰的二把手我可不能死,要是我死了你猜我的两个爸爸会不会来找你算账?

成蹊脑门青筋暴起,用了可以把牛角掰下来了力气才忍住了不立即上门锤他一顿的冲动,缓缓道:我联系你,就是想找你打听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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