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背对着傅杨,你怎么跟来了。
傅杨的喉结动了动,我不放心。
关柏笑了笑,没什么不放心的,他转过了身,你回去吧,他们还在等你。
傅杨收回了手,认真的看了他一回儿,你好好休息。
那天夜里不知道楼下的派对是几点结束的,关柏回了房间就觉得自己累极了,与傅杨待在一起,已经耗尽了他的全部精力,夜里醒来的时候,不知道是几点。床头的手机闪着光,有人发来了信息。
他穿着睡衣爬下了床,手机里有一条未知号码发来的消息,消息很短。
今天我看见你足足有半个小时,比整个三年都多。
关柏闭了闭眼,傅杨拿到他的联系方式他并不意外,关柏靠着床坐了下来,他知道今天晚上他又睡不着了,不知道是因为回了一趟国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时差和大脑都不让他入睡。
门忽然被敲响了,关柏裹着睡衣一脸疲倦的开了门,门口不出意外站着傅杨。
关柏没有让开,他掩饰不住脸上的疲惫,你又来做什么?
傅杨没说话,从怀里掏出一包热牛奶,你是不是睡不着了?
关柏没有接,我很好。
那你在三点的时候读消息做什么?他寸步不让。
哦,看过的消息是有提示的。关柏后知后觉才想起来这件事情。
傅杨见关柏沉默了下来,夜里他还穿着睡衣,头发软软的,眼镜不知道在哪里放着,他眼前一片迷茫。
你把这个喝了,喝了我就走。
这次关柏没有拒绝,接了过来,随后就关了门。
他站在门外,至少再让我对你好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一点点短小单独发。
刀在后面。
第五十九章
布利斯早上的课还没开始,门口一位女士站在门口拿着一张照片在教室中巡视了一番,她的视线最终落在了布利斯身上。
布利斯感到莫名其妙,下一节是关柏的课,他的阅读材料还没看完,凌乱地摊在桌子上,他伸手指了指自己,我?
那位女士笑了笑,耐心地再次点了点头。
短期游学?关柏皱着眉将课本放在了桌子上。
校长站在关柏对面点了点头,他有些惋惜,关柏与这个学生关系很好,私心里校长是高兴的,多一个人留住这位年轻有为的教授不是什么坏事,可这小子不知道交了什么好运,竟然有这样的机会砸中这小子。
对方是谁尚不清楚,唯一的要求是让布利斯下个月就走,几乎是争分夺秒,寸步不让。
关柏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放低了声音,校长,不是我质疑你,而是布利斯真的有资格得到这个机会吗?他摊开了手,他的成绩仍旧在前百分之二十徘徊,我觉得对方需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我是不会让他在我的专业课上毕业的。
门外站着方才那位女士,身后跟着布利斯,布莱特是欧洲分公司的执行官之一,受傅杨之托来见见他想要资助的学生,布莱特十分尴尬,她没想到这个学生的老师真的会反对,办公室的门一点都不隔音,这么一段对话布利斯肯定也听清楚了。
她回过头发现,布利斯脸上的喜悦果然消失殆尽,她想:这还是个孩子呢。别太难过,你的老师也是为了你好。
这样的安慰并没有让布利斯好过一点,他勉强笑了笑,他知道,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在关柏心里是不值得这样的机会,只是一点这样的念头冒出来,布利斯就委屈得想哭。
再说了,布利斯喜欢我的课,总该让他上完再走,这么仓促不合适的。
布莱特眼睁睁看着布利斯耷拉下来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人到中年的执行官女士实在是不太明白年轻孩子们上下起伏的心情。
关柏认真说完了他的理由,觉得有点口干舌燥,低头喝了口水,如果理由充分,我是不会反对的,我要对我的学生负责。
他端着杯子开了门,门外两人猝不及防,布莱克被吓了一跳,关柏抱歉的扶了一下她,哦,抱歉女士。
布利斯站在后面,眼睛冒着星星,教授!
布莱克惊魂未定,拍着胸口平复了一会儿,您就是关教授吧。
关柏点了点头,您是?
布莱克伸出手,您好,我是LBDE的执行官,也就是布利斯的资助人。
关柏眯了眯眼,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关于这件事情我希望能跟您有一个详细的对话,但是现在我的学生要跟我去上课了,可以给我您的联系方式吗?稍后我会联系您的。
布莱克求之不得,递给了关柏她的名片。
关柏小心地接了过来,然后放在了自己西装上衣的口袋里,点了点头就匆匆离去。布利斯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乍然看见关柏的喜悦稍稍淡去,那股委屈又钻了上来,教授?我为什么没有资格去啊?
关柏并未停下脚步,对于学生他从来都是直来直去,毫不掩饰,我上次布置给你的公式论证出来了么?
布利斯像是被踩了尾巴那样跳了起来,委委屈屈道,太难了。
关柏笑了笑,我得对我的学生负责。
他的神色忽然收敛了一些,他转过头,布利斯,你想去么?他不确定布利斯是不是真的想拥有这个机会。
布利斯挠了挠头,他其实对于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很清楚的概念挠了挠头,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提前毕业总是很好的吧。
关柏没说那么多,摇了摇头让他进了教师。
晚一些的时候布莱克收到了关柏的消息,二十分钟后她在街角的咖啡店里找到了早早就到了的关柏。
伦敦这些天总是连绵的雨,整个世界都湿漉漉的,关柏就坐在玻璃门一旁,面前放着一杯咖啡,他隔着玻璃门摆了摆手。
布莱克看到了关柏,笑道,抱歉让你久等了。
关柏笑了笑,伸手招来服务生要来了饮品单,没关系,等待你是我的荣幸,想喝点什么?如果喜欢喝太甜的要避开蓝色森林。一边说着,他将饮品单递给了布莱克。
布莱克微微笑了一下,她不是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这样奉承她的人越来越少了,关柏这样的态度让她很受用,却也不至于觉得冒犯,多谢,关教授今天是想跟我聊什么呢?
关柏笑了笑,他喜欢这样单刀直入的疑问,请问贵公司为什么要给布利斯这样的一个机会呢?出于一位老师的职责,我想知道你们对他的培养方向。
布莱克摊了摊手,她没想到这位教授是这样的较真,well,很明显我们不是出于学术目的去进行这个资助的,说实话,这个项目我原本是不怎么赞成的。
关柏放下了手中的咖啡,那是什么改变了你的想法呢?
布莱克搅了搅杯子里的饮料,叹了口气,我的合作伙伴说服了我,我们对于这个孩子做了一个调查,他很适合公司发展的需要。
关柏叹了口气,雨下得更大了,玻璃窗上满是蜿蜒的水迹,隔着玻璃都能感受到寒意,他沉默了一回儿,你说的这些,我其实都不是很清楚,你的合作伙伴姓傅么?是个中国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