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九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在奔驰,但她没有就此放弃,龇着牙,拼命撕咬着手腕处的绳索,后又借着那块石头磨呀磨,求生欲非常令人感动。
梦茯苓有耐心,给了她一柱香的时间自救,然而香九辜负了她的好意,那绳索一点松开的迹象都没有。
容二城主,闹够了吗,山长水远,咱们抓紧时间赶路吧。
香九怒目圆睁:去哪?
梦茯苓用你说呢的眼神看她。
香九顿觉那奔驰而过的一万头草泥马,奔回来了:我不去招摇楼!!
那可由不得你了。梦茯苓两三步上前,拎小鸡崽儿似的拎起她。
香九垂下脑袋顶她胸口。
梦茯苓羞红了脸,她再如何江湖儿女,也是个未出嫁的黄花闺女,说袭胸就袭胸,多难为情啊。
不过侠女难为情的反应,和不一般女子难为情的反应略有不同梦茯苓抬脚踢上香九的膝盖,干净利落的把香九踢瘸了。
香九暴风哭泣:虎落平阳被犬欺。
她怪自己太大意,本以为万无一失,孰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一心想要逃离木苏娆的保护圈,逃离昔日同僚的追杀,招摇楼就等着她这么干呢。
如今大城主下落不明,二城主又被敌方擒获,她雎鸠城数十年的基业,怕是要完。
林边小道上,一对人马扬鞭策马,马蹄嘚嘚,带起漫天尘土。
为首的红衣女子,一刻也未舒展过紧皱的眉宇,就连呼吸也崩得发紧。
主子,前方是十字路口。南叶喊住她。
木苏娆猛得扯住缰绳,□□的马儿高高扬起前蹄,发出尖锐的嘶鸣。
她跳下马,疾步到十字路口站定,后又蹲下.身,仔细观察路面上的一切。
抬手,找来昨夜那名看护香九的侍卫,问:昨夜与你交手的是几个人。
侍卫拱手答:五人,皆是女子。
木苏娆沉下脸色:她们一直在我们之前,势必是骑马,眼下马蹄印却没了。
侍卫朝前张望,果然见路上只有零零散散的车轮驶过的痕迹,另还有几双大小不一,深浅不一的脚印,说明路人们拥有不同的年龄和体态,绝不会是五位年龄相仿的女子。
主子的意思是南叶擦擦额角的汗。
木苏娆重新上马:她们进林子了。
林中树木林立,又生有许多野草,不容易留下足迹,木苏娆虽然心急如焚,却生怕错过一丝一毫的线索,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仔细着脚下。
前进的速度慢下来,林中的光线变得不明朗,南叶拧开水囊,急道:主子,累了一天了,喝口水歇会儿吧。
木苏娆猩红的眼睛钉在他脸上,透出骇人的狠厉,人有些魔怔。
南叶小腿肚子转着筋:奴才是担心您的龙体
木苏娆啪的打掉他递来到水囊。
南叶不敢去捡,十分熟练的抱住木苏娆的腿跪下了,一时声泪俱下:主子,您折磨自己也不是个办法,香小主吉人自有天相,全天下的百姓可都指着您活呢。
木苏娆发起怒:放开!
不听话就是抗旨不遵,南叶收回手,手心在老寒腿上搓了搓。
木苏娆越看他越来气,退开一步,找好距离和角度,提起海棠红的裙摆,抬腿就是一脚。
南叶压根儿没想到木苏娆出了宫还踹他,一点准备都没有,直挺挺的摔了出去,肥肚腩硌在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上,疼得他死去活来。
呜呜呜
当太监难,当总管太监难,兼职皇主子的出气筒更是难上加难。
他下定决心,找回香小主后,他就告老还乡。
不经意的一打眼,发现石块的半腰处,系了一白茶色的布条,边缘粗糙,好似从衣服上撕下来的。
他记得香九的衣裳就是白茶色的!
主子主子主子!
木苏娆以为他又要学那些酸腐的老臣,用家国天下来劝她了,不耐烦地摆摆手:滚。
您快看。南叶被喜悦冲昏头脑,顾不得许多,拉住木苏娆的手腕,带她到石块边,这是香小主留下的。
分散开的侍卫们听闻这一消息,不由的振奋,速速赶来。其中一人吹亮火折子,拇指大小的火苗蹿了起来,照亮木苏娆欣喜若狂的面容。
石头上刻有三个字:招摇楼。
顶上还有几许被磨断的草绳。
木苏娆一看便猜到香九如何留下的线索,会心一笑:狗东西,还挺狡猾。
林中秘客
香九一路走一路想方设法的留下记号,她心眼儿多,贯会声东击西、虚张声势,次次梦茯苓都没能把她逮住,但也时刻留意着她,是以各种斗智斗勇,格外劳心伤神。
深夜,子时,林中起雾了,月亮隐在雾色中,渲染出了浓重的诡异气氛。
香九不知安的什么心,开始讲起鬼故事,什么夜半哭声山村老尸,尽挑吓人的讲。
可把身边的姑娘给吓坏了,一个个抱做一团嗷嗷叫。
出现这样的景象,主要是因为招摇楼教育制度的不完善。
众所周知,招摇楼是江湖中唯一可以和雎鸠城一较高下的情报机构,也是最神秘的门派,其楼主是两个神秘的女人,所以招摇楼的弟子也全是女人。
她们不得楼主之令,绝不能出招摇岛,管理过于严苛,几乎等同于与世隔绝,弟子们皆学人间正道,哪里知三教九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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