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前头角落有一豆烛火摇曳,不至于迷失方向。
走近了才发现赌的东西颇有花样,斗蛐蛐推牌九摇骰子恍惚中竟不觉得这是深宫紫禁城,更像是市井里的真赌坊。
逼仄却热闹。
赌徒们的目光齐齐聚向她,友好的,不友好的。
有人道:哎哟,这不是南总管的干儿子,香哥儿嘛!
经他一提醒,旁人都把眼睛挣得老大,在黄蒙蒙的光线中分辨她的轮廓和眉眼。
还真是!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香哥儿,闻名不如见面啊。
真是她?长得确实挺好看,但看着不机灵啊,南叶看上她哪了?
有人问她:你不怕你干爹知道你来这,打断你腿。
可别命根没了,腿也没了。
污言秽语一出,旁人皆笑:哈哈哈哈哈哈。
香九学着他们的猥琐样,吸溜下鼻子,挤上牌桌,牌九一推道:命根算个屁,老子只认钱。
甭管谁的干儿子,说到底,咱们都是断了子孙根,进宫谋财谋富贵的。
说完有模有样的码着牌:来啊,小爷我今日可带够了银钱,看你们有没有本事勾个干净。
众人眼睛一亮,面面相觑片刻,像是心照不宣南叶的干儿子肯定老有钱了!赢她!
结果却是香九把他们赢得落花流水。
她利落的摸牌,果敢的出牌,姿态潇洒,行云流水。将对手们霍霍得五迷三道,差点变成她的小迷妹。
她自幼长在雎鸠城,三教九流见得多,赌术称不上炉火纯青,但对付这些小喽喽,足够了。
把银子哗啦哗啦揣进袖子,得意道:哥几个,别灰心,明晚我还来。
众人:
第二夜,她果然来了,不光来了,还带了足足两百两雪花银。
一手一个银坨坨,左抛抛右抛抛,让所有人眼睛发直,口水直淌。
恨不能扑上去抱着她腿叫爹爹。
香九年纪小,没动认干儿子的心思,爽快道:想认爹排好队,报上名来,再过几年我挨个来认。
大家乖巧点头。
香九表示很舒心,挨个摸摸头。
许是心情太好,这夜,她善心大发,两百两全用来造福未来干儿子们了,一个子都没留。
牌九打累了,又去斗了几盘蛐蛐,大家亦是把她当财神爷供奉。端茶递水,揉肩捶腿,做了个全套。
问:香爹爹明晚接着来吗?
当然。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一连十日后,香九凭借这份坚持,打响了名声善财童子。
奴才界有了关于她的午夜传说。
一传十十传百,传进了王干的耳中。
咸福宫连着禁足两月,内务府那帮见人下菜的东西将每日的份例和月例银子都停了。
别说捞咸福宫油水了,温饱都成了问题。
听说香九每晚善财,他心尖痒痒,这夜找个理由溜了值,去了坤宁宫。
他许久没来了,万万没想到,这处竟然这般热闹,都快赶上街头卖艺的阵仗了。
拼命的挤进人堆,站到牌桌前,毫不客气的将其中一人提溜开。
那人手气正盛,哪能容人找茬,双眉倒竖就要开骂。
看清是王干也没在怕,眼下咸福宫最不受皇主子待见,快比上冷宫了。
遂叫嚣道:格老子的!滚开!
香·散财童子·九最有发言权,以领导人的口吻道:莫伤了和气,和气生财嘛。
戳了戳另一人的胳膊:我和王干公公是打过交道,算是朋友,你手气不好,让他来吧。
那人求之不得,亲自请王干落坐。
王干一脚垂着,一脚搁上长凳,对香九拱了下手,算做道谢。
香九礼尚往来,拾了骰子给他:你来掷。
掷出的点数是六,香九先抓牌。
在场的大都被王干得罪过,自发的为香九加油打气。
香九给他们一温柔回眸,以表嘉奖和感谢。
所有人:是心动啊,糟糕,眼神躲不掉~~
香爹爹最棒!啊啊啊!
惊鸿一瞥,此生无憾!
做对食么,我超甜的那种
妈的,爱了爱了,结契兄弟考虑一下
王干:
王干:一般眼皮子浅的东西。
他码好牌,碰了香九一张幺鸡。
香九反杠他一张五筒。
二人你杠我碰,你来我往,半盏茶的时间,俱是刀光剑影,惊心动魄。
一圈之牌后,香九不负众望,赢得了最终胜利。
王干气急败坏,牙齿咬的嘎嘎响:再来一圈。
香九轻蔑道:再来一圈也行,你钱带够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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