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在这之前,她与木苏娆的流言便要传得满天飞,后宫那堆寂寞女人非把她撕了不可。
忧伤,很忧伤。
福茉儿已经习惯她的无精打采,往灶膛里新添两匹柴火,拍拍满手的灰。
不久一锅水蒸蒸腾腾地滚了起来,水雾被风带向香九,烫了她一脸。
她忙甩起袖子,将它们挥洒。
小丫头片子,故意欺负你哥是吧。香九凶道。
福茉儿捂着还在疼的屁墩道:明明是你说心疼我伤口未愈帮我干活的,却一直在那唉声叹气,什么也不干!
香九举双手,以示认错投降。
福茉儿笨拙地挪着步,倒进她肩头,戏谑道:是不是和皇主子吵架啦。
呸呸呸!香九用小拳拳捶她,小屁孩,别胡说。
我跟皇主子清清白白。
绝对没有逾越之举。
福茉儿:瞧你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死样子。
忽闻门外有人说话。
香哥儿,有人找。
香九无比感激此人的及时出现,丢下福茉儿,逃似的跑出小厨房。
谁找我?
那人笑嘻嘻道:你干爹呗。
香九不禁苦了脸:兄弟,你跟我干爹说我死了。
那人:
好端端的,不许说不吉利的话。南叶从那人肩后冒出脸。
香九一看到他就想起养心殿,一想起养心殿就想到木苏娆这个耍流氓的荤君
露出一比哭还难看的笑:干爹,你找儿子有事?
还是皇主子想儿子了?
南叶打个响指:没错。
他走近香九,从身后捧出一只小兔子,小声道:皇主子让我把暖融融送给你。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香九:老子这下是真的想去死了。
她把手藏进袖子,疯狂摇头:它是皇主子的爱宠,儿子不敢要。
再宠也宠不过你啊。南叶暧昧地挑眉。
落进香九眼里堪称猥琐。
幸而秋暖来找她,不料南叶在此,半惊半喜道:南总管来,好歹与奴才说一声,以免怠慢了您。
南叶客套道:秋暖姑娘言重了,我来和干儿子说说话,这便要走。
秋暖向他蹲福,转头对香九说:你送送南总管,正好敬事房的裘白山在翊坤宫外等你。
第48章
见到裘白山,是件开心的事。但南叶毕竟在场,她必须顾及这位干爹的感受,所以将喜悦之情生生按捺住。
可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骗不了人。
南叶看得真真切切,向她哼哼两声,又向裘白山哼哼两声,拂尘往胳膊上一甩,昂起高傲的头颅告辞了。
香九追上去送他一小程,这才回来同裘白山问候。
彼时,裘白山正臭着脸,盯着南叶远去的背影瞧。
他这样子,可不像是后悔和我吵了架呀。
狗小子,你给我说实话,日暮倦鸟归林图真是他送的?
香九讪讪的笑,卷翘的睫毛呼哧呼哧:您甭管是谁送的,琼玉嬷嬷喜欢不就成了。
裘白山的鼻腔发出个意味深长的哼唧声:你怎的就能笃定琼玉嬷嬷喜欢。
若是不喜欢,您也不会来这寻我了。
裘白山眼皮眯着:你个小娃娃,肚里还有点货。
他说到兴头上,猛地给了香九肚子一拳头,不轻不重,但也让香九惊了一惊,下意识的跳开。
裘白山打了个空,却没恼,反而哈哈笑出声来:不瞒你说,琼玉嬷嬷给我回信了。
他将手探进衣襟,提溜处信封一角,又将其放了回去:我认字不多,你晚上来敬事房找我,给我念念。
好呀。香九狂喜不已。
晚食她只用了一小点,和福茉儿言语一句,便蹦蹦跳跳的出发了,且还去了趟御膳房,花大价钱买了两壶好酒。
裘白山是个有地位的太监,又受皇主子照顾,是以有自己的一间屋子。
香九进到敬事房后院,从左至右兜了一圈,三两下便找到他。
师父。她站在半开的窗前,厚着脸皮道。
裘白山正卷着袖子,围着八仙桌忙活,摆酒摆菜摆热锅。听闻香九这么喊,没反驳,打开门,催出她进屋。
香九看着桌上的阵仗,顿时觉得手中的两壶酒真够寒酸。
可都拿到人家眼前了,没有不送的道理。
裘白山把酒收下,掀开酒封闻了闻,吐着舌头道:你这酒不行。
把它们一推,抱过自己备的酒:喝我的,绍兴黄酒,醇得很!
香九本就打算灌醉他,借机套套话,将计就计的说:都喝,都喝才痛快。
边说边端着鸭肠鹿血往热锅里倒腾,锅膛内的炭火烧得旺,汤汁噗噗噗的冒着泡,香气四溢,勾得肚里的馋虫直打滚。
裘白山拉着她坐下,夹了几筷子羊杂到她碗里,问起你何年何月生人等一系列的寒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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