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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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时间再次被无限拉长,他觉得自己快被折磨死了。

可许逸濯犹豫了一下,然后抓住了他的手。他想让许逸濯滚开点,再这么靠近自己,他要是做出过分的事情怎么办?

心思百转千回,不知过了几许,顾纵英轻声低喃着心中所想:许逸濯,你走开点吧。你身上冰冰凉凉的太舒服,我总是忍不住想靠近你说什么发泄我根本没办法发泄

他第一次叫了许逸濯的全名,甚至吐露了自身的原因,却浑然不觉。

他听到有声音来自远方,缥缈似弦音:为什么?

我亲眼目睹有人被人任意亵玩,受了无数的苦与罪,我发誓这辈子绝不会做这种事。

因为那声音的提问,属于慈眉善目儿时的记忆滚滚而来。

他再次看到好几个男人围在一女子周围,女子被逼迫摆出各种姿势,任由他们用丑陋的物什亵玩。而他的身体里流着的,正是这些丑陋之人的血,他多么想现在就杀了他们,可他不能,他怕死

有人哈哈大笑着,让他看着这些人所干的事,在他耳边邪恶地说道:你看你母亲就是个贱人,你也不过就是个贱种。好在这贱人也就生了你这么一个贱种,现在不管怎么玩都生不出了,真是妙哉。贱种,没有人可以抢走你的位置,开不开心?

那人踢了他一脚,当他像个木偶一般倒在地上时,有人一脚踢在了他的命根上,这样的剧痛于他而言却让他产生诡异的愉悦感。

极致的痛让他愉快地想,坏了也好,坏了他就干干净净了。

他蜷缩起来,毫无生机的眼睛望着眼前的一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每个丑陋的人都在疯狂大笑。

那些猖狂大笑的脸不断在他的眼前闪现,震耳发聩的哄笑声让他想杀之而后快。可是这时他只能捂住耳朵,而母亲悲戚的目光透过那些玩弄她的人望过来,眼中有着疼惜与自哀。

那目光仿佛在说池儿,没事的,不要害怕,不要嫌弃娘亲

不,我怎么可能嫌弃娘亲。

娘亲,我会永远对你好,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然后我们就去过好日子

然后

聂池,我恨你!我恨透了你!为什么你要出生?为什么你是那些贼厮的孩子?妇人躺在床上,骨瘦如柴的身体似是无力动弹,眼珠子好似要瞪出凹陷的眼眶似的,布满血丝的眼里是恨之入骨的厌恶,她颤巍巍地伸出手,一把抓住聂池的衣襟,手背青经暴跳,脸容可怖。聂池!我知道你最不缺的就是狠毒的心,你和那些畜生一样,你身上留着那些畜生的血,我不想再见到你,我不想再见你!你快杀了我!快杀了我啊!

聂池微微前倾身体,他看着妇人狰狞恐怖的脸,忽然发现在他眼中一直都是眉目如画的母亲不知何时竟变得如此丑陋不堪。

而这样丑陋的母亲要求自己杀了她,他该完成母亲的愿望才是。

毕竟丑陋的人,确实不该存活在世上。

妇人铜铃般大的眼珠里,他不断地靠近,在给了妇人这一世最后一个拥抱后,他用插在腰间的匕首了结了妇人的生命。

纤细脖子里的血浆喷薄而出,映入他眼帘的是妇人气绝身亡时心满意足的微笑。

这般可怜又丑陋的母亲死了,聂家也该消失了。

这明明是他们好不容易回到的母亲所谓的家,可这家人又做了什么?

知道母亲的遭遇,知道他是母亲被山贼们玷污所生下的孩子后,不过是以侮辱的言语和冰冷的行为将他们隔绝在这一片无人经过的后院。

甚至如果不是他去厨房偷东西吃,连有他们这对母子都已忘记。

这些人也是如此丑陋,也该死。

聂池的眼前是一团熊熊烈火,随风一吹,火光好像疯子一般到处乱窜,燃烧着每一个无力挣扎的聂府,谁也逃不过,谁都别想逃过。

最终,一切终成灰烬。

他微笑着目睹这一切,发现内心在平静之余又生出一份另外的躁动。

恍惚间,雷声由远处传来,轰然作响,在阵阵雷响声中,他似乎听到有人用陌生而熟悉的称呼呼唤他。

阿英,阿英。我试着用内力帮你克制一下

慈眉善目一直都知道,自己并非真的有隐疾,只不过是儿时的遭遇让他有了心理疾病,而他也宁愿催眠自己,命根确实被踢坏了,再也不能用了,久而久之,也就真的不能用了。

而如今,如果是这个声音的主人,如果是许逸濯,或许

在许逸濯眼中,顾纵英原先一直都怀抱着自己,以呜咽一般的声音笑着,似乎是压抑到极致入地无门的绝望,而那句我亲眼目睹有人被人任意亵玩,受了无数的苦与罪,我发誓这辈子绝不会做这种事的话让他着实震惊。

即便钱恒拥有无数次这个话本世界的记忆,而他过去也从未对顾纵英产生过兴趣,所以他对顾纵英的话本中的经历也所知不详,但那也只是过去的顾纵英了

他只知道这个少年不似曾经那个一见到他就像是见到了仇人一般,眼中皆是刻骨仇恨,手持武器就要冲向他,如今的这个顾纵英和他一样,是另一种意义重生的人,早已不再是曾经的男主了。

所以,现在顾纵英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本该是生活在顾秋双温柔中成长的少年,曾经是否见证了什么,让他有了阴影

当他用内力不断疏通顾纵英经脉中的毒素,顾纵英似乎好了一些,至少逐渐安静了下来,身体也停止了剧烈的颤抖。

许逸濯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个时候,如果顾纵英再这么固执的不肯释放自己,就算有他内力疏导,也可能连今夜撑不过去。

洞外狂风大作,吹动树枝哗哗作响。

天空电闪雷鸣,一道道电光划破夜空,与火把一起点亮洞内所有。

许逸濯实在无法,他知晓内力无法起到作用了,松开手,对顾纵英说道:阿英,如你所说,大哥离你远一点,大哥背对你,堵住耳朵,不看不听。

他想自己离开远一点,顾纵英就不会那般嘴硬了吧。

如此说着,许逸濯便要站起身离开,这时,顾纵英似乎终于对他的声音有了反应,一把抓住他的手,力气前所未有的大。

许逸濯差点一个踉跄摔倒,身子一晃站稳后,看到顾纵英缓缓抬起头,看向他,轻而又轻地祈求道:别走

许逸濯启唇还未说话,便听顾纵英又道:大哥,是你叫我的是你要到我身边的你帮帮我,好不好?

聂池不知道,他变成顾纵英模样的少年脸庞通红,原本清冷的眸子此时闪烁茫然、泛着水光,神色满是祈求,好似对许逸濯诉说着想要碰碰他的强烈渴望。

初遇顾纵英时,钱恒能从顾纵英身上感受到一份对他的戒备,但自他身中蛇毒之后,他发现自己真正得到了顾纵英的信任。也就是在被信任开始,顾纵英那双对别人总是清清冷冷,毫不在意的眸子,看向许逸濯时却仿若水波荡漾,总有种信任和温暖在其中。

说来也奇怪,仔细想来,顾纵英明明比他小得多,他明明是按照自己的方式在宠着顾纵英,却不知为何,偶尔有那么几次,竟会觉得其实顾纵英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甚至还曾被对方戏谑调侃,以作玩闹的态度来调节两人有些尴尬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