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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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似,出!快出!方糖斩钉截铁。

已经失去希望的何似脑子空了一瞬,随即快速撑起上半身往出爬。

快点,我撑不了多久!方糖咬紧牙,一口气憋在胸口不敢松,强烈的胀痛感让她有种胸口随时可能炸掉的错觉。

何似没出声,努力逃离。

她的腿被压得太久,完全使不上劲,只能靠一双手往出爬。

何似知道方糖撑不了多久,本来就心里着急,被她一催就更加迫切地想出来。

隔着一层单薄衣料,何似身前的皮肤被尖锐硬物摩擦得火辣辣地疼。

砰!断壁重重落地,方糖快速撤手看向何似,担心脱口而出,何似!

万幸,何似在最后一秒从下面爬了出来。

方糖松了口气,潜力发挥到极致后的疲累扑面而来。

两个狼狈女人,一个瘫在地上大口喘气,一个仰面朝天心有余悸。

现实并没有给她们过多时间,仅仅只是片刻轻松后,爆炸再次发生。

何似直挺挺地坐起来,失魂一样看着前方。

何似,你......

没等方糖说完一句整话,何似忽然踉跄地站起来往危险中心跑。

方糖根本想象不出来一个双腿被压了那么久的人还会有站起来的可能,以至于何似快要跑到楼梯那里时才猛地反应过来,惊恐地大喊,何似!危险!

何似充耳不闻,满脑子都是进去,进去,再见她一面。

何似出现得突然,救援人员拦不住,眼睁睁地看着她绕过外脚手架上了楼。

彼时,有规律的爆炸已经从顶楼延续到了7楼,何似现在进去等于白白送死。

方糖远远地看着,脑子里乱七八糟地画面被剪辑、拼接,然后回放,每一帧都宣告着死亡。

关于里面的人,关于她还未来得及盛大的感情......

拦住那个女孩!快拦住她!扩音器里的声音在爆炸间歇响起,像开关按钮一样,强行关闭了方糖的胡思乱想。

方糖站起来,立在凹凸不平的废墟上,高瘦身形迎着烈日,眼底暗淡的光渐渐变亮。

在何似差点从因为爆炸而断裂的楼梯摔下去时,方糖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

刚刚以性命做为威胁,才得以摆脱束缚的周正连出声阻止的机会都没有。

一个个都疯了!周正嘴上恨铁不成钢,表达到行动上比任何一个人都不管不顾。

远处正在指挥的特警,看到几个人葫芦娃救爷爷似的一个一个往火坑里跳,气得直接摔了手里的扩音器,吼道,一只苍蝇都不许再放进去!

可这谈何容易......人都是感性的,被逼到极致就没有什么能成为阻碍。

周正顺着方糖的路紧追上去,男人天生的体力优势尽显,差距快速缩小。

就在方糖弯下腰,准备从外脚手架钻进去的时候,五楼爆炸如期而至。

这次从高处落下的不止是□□残渣,还有三个人。

周正眯起眼,准确分辨出几人的身份,当即对着翻糖的背影喊道,出来了!他们出来了!

方糖愣了下,迅速回身,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看到了落在自己正前方不到十米的人。

里面有吕廷昕。

方糖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像落入深海被窒息和黑暗逼到绝境时,忽然迎来了光和氧气,那种落差带来的不是恐惧失落,而是兴奋激动,足以将她身后最后的力气耗尽。

方糖两腿发软,刚迈出一步就狼狈跌倒再也站不起来,然而,心底人就在眼前,她哪怕爬也要爬到她面前。

于是,躺在地上适应强烈撞击造成的眩晕和疼痛吕廷昕第一次正视了这个冒然闯入自己生活的女人。

无疑,在吕廷昕面前的方糖一直是卑微的,可同时也是光鲜的,像今天这样又哭又笑,手脚并用地在地上爬的画面,她做梦也无法想象。

可它真真切切地发生了,还将一直持续。

吕廷昕,你没事,哈哈,你没事!方糖大笑,对已经决堤的眼泪全然不知。

吕廷昕的表情很淡,目光涣散,她还没有从刚才的爆炸和高出坠落的撞击中反应过来。

错了!坚硬的男声在头顶响起时,吕廷昕猛然惊醒,与方糖纠缠在一起的目光毫无保留地收回,随着转身的动作一起落在了身后的女人身上,丝毫没注意到方糖一点一点暗下去的眼神和笑容。

不是以疏,你们救错人了!周正看着躺在地上已经晕厥的女人说。

她是和叶以疏一起被关益绑来这里的孙大姐,此刻被摘下头套才显露了身份。

吕廷昕难以置信,怎么可能,我,她,她穿着以疏的衣服,还带着小哥送我们的子弹,怎么会错了?!

周正冷静分析,肯定是刘钊受益,他知道你喜欢......

说到喜欢,周正猛然停住,沉默几秒后硬邦邦地说:刘钊肯定知道你喜欢以疏,断定你看到她出事会乱,所以移花接木,把以疏的衣服和重要东西换在了孙大姐身上。吕廷昕,正常情况下,以你的能力绝对不可能判断错,她们两人的身形差太多了。

周正直白的指责让吕廷昕如遭雷击。

往日心情被戳破的尴尬,因为个人情绪救错人的悔恨在争分夺秒地将她凌迟。

我回去找她。吕廷昕说。

那种坚定等同破釜沉舟。

在场几人被吕廷昕的气势压制,在她说完之后竟没有一个人做出反应,还是被忽视的方糖在看到她惨白的脸色时才惊慌地拉住她的胳膊问,你受伤了?!

吕廷昕低下头,不让方糖看见自己的因为疼痛骤变的表情,同时甩开方糖,冷淡地说:不关你的事。

方糖攥住被吕廷昕甩开时从粗糙地面狠狠擦过的手,定定地看着她不作声。

眼前这个女人明明白白地和她说过,这辈子无论如何都不会喜欢上她,她们之间不要说是恋人,连朋友都没有可能,在她眼里,自己的尊严和感情恐怕连垃圾都不如,都这样了,她还要为她付出?

要吗?

只是片刻,方糖把这个问题在心里反问了自己几十次,然后,有了答案。

你留在这里,我去。方糖说。

声音很轻,但掷地有声。

吕廷昕不可思议地抬头看着方糖,想从她的表情里看出破绽。

她失败了。

方糖平淡的眸子里有失望,放弃,疏离和......陌生,唯独没有玩笑。

吕廷昕的心被吊至高空,酷暑,严冬交替闪过,残忍地折磨着它。

吕廷昕不知道这种痛苦的根源是什么,只是在某个瞬间被方糖眼里从未见过的情绪打败,之后不再复现,可那种感觉她刚才真实体会,这让她害怕。

我说了,不关你的事。吕廷昕避开方糖的目光,冷冷说道,随后一手按着胸部,一手撑着地面想站起来。

无奈断掉的肋骨戳刺内脏的痛太难忍,吕廷昕刚动了一下就痛苦地跌回去,冷汗直流。

方糖心疼得发疯,但最后的尊严强迫她不要关心。

她和吕廷昕有缘无分已经是既定事实,既然如此,就......不要在做让她为难的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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