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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潇下午还有戏,纪明轩开车把她送回B组场地,回过头看祝昀起,“现在是怎么着?我要找个地儿消失一段时间吗?”
“不用,我回酒店还有事儿呢。”向枝挥手拒绝。
纪明轩显然也不听她的,盯着祝昀起。
祝昀起坐副驾驶,闻言挑了挑眉,示意纪明轩下车,然后他也下车,打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车里就俩人了,向枝看着祝昀起,有些紧张,一紧张她就情不自禁,咽了一下口水。
祝昀起原本没想做什么,只不过就是许多天未见,想和她单独说会儿话,看她小心翼翼的眼神,觉得实在可爱,忍不住就想逗弄。
“你怕我?”
向枝摇头,故作镇定,“不怕啊。”
“哦。”祝昀起撩起她的头发,“想我吗?”
向枝思考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决定说个折中的,“还行。”
祝昀起失笑,也没跟她计较,想起刚刚在饭桌上,问她,“你身边的朋友都以为你单身?”
这个......向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至今也觉得这个为期三月的协议恋爱出现得很突兀,明明她的生活已经趋于安稳,过往也尘埃落定了,祝昀起的再度出现像一个不太真实的梦,梦里他带着不容置疑的深情席卷而来,她一边挣扎,一边沉沦,有时候是清醒理智的,有时候又会为一晌贪欢迷失。
“三个月很快就过去,现在说了,到时候再解释,未免......”
她斟酌着语气,话还没有说完,祝昀起的眼神已经变得幽暗难测,帮她说出了后半句,“未免太麻烦?”
向枝抬头看了他一眼,眼角圆钝,眼神小心。
沉默代表了她的态度。
祝昀起嘲弄地笑了笑,“我竟不知道我还成了你的麻烦。”
向枝站在路边,纪明轩通过后视镜给了她一个同情的眼神,她耸了耸肩,表示没事。
车子绝尘而去,消失在街角,良久,她轻轻地叹了一声。
心里想说不是这样的。
可话到嘴边自己也糊涂了,不是这样的,那是哪样的呢。
她真的做好既往不咎,和祝昀起重修旧好的准备了吗?
电影分组的部分拍完,肖潇和舒妄挪回A组,剩下的戏份多是他们和俞漫龙的对手戏。
顾岑岑剩下的戏不多,为了在导演心里留个好印象,没戏的时候也会在片场坐着。
向枝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
李副导不敢得罪顾岑岑,但似乎也咽不下那天晚上的气,逮着机会就给向枝穿小鞋,不给她放饭已经算小操作了,时不时装作道具组缺人,让她去搬个箱子,换桶水也是常事,最可恶的是,工作人员丢首饰也赖在她身上,非说是向枝偷的。
“警察办案还要看证据呢,你张嘴就说是我拿的,讲不讲理?”向枝也没想把事情闹大,给艺人惹麻烦,一开始还在认真地解释。
休息室里几个人围着她,李副导在外围,一副秉公办理息事宁人的样子,说,“大家安静一下啊,小旭,把监控拿给她看。”
那个叫小旭的男孩拿着手机走到向枝面前,调出了一段估计早就准备好了的视频,怼到她面前,“看,就你一个人进来过。”
向枝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也没太看明白,但好歹算清楚了,死胖子这是有备而来。
她知道解释也没用了,不耐烦地说,“报警吧,别跟我废话,把证据都拿给警察,千万别放过我。”
这时,那个丢东西的女人站了出来。
她是道具组的管事,看起来三十出头,微胖,向枝对她印象不深,只记得话挺多,常拉着旁人说家常。
“向姐,我那条手链也不值钱,是去年过生日老公送给我的礼物,价值不高,也就是一份心意罢了。我只是一时着急,如果是个误会,大家说开就好,没必要闹大呢。”她这话说的得体,却丝毫没有偏向向枝的意思。
“圆圆姐,你那手链不是梵克雅宝吗,怎么不值钱了?”旁边不知道哪个小姑娘帮腔。
“瞧你说的。”那个叫圆圆的女人羞赧地笑了笑,掩饰不住的得意,“不就是一条破手链吗?谁想要谁就拿去吧,我家里还有好几条呢。”
向枝听不下去,隔着人群朝外看了一眼,正对上李副导的眼神,狠厉,恶毒,还带着一丝狡诈的笑。
她没拿那手链,也知道这些人的目的并不是逼她承认。
脏水一旦泼上来,你再怎么硬气,也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谁是你向姐?”向枝抱着臂,似笑非笑地看着圆圆姐,“手链这事儿咱先不审,就说我们俩站一起,也该我叫您姐姐才对吧?”
她这角度实在清奇,圆圆姐愣了一下,恼羞成怒,脸色白一阵青一阵,终是压了下来,“我没那个意思。”
“我不管你哪个意思。”向枝不耐烦地扫了一眼众人,“看了这么久的热闹,就没人帮忙报个警吗?”
几个人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李副导,又被瞪了回来。
“你别得寸进尺。”死胖子忍不住了,这女人实在是难搞。
“对,我得寸进尺。”向枝挤出一个气死人不偿命的笑,“可我话就撂这儿,要么你们报警,要么给我道歉。”
几个起哄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那个叫圆圆姐的女人又站出来,重新换上伪善的笑,说道,“既然是误会就算了,大家散吧。”
“唉你别走啊。”向枝上前抓住她的手,不客气地说,“我刚刚说得不够清楚吗?要么报警,要么道歉。”
她劲儿大,估计是抓得对方有些疼了。后面的人以为向枝要动手,连忙围上来。一人一句话地劝,还有人上手过来抓。身边三四个人,她应付不过来,手臂很快被抓出了几道血痕。
李副导原本也没想闹大,他前不久刚被导演训过,这会儿正是夹尾巴做人的时候,找到道具组两三个长舌妇,为了泄愤策划了这么一件小事儿,没想到还没成功。
眼见着动静越来越大,他气急败坏,一边拉人一边骂脏话。
祝昀起被导演领着走过来的时候,看到就是披头散发,被三个女人围在中间的向枝。
他心神俱震,大踏步走上去,拉开一个疯女人,把向枝揽到了怀里,脸色铁青地看着懵逼的李副导,一脚踹在了他的膝盖上。
“不长眼的东西,知道你们打的是谁吗?”小于从身后凑上来,又上前补了几脚。
“没事吧?”祝昀起抱着向枝,低头看她,检查了一圈,胳膊上有几道血痕。
“没事。”向枝挣扎出来,眼见着导演和俞漫龙也跟了上来,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解释,“他们说我偷东西,我让他们报警,他们不报,也不道歉。”
荣导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李副导,又看了看祝昀起怀里的向枝,怒声问道,“怎么回事?”
上次和向枝不欢而散以后,祝昀起并没有离开,南湾这边有个很重要的会展,他本来不需要亲自过来,因为想多看她几眼,所以亲自督办了这事儿。
忙完了那阵,气也消得差不多了,又想看看她,可拉不下面子。
正缺一个见面的机会呢,就收到了俞漫龙的短信,她快杀青了,邀祝昀起去探班。
兴致勃勃地过来了,没曾想,刚来就碰到了阳仔。
随口问候了几句,没想到她倒豆子似的,把向枝这些时日受得委屈都说了出来,唉声叹道,“姐夫,那个李副导就是个臭流氓!”
祝昀起非常生气,每当他像现在这样一言不发却眉头紧锁的时候,就意味着有人要受难了。
“你是副导演?”他微微俯身,问地上的人。
李副导只知他是顾岑岑的金主,不知道他与向枝的关系,老实点头。
小于二话没说,带着人上前把他架起来,当着导演的面把死胖子扛了出去。
祝昀起噙着笑,看了一眼圆圆姐和其他两个女的,客气地说,“荣导,要不您先问问别人,把来龙去脉了解清楚,这个人我一会儿再给你送回来。”
说完,也不待人答话,揽着向枝的肩膀就跟着小于走了出去。
俞漫龙自始至终都没有出声。
她看着祝昀起从她身边走了过去,眼神没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满心想着的都是怎样帮另一个女孩出气,不让她受一丝委屈。
她觉得有些累,蓦然想起年前去庙里求签时看到的话:
你在彼处如星辰,在此处却如砂砾。
☆、36
当祝昀起又拿着棉签和碘伏朝她走过来的时候,向枝坐在车子后备箱上看着他,哑然失笑。
她抿着嘴,不发一言,任凭祝昀起抬起她的胳膊给伤口消毒。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沉默着,只能听到不远处的背坡上传来李副导的哀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离弦的紧迫感。
几道血痕都清理了一遍,祝昀起突然笑了,“怎么你每次受伤,都被我瞧见?”
向枝抽回手臂,看着他把医用品放回原来的急救箱里,耸耸肩,“我倒霉呗。”
祝昀起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不作他语。
小于又架着人回来了,向枝冷眼一瞧,死胖子的脸青一块,紫一块,眉骨还高高肿着,小腿膝盖屈着,怕是连站都站不住了。
“起哥,现在送回去吗?”小于问道。
祝昀起偏头看向枝,她正伸手捋头发,皮筋在手腕翻转,不小心擦到伤口,轻微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眉头皱在了一起。
火气“噌”一下,又上来了。
他微微俯身,靠近了李副导,问他,“你说她偷了什么?”
“没偷,没偷。”李副导连忙摇头,几乎快哭出声,“向小姐没偷东西。”
“说,是什么?”祝昀起不看他,语气添上不耐烦。
眼见那人头摇得还跟拨浪鼓一样,小于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问你什么就说什么。”
“手...手链吧。”
“那行。”祝昀起看了他一眼,抬手松了松领口,然后开始慢条斯理地解下自己的手表。
骄阳在上,白晃晃的日光晃得人头晕。向枝嫌晒,往里挪了挪,抱着膝盖安安静静地看祝昀起,不明白他的意图。
“看看我这块手表。”祝昀起在李副导眼前晃了晃,让他看清楚一点,半分钟以后,突然往回收,朝小于怀里一丢,冷声道,“报警。”
“就说这位副导演,偷了我的手表。”
祝昀起在南湾有产业,待得这些时日,他一直都住在市区的酒店公寓。
向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拿着手机查了一下,附近这片社区算南湾新兴的富人区,房价高得离谱。
纪明轩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突然嗤笑了一声,朝正从卧室走出来的祝昀起笑,“枝枝正查你们这儿房价呢。”
向枝连忙捂住手机,瞪他,“谁让你偷看我手机了!”
“我不看怎么知道你还不知道这儿的开发商正是你男朋友呢?”
纪明轩说完,向枝眉头轻蹙,“什么乱七八糟的?”
祝昀起走过来,也在沙发上坐下,坐垫轻微的凹陷,向枝盘腿坐着,失去平衡,朝他的肩膀上倾斜。碰了一下,又触电般躲了回去。
没什么意义,她却煞有介事。
别人装模作样,祝昀起看一眼就觉得烦,唯独向枝,他只觉得可爱,也不计较,还问她,“想买房子?”
“开发商果然都是黑心的。”纪明轩又跳出来煽风点火,“你自己家的房子,还要女朋友花钱买?”
向枝终于听明白了,连忙挥手,“贫下中农,没钱。”
当然了,就算免费送她一套,就凭一个月几万的天价物业费,她也住不起。
祝昀起还要跟她说什么,向枝压在抱枕下的手机突然响了,拿出来一看,还是海外的号码。
一接通,连越似笑非笑的标志性嗓音又出现了。
“听说你出事儿了?”
向枝又急又怒,没好气地说,“你还知道关心别人?”
说完看俩男人都在看她,捂着手机走到了露台。
“你躲哪儿去了?打你电话也不接,我知道你在南湾!”
前一阵俞漫龙发生意外的时候向枝就联系过连越,可是能想起来的联系方式都用了,都没找到人影,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除了俞漫龙确定自己在片场见过他以外,没人知道他去哪儿了。
“怎么那么凶啊?”连越叹了一声,嗓音有些沉,还在故作轻松地调侃,“小心祝昀起被别人拐走了。”
“这不用你操心,你就说你现在在哪?”向枝斟酌了语气,继续说,“俞漫龙的事,我想跟你谈一下。”
“我在洛杉矶。”他的声音有些疲惫,“我回来了。”
挂上连越的电话,向枝回到客厅,纪明轩已经准备离开了。
他拿着车钥匙,表情也是一脸苦闷,不知道在吐槽谁,“我回去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见他走了,向枝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好奇地问,“他怎么走了?”
祝昀起捏了一颗葡萄塞进她嘴里,淡淡地说,“他跟梁秉合开的一家商务会馆出问题了,梁秉现在找不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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