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别胡闹。”薛子安挣扎一下。
“你的腿还伤着呢,别乱动。”曲哲抻着脖子,微微撅起嘴,“不想出去,就亲这。”
“光天化日的...”
“不亲就算了。”曲哲迈开大步,眼瞧就要转出偏院。
“唉唉唉,别出去。”薛子安当下急了,别说上街,就算在自家府上被看到,他都觉得臊。
曲哲斜眼看了看他,根本没停下的意思。
面对流氓,还真真没辙。
薛子安红着脸,长袖一挥,遮在二人面前,搭在肩上的手用力向自己方向勾了下,迎着曲哲的唇,吻了上去。
只是,吻得太仓促,味儿还没尝到,薛子安便完成任务般分开了。“快回去吧,我的晋王。”
“还乱跑吗?”曲哲抱着他,轻轻的晃了晃。
薛子安沉一口气。
曲哲挑眉,一副“再不听话,你试试”的样子。
“不了。”虽不情愿,但是薛子安必须妥协。
曲哲点头,心满意足抱着薛子安向屋内走去。
“最近有和史先生习武?”
“嗯,从老三谋反之后,一直都在学。”曲哲不想再那般无力,他转头冲怀里的人笑笑,“怎么?是不是觉得我特孔武有力?”
“噗,快算了吧。”
“嗯?”曲哲步子再次停下。
“是是,是总行了吧?”薛子安把手里烤鸭在他面前晃了晃,“都凉了。”
曲哲觉得这样的薛子安挺好,只要自己能抱得起来,他就会格外听话。“说你你总不在意,这才伤了多久啊?你就开始乱动,当心日后落下毛病。”
“不会的。”
进了屋子,曲哲将他放在椅子上。“让你静养就要乖乖听话。”
薛子安淡淡的笑意刚挂在脸上,屋外突然传来阵吵嚷声,“让开,我们是来带二殿下回去调查的!”
“怎么回事?”薛子安想起身,可拐杖还在院子里。
曲哲也懵着,屋门便被人一把推开。几名衙役冲进屋内,后面跟着大理寺卿张雷。
“拜见晋王殿下。”张雷施礼,“是这样,有件事需要劳烦殿下随微臣走一趟。”
“何事?”大理寺来抓人,门外还有十几名士兵,瞧模样,估计不简单。
“三皇子周寒,在去岭南途中遇伏身亡,这件事...殿下可知道?”
死了?
曲哲倒抽口凉气,怎么回事?自己不是安排史莱客教训一下便好?不可能下手打死啊。
他忙收起心中慌乱,背手立在那,“我怎么会知道?何人所杀?可抓到凶手?”
“这个...您随我们走一趟便知。”
薛子安这下坐不住了,“无确凿证据,你们怎么可以抓人?”
“薛统领稍安勿躁,我们这也不是抓人。毕竟牵扯到三皇子,就是例行公事,请二殿下回去,问几个问题。”
薛子安不知道曲哲在背地里做了什么,但曲哲心里清楚。
以史莱克的办事能力,这种小事不会出差错,杀害老三的不是自己,自然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好,我随你们走一趟便是。”
“阿哲。”
大理寺提人,绝对非同小可。
“没事。”曲哲安慰一声,“等我回来。”
薛子安立刻起身,根本不顾腿上的伤,抓住曲哲,“小心,注意言行。”
“我知道。”他凑到耳边,低声说,“找人通知史先生。”
“咳,殿下,咱们就先走吧?”张雷催促一声,带着二皇子,一众人浩浩荡荡离去。
薛子安腿上钻心的疼,三皇子被贬为庶民,已然对朝局再没影响,究竟何人?一定要置他于死地?
来到大理寺,张雷对他还算客气,先是被请到偏厅。不是审讯室,也没去地牢。“殿下请坐。”
曲哲看看他,撩起衣摆坐下,“老三在哪遇刺的?”
张雷正在倒茶,他停了手上的动作,一双眸子似要穿透人心般盯着曲哲,缓缓吐出两个字,“闵城。”
曲哲喉头一紧,闵城?不就是史莱客暗中派人设伏的地方吗?难道出了什么变故?
“殿下,”他起身,手中是一杯滚烫的热茶,毕恭毕敬递了过去,“请。”
曲哲用食指在桌上叩两下,眼中隐隐藏着不安。
“不知殿下可想起些什么?”
“不知大理寺卿此话又是何意?”
张雷笑了笑,“殿下与三皇子私交如何?”
“朝中大臣都知道的事,你也就不必装傻了吧?”曲哲向后一靠,高高翘起二郎腿。
“据臣所知,两位殿下并不和睦。”
张雷这个滑头,非要人亲口承认才算数,曲哲斜眼瞧着他,“据本王所知,你家太子和老三也并不和睦。”
张雷低头,“臣没别的意思,只是有人看到三皇子被发配那日,殿下您去驿站与他私下汇面了。”
“哟,这话怎么到大理寺卿嘴里,听着就变味了呢?”曲哲掏掏耳朵,“他是我弟弟,发配边疆,做哥哥的去送行,理所应当吧?”
“自然。”张雷挂着不咸不淡的笑意,“不知殿下与三皇子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出门在外自己多加小心一类。”
“那三皇子可有把晋王惹怒?”
张雷开始套着曲哲,一步步向下走。
“并未惹怒。”
“那殿下又为何对他说,‘子安身上的伤,你想想怎么还’?”
曲哲怔了下,那句话,只有当时在场的押送士兵听到,“你们眼线,够多啊。”
第54章置险地
当初在驿站时,曲哲对三皇子说的那句话,其实就是发泄发泄心中愤慨。自己被刺杀的事忍了,薛子安的事怎么也不能再忍。
但恐吓归恐吓,他真没打算做什么实质性的事。
只是现今三皇子死了,这句话又被押送士兵听到,就变得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张雷神色看不出什么,静静的,似乎是在等待曲哲扛不住压力,自己招供。他是太子一党,这件事几乎谁都知道。
押送士兵听到自己的话,看来也告诉了太子,否则张雷不会这般清楚。
曲哲半眯着眼,难道此事是...太子从中作梗?
“殿下对这句话,如何解释?”张雷没打算放弃,审犯人,他可是行家。
“没什么可解释的,逞一时口舌之快而已。”曲哲脚尖在半空绕着圈晃悠,“我在大街上骂擦谁谁谁,难道我真要去擦吗?”
张雷好歹是个文人,如此粗鄙之话从二皇子口中说出,真是有辱斯文。
“我解释清楚了吗?”曲哲看人家不好意思,居然还追着问了起来。
“清...清楚了。”张雷忙喝口茶,润润发燥的嗓子。
“还有别的事吗?”曲哲起身,他可没打算在这多呆。
张雷也站起身,“还有个人,劳烦殿下见一面。”
“人?什么人?”曲哲眼珠一转,“押送的士兵?”
张雷走到他面前,平淡的说了句,“士兵都死了。”
还没等曲哲再发问,张雷伸出胳膊做了个“请”的手势,“殿下见面便知。”
大理寺地牢他还算熟悉,黑暗阴潮,完全看不到一点曙光。
张雷走在前面,背着手,步子略显缓慢。
曲哲跟在后面,心中难免焦躁,他要带自己去见谁?
两人径直走进审讯室,里面绑着个精瘦的男人,身上横七竖八几十道鞭子印,人现在已经失去意识。
张雷随手舀起水缸里的凉水,“哗”泼在那人脸上。
大冬天,监狱里喘口气都是白雾,冷水泼在身上,瞬间将人激醒。
“说说吧。”张雷将水瓢丢回去,不看身后的二皇子。
“我...”那人显然已经被打得气力全无,“我是奉二皇子周寅之命,于闵城设伏,伺机斩杀周寒。”
曲哲站在那,听着一个字一个字低低传进自己耳朵里,脊背似攀上一层冰渣,整个人都僵住了。
“二殿下。”张雷转过头,脸上还是不咸不淡,让人看了头皮发麻。
“一派胡言!”曲哲死死咬着后槽牙,“哪来的村夫?竟敢当众污蔑本王?!”
那人显然已经被折磨到极限,垂着头,粘稠的血浆顺着嘴角扯到胸前,似乎根本没听到曲哲暴跳如雷。
“二殿下,对不住啦。”张雷一摆手,身后两名狱卒上前一步按住曲哲肩膀。
“张雷!你什么意思?”曲哲扭了下身子,肩膀被死死压住,根本动弹不得。
“殿下莫急,微臣也只是例行公事,有人言之凿凿是您杀害的三殿下,这事我们得查啊。”他原本平淡的表情,此时攀上三分得意,“您说了那样的话,又派出这样的人…”
“一派胡言!我怎么可能杀周寒?”这明摆着是陷害。“我要见父皇!”
张雷挑起一边眉毛,“殿下别急,会带你去见的,至少我们先查出个大概。”
不等曲哲再开口,张雷一摆手,两名狱卒便拖着他像外走去。
“你们!放开我!凭什么抓我?!”
他用力挣扎,可一切都是徒劳。狱卒连话都没说,直接将他扔进一间牢房,转身牢门紧闭。
“张雷!”曲哲怒吼一声,“你们这是诬陷!放我出去!”
回声在悠长的走廊里格外响亮,但只要须臾便又归回死一般沉寂。
曲哲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难道自己真的都想错了?难道从一开始,所有这些都并非周寒所为,而是…太子和皇后?
湿潮的霉味钻进鼻腔,一点点将人包裹。曲哲怒火中烧,杂乱的思绪理不出个头。
自己无心争权夺利,但走到最后竟变成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是不是一切选择都是错的?是不是从头到尾,自己就没对过?
他靠着湿冷的墙壁,缓缓坐下。现今该怎么办?被关在这里,完全孤立无援。
以往曲哲以为太子庸碌无为,而且太子一直站在自己这边,即便皇后做了什么动作,也并不能完全表示太子立场。
看来还是自己想的简单,这一步步,也许早在别人谋划之中。
史莱客闲来无事,将现今朝中重臣从上到下捋了一遍。
薛老将军、于相国、户部、军监所,朝中几个相对权重较大的部门皆站在二殿下一派,加之最近工部、兵部都有人明确示好,扳倒太子,只需要一个时机。
“史先生!”门轻叩一声,接着窜进来个黑衣人。
“大查周?”史莱客心情不错,起身相迎。
“不好啦。”他眉头皱成个川子,“派去闵城的人出了问题。”
“什么?”史莱客一把拉他进屋,“不是让你暗中看着吗?出了什么问题?”
“我当然步步紧盯,但在动手时,突然跑出一帮黑衣人,不仅将三皇子和押送士兵杀了,连我们派出去的人也一并斩杀。”
“什么来头?”史莱客素来沉稳的眸子一抖,他找的那些打手,各个轻功了得身手不凡,一般人近身都难,更何况一并斩杀五人。
“不知道,但是留了个活口,带走了,其余四人尸体也全部被带走。”大查周气还没喘匀,“我一路追踪,但到了阳关却跟丢了。”
史莱客一早便担心此处会有问题,但三皇子已然成为个废人,更何况自己主子要出气,他便竭尽所能安排周全。
早就嘱咐过,给三皇子点颜色就好,哪料到却中了别人的圈套。
“史先生,京都这边可有什么动静?”
史莱客摇头,但是不出意外,很快便会有消息。“对方多少人?”
“三人,下手又快又狠,中原人士。”大查周行走江湖多年,这种高手算是难得一见。
“史先生,薛统领来了,说有要事找您。”门外小厮喊了一嗓子。
该来的怕是这就来了。
“快有请。”
史莱客推开屋门,只见薛子安架着双拐,脸色煞白。
“史先生,二殿下,被大理寺张雷,带走了。”一句话,薛子安喘成几段才说出口。
“快先到屋里坐。”史莱客将薛子安扶进屋内,大查周听了这话,急得直砸拳头。
“完了完了,殿下怕是有危险。”
“休要妄言。”史莱客皱着眉,“现在不是说这些晦气话的时候。薛统领,人什么时候带走的?”
“半个时辰前。”
几人将所有消息拼凑一番,得出结论,杀三皇子的人早有预谋,也早就发现埋伏在闵城那几名刺客,只等对方一动手,抓住机会,借刀杀人。
“是我大意…”史莱客满心自责,“若我当初阻拦二殿下,必然不会发生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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