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江黎嫁给时严三年,付出了自己付出了爱,没想时严只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的影子。
直到江黎放弃了,拿了离婚手续,时严却在车祸中失去了所有的记忆,还变成了……
一个智力不超过十岁的傻子。
[你忘记了世界,学会了爱我]
一把砂糖一把刀
HE
第1章我叫江黎,是你的合法丈夫
夜幕降临,城郊的别墅区里,在一栋开着party灯火通明的别墅边儿上,另一栋小楼亮着孤单的一点光芒。
光芒中,男人独身站在窗边。手机已经因为长时间无人接听已经自动挂断,江黎低头看了一眼早就不知道黑了多久的屏幕,发出了想长长的一声叹息。
结婚三年,时严除了最开始装出来的之外,从来就没有把自己放在过心上。开始如此,现在要离婚了,都已经说好了的事情,等他回来签个协议居然都会迟到。
捏着手机的那只手又收紧了些许,骨节发白,指头捏的有些难受。
江黎咬了咬嘴唇。
算了,他早该习惯的。
就在他打算放弃的时候,手里的电话反而响了起来。江黎拿起来看了眼来电显示,是时严。
有些意外的点下接通。
下一秒,手机里传来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他说:“江先生是吗?这里是仁爱医院,您丈夫时严在刚刚高速路的连环车祸中受了伤,您……”
后面的话江黎几乎没听进去多少,他快速穿好衣服拿了钥匙,开车朝市中心那个最大的公立医院驶了出去。
半小时后,江黎到了地方。
在前台刷卡交了押金,然后就跟着医生朝时严暂时所在的公共病房赶了过去。
车祸受伤的人、只要不需要急救的都在这个大病房里。周围的哭喊声和哀嚎声不断,江黎穿过人群,走到了最角落里的一张床边。
床上躺着一个身高至少一米八五的男人,剑眉朗目,帅的像是偶像剧里走出来的男主角。只是头顶上绑了一圈纱布,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的。
那双黑亮的眼睛睁着,静静地望着天花板的方向。就好像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他就这么看着,似乎能看到地老天荒。
看来是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江黎在心里松了口气。几步跨走到床边儿,低头看向床上躺着的那人,努力收敛了一下脸上的情绪,不想让这个马上要签离婚手续的老公看出他的紧张。深吸一口气,他说:“时严,你还好吧?”
声音出口,床上的男人回头看了他一眼。
不知是不是错觉,江黎总觉得这人惯常有神的眼睛,此时看来却有些说不出的迷茫。
他愣了一下。
正想再问什么,时严动了动唇瓣,轻声问道:“你……是谁啊?”
江黎眼睛微微瞪大,随即又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不可能。然后皱了下眉毛,他有些不耐烦的说:“时严,这游戏并不好玩。”
他这次的语气有些重。
脸上的表情也绝对不会好看。
时严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什么地狱里来的恶鬼一样,在沉默了半晌之后,突然抽搭着挤出来了两行眼泪。
江黎直接懵了。
直到那个平时冷习惯的男人在他面前大哭起来,江黎才终于反应过来,赶忙转身去找医生,带着人走来了时严这边儿,指着对方告诉医生:“他脑子不对劲儿,从刚刚开始的表现都太奇怪了!”
“这个还得做一下检查才行。”
医生的答复依旧是十分的官方。
之后就是长达一晚上的各种检查。随后时严去病房里躺着,江黎被医生叫去了办公室。
“您丈夫这个情况吧,有点儿……”
医生欲言又止。
江黎叹了口气。他跟了这一晚上,也看了一晚上,时严大概成什么样儿了他心里还是有数儿的。抬手在眉心轻轻按了两下,他说:“您还是跟我直说吧,不管结果怎么样,我接受的了。”
医生叹了口气,“您丈夫现在是伤到了大脑,记忆出现了一点问题。还有就是,他现在对外界事物的认知稍微出了一点儿问题。”
江黎重复:“一点儿?”
“好吧,”医生摊手,“他现在的智力可能不超过十岁,我们会努力对时先生进行治疗,但是具体什么时候能治疗成功我们无法保证,这个需要家属的配合,所以江先生您……”
“我知道了,”江黎面无表情,就像是在完成任务一样的点了点头,他说:“我会好好配合的,放心吧。”
等重新回到病房里的时候,那个据说智力只有小学生水平的男人已经睡着了。
江黎在一旁坐着看了不知道多久,确定他睡得很稳,才起身去了走廊拐角的吸烟室里,给自己点了一根香烟。
现在是凌晨四点二十。
吸烟室里只有江黎一个人,缭绕的烟雾之中,头顶惨白的灯光也显得过分萧瑟。江黎叼着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草的味道冲进肺里,浓烈的让人有些难受。可即使如此,他也没有停止这种自虐一般的行为。
不管是为了对自己精神上暂时的麻痹,还是为了让混乱一片的大脑得到暂时的缓解,江黎都觉得,这根烟是很有必要的。
一根结束,他没有再掏第二根。
只是静静地看着头顶的灯光,沉默着回想这仿佛开玩笑一般的一天。
十分钟后。
江黎从吸烟室里出来,又在窗户边儿上站了一会儿,等身上的烟草味道散了大半,才转身重新回去了病房里面。然后盯着时严,盯到了第二天天明。
直到太阳升起,护士过来查房。给时严打了一瓶吊水,江黎盯着那个滴答滴答的小塑料瓶子,就觉得一阵困意袭来,顿时有些似梦非醒的模糊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迷糊中感觉好像有人在推他。
睁开眼还尚有些恍惚,却在看到时严脸的瞬间清醒了过来——
那家伙正用一种泫然欲泣的表情看着他。见他睁眼,立刻就撇了嘴,憋了半天的眼泪也砸了下来,从嘴里撒娇似得挤出来了一个字:“疼。”
江黎抬头看了一下,是吊瓶里的药水见了底。
赶忙让医生过来给时严拔了针头,他自己又给这个傻子擦了擦眼泪。然后叹了口气,又安慰似得揉了揉傻子的脑袋。
时严有些紧张。
江黎无奈:“别怕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时严还是忍不住的哆嗦:“你、你到底是谁啊……”
“我叫江黎,”江黎说,“是你的合法丈夫。”
第2章你忘记了世界,想起了我
“丈夫”这个词语是什么意思,以现在时严的智力是完全理解不了的。所以他看向江黎的目光仍然带着警惕。那模样就像是一个可怜巴巴的小动物,在天敌面前紧张的缩起了身子,吓得根本没办法逃开。
结婚这么多年,这是江黎第一次在时严脸上看到这种表情。也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只是在记忆中搜寻了一下时严平日里脸笑容都懒得多放一点儿的面部表情,江黎就觉得,眼前的这个傻子,从某种角度来说,好像也挺顺眼的。
有了这种想法之后,他站起身,又往时严身边靠了一点儿。后者被他这种动作吓得几乎要哭出声了,但是江黎却仍然继续着动作,伸手将时严的大脑袋温柔的抱进了怀里。
“丈夫的意思就是你的家人,”江黎平静而缓慢的说,“在这个世界上,你害怕任何人都没关系,唯独不需要害怕我。因为咱们是家人,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的。”
不知道是因为他的语气原因,还是这次的解释十分的简单易懂。时严在稍微的挣扎了一下,换了个让自己舒服一点的姿势之后,就沉默的不再言语。
两人安静的停了片刻,时严微微点了点头。
这个动作很轻。
但是江黎知道,他确实是相信自己了。
在心里暗暗的松了口气,好歹现在的第一步算是成功的走出去了。下午又带着时严去做了一些其他的检查,一路上时严表现的很听话,只要是江黎说的,他都听,那模样还真像是个乖巧的孩子了。
等到了第三天的早上,时严所有的检查结果也都出来了。因为他身上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外伤,医生就叫江黎带着他出院回家了。
对于这种安排,江黎本人也挺愿意。毕竟医院现在对时严变成傻子的情况无能为力,他们再继续在医院里待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罢了。
从那次两人的交流之后,傻子现在很听江黎的。或者与其说是听,更像是直接把江黎当成了自己的家长。具体的表现就是,江黎说什么他都乖乖的,江黎不让他做的,不论有多好奇,他都不会去接触半分。
这确实是比之前那个不可一世的家伙要可爱太多了。
病房的位置在医院的十八层,时严所在的那一间又正好是走廊尽头。出门之后,外面的走廊上是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还有病患、家属。人有点多。
江黎走在前面,带了两步路,就觉得这附近实在是有些太过杂乱。想要转身去告诉跟在他后面的时严不要掉队,结果还没来得及回头,靠近时严那边的掌心,就突然多了一片温热。
江黎一愣,低头看去。
一只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大手从后面抓住了他的手。
他已经忘了自己上一次和时严牵手,是多久以前。顺着那只手扭头看过去,时严的脸上有些慌乱,还有些紧张。四目相对的时候,才勉强多了些安心的感觉。他苦着脸,眼巴巴的看着江黎,然后动了动嘴唇,呢喃了一句:“人太多了,我怕。”
时严这句话几乎是用尽了全力,说的时候声音颤抖,语气里也带满了将哭未哭的味道。
江黎听在耳中,又看着他那个委屈巴巴的表情。
忍不住就露出了一个浅淡的微笑,然后回手,将那只明明比自己大了一圈的手反握的更紧了一些。一边继续往电梯口的方向走去,一边安慰了一句:“好好跟着,不会丢的。”
之后一路上算是有惊无险。
好在时严足够听话,哪怕他们这两个大男人手牵手引起了些许的侧目,江黎也还是成功的把时严带去了医院的地下车库里。
先是将副驾驶的门拉开,让时严进去。帮他扣好了安全带之后,江黎又回去了驾驶座,自己上了车。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身边的傻子看着驾驶盘上的那些按键,露出了发现新大陆一样的表情。
江黎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
最后指了指音乐的播放器,他说:“你要是想玩的话,这几个按钮是可以随便点的。其他的不要动。”
时严听话的乖宝宝点头。
随后江黎发动了车子,打开音乐播放器之后,时严的手指也在在上面胡乱按了起来。他的智力回归到了十岁之前,对于身边的各种东西的用法,也同样回归到了没有学习的程度。
所以在前半段路上,江黎硬是听着时严将碟片里的音乐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可是翻到了第二次的时候,他突然在其中一首停了下来。
舒缓的旋律,悠扬的曲调,用咏叹一般的口吻,唱的是一首思念的情歌。
江黎握着方向盘的手猛的紧了一下。
时严却在一旁不懂的歪头傻笑:“黎黎喜欢这首歌吗?”
江黎没有回答。
直到下一个路口的红绿灯过去,他才终于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了两个干巴巴的字。
“喜欢。”
这句话并不是在说谎,也并不是在敷衍。他确实是非常的喜欢这首歌。
想当初在三年前,时严追求他的时候,他给时严说过这件事。不过那时候时严听进去了多少他不知道,后来的后来,时严甚至连他的车都很少坐了,这首曲子还能再在他心里留下多少的映像,是江黎自己都不敢去猜的。
没想到现在他忘了全世界,反而想起了这首歌。
江黎只觉得自己鼻子酸酸的有些难受。可他不知道这种难受到底是在高兴,还是在为自己过去的三年悲哀。
好不容易开车到了家里,江黎带着时严进门,后者看着眼前的大别墅,又是一阵的新奇。
“这里就是咱们的家吗?”时严有些兴奋的看向江黎。
江黎再一次哽住。
这确实是他们的家。
但对于时严而言,称之为是一个很久没有回来过的房子,好像也毫不为过。
江黎去厨房看了一眼,别墅里请的保洁阿姨已经将新鲜的菜品归类放好。他让时严在屋里转转,自己去厨房做了顿简单的午餐。
等出来的时候,时严已经乖宝宝的坐在客厅里,眼巴巴的等了他很久了。江黎叫他洗手去餐厅吃饭,他就乖乖听话。等两人一起在桌边坐下之后,时严夹了一筷子眼前的烧鸡放进嘴里,嚼了两下,然后瞪大眼睛:“黎黎你做饭实在是太好吃了!”
江黎笑笑:“那就多吃点吧。”
gu903();看着眼前低头扒饭的傻子,江黎忍不住又想去摸摸他的脑袋。可是还没来得及实施,时严已经被他没收走的手机就先一步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