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看她们不再殃及池鱼,现在的事就让她们自行解决,元樱绕道离开,院子虽大可她们的声音更大,她还是听的清楚。
“她们都是人证,都听到这小蹄子编造了我的腌臜话,你的女使会做出什么事难道你心里还不清楚吗?”元彤抓住了人不肯放她走。
姚氏看她满嘴胡话气的不轻,“那你倒是说说我的女使说了你什么难听的话?”
元彤先是一声冷哼,极其轻蔑,“她那些不堪入目的话本就是杂碎,难不成你还想撬开我的嘴让我说一遍再来恶心自己不成?”
“我看你就是说不出来,你凭空捏造的罪名就是想把我的女使抓到你屋子里头去逼她说过我的私事。”高门主母哪个没有一点隐私事,这些事要是落进早就想除掉自己的人耳中便是被人扼住咽喉。
元樱正巧拐弯,把身后那些事抛之脑后,一转角正好碰见抱着兔子眼里隐忍的宁檀深,她的眼睛如兔子一般透着红。
“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元樱看她满腹委屈可就是硬撑着没让眼泪掉下来,她拉着宁檀深的手朝后院走去。
宁檀深低头抚弄兔子,声音被失落压低,“她们那些话我都听见了,刚才多谢表姐出面替我说话。”她听见了她的母亲豁出她的名声只为了争口舌之利,她也听见本与杂事毫不相干的元樱出面为自己发声,总之,她是都听见了。
“你也不必把那些话放在心上。”元樱安慰她,今日元彤所言实在是伤了一个做女儿的心。
不过宁檀深没她想的那么脆弱,有损名誉的事元彤做过,差点要了她性命的事元彤也做过,要是每一桩事都计较厘毫这怎么活得下去。
宁檀深轻轻弯唇,她说,“表姐,你放心那些话我没往心里去。”
后面元彤和姚氏争吵得多么激烈元樱是没亲耳听一听,倒是听闻最后这件事竟然闹到老太太那里去,双方不可开交饶是有女使拦着两个人也骂着骂着就打起来了,最后抓得两方发钗凌乱不成体面。
老太太念元彤是当家人没在下人面前让她丢脸只让她禁足三日,至于姚氏,她惩罚得更狠直接让她在大厅跪了一天,来来往往的下人都瞧着,当众下了她的脸。
梆子敲响已经是两更时分,赵晢才回来,他行色匆匆。
“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苍白?”元樱和他说话,走过去把楹窗放下省得被人看到以为她在和空气说话。
赵晢只简单解释两句,“今天我回宫一趟看了母后,这五年以来她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我身子边,又憔悴了很多。”
“你进宫可地小心别被太子身边的术士发现。”元樱看着他提到皇后时陷入伤心,他母后守着他的身子照顾了整整五年,可见皇后多么疼爱他。
赵晢抬头,元樱用相似母后的神色关切自己,他一时间走神,竟没注意宁檀深已经走到门口推开门。
“表姐,你在和谁说话?”宁檀深刚走到门口时就听到元樱在说话,她左右看了看,屋子里只有元樱和自己。
元樱连忙收回了手,掩饰道,“你听错了,我刚才在吟诗。”
第41章【41】和盘托出
不知这样苍凉的解释她信了与否,宁檀深此行是来劝元樱的,眼看着答应和太子一同去逛相国寺的日子逼近,她心里愈发期待同时又焦急。
元樱心不在焉地婉拒了几次,可实在琢磨不透她到底发现了什么端倪没有,忍不住插话询问道,“檀姐儿,张先的诗云影实在巧可要一同吟诵两首?”
如果此次请求无果,宁檀深就孤身前往,她在的宁家教会她要懂得藏锋更要懂得自己去争取值得的物件,因为宁家没有人会把好东西塞到她眼前,她的母亲只顾着为宁梁斜算计。
连元樱的话都听不仔细,宁檀深拉紧了她的手,掌心里氤氲之息弥漫开来,“表姐,我此时实在没有心情听你吟诗诵词。”
还好还好,她刚才应当是听不确切,元樱合上了手中临时翻开来的诗词书,看她眉头拧着,启唇道,“檀姐儿,你就听我一句话罢,相国寺人多又不乏名门贵女,要是被人认出来你会被到风口浪尖的,更何况太子尚未定亲眼睛盯着他的人多了,你的风险也大了。”
宁檀深紧握谢元樱的手脱开,她勉强撑着两边嘴角想要撑开一把伞似的,可终究没能如愿,她悻悻道:“我也不难为你了,雪白还等着我喂食,你继续吟诗罢。”
说罢,她背影落寞离去。看着她孤冷的背影,元樱久久没能回神,赵晢说,“只怕他来府上的次数会越来越频道,幸好他今日未带术士前来,不然就糟了。”
这样一来,赵晢就不能在元府久留,元樱问他,“不如你这段时间就先待在灵应寺罢,起码是安全的。”
只能如此,赵晢点点头,望着元樱神态认真,“只是我陪在你身边这么久了突然离开也不知道你会不会记挂着我?”
“当然不会。”话语没有经过脑子脱口而出,元樱两颊微粉如同浸了醇酒的桃花瓣一模一样。
赵晢笑的牵动了眼角,他一笑拉扯着两道眼角微微下弯,如同被月光压要垂落星河的星星,他一身白衣加之露出一点白牙更是应景。
“那我可真走了?”不知道太子送过来的那只兔子有没有问题,赵晢面上挂着轻如树叶般的笑容,心中隐隐有些担忧,赵暄身边的能人异士太多了,多到他不能不多留心。
“可,”一声“可”字隐隐道出了元樱心中的不舍,她清清嗓子端正神色道,面上挂着强行曲解关切涵义的神情,她说,“今日太子刚来自然不会又回头来元府,他是储君频道来往朝廷重臣的府邸难免会叫人起心思说他笼络人心,故你不必大白天走。”
元樱到底不知朝堂上的事,赵晢道,“白天热闹人多,想必太子不会以为我有这个胆量白天现身,夜深时走才容易被他的人察觉。”她不知道,今天太子这么一来,府里的风向就变了,如今元府里不知有多少他的眼线。
说的也有理,元樱鸦羽般的眼睫毛扇动了两下,眼眸似乎起了一点涟漪,她沉默了许久,才道,“此去灵应寺路途甚远,可千万小心。”
赵晢和她中间隔了一条走廊那么宽的道,他对着她温柔一笑,“放心。”
他走了,没有赵晢伴在身边的第一晚元樱有些难眠了,赵晢出现在她身边的第一晚她也是如此人心惶惶的,可是赵晢一支曲子就化解了她心中的不安,院子里的桃树已经蹿出了不少嫩头青,那种青色一掐就是一汪水。
近日元府愈发的不太平,一山不容二虎更何况还是两只母虎,府里的下人个个垂着脑袋做事,倒是折煞了府里的桃树开叶的生机。
宁檀深一人赴约,她本以为太子见到她的第一面会问为何元樱没有一同前往,谁想到他开口第一句话竟是称赞宁檀深稍作打扮好看得很。
相国寺里异常热闹人来人往的,宁檀深说,“没想到太子会在人多的时候来相国寺。”相国寺一月开放五次,次次都是人山人摩肩擦踵,像太子这种金尊玉贵的人竟然乔装掩了身份来凑热闹,让人惊讶。
“人多热闹,不过檀姑娘可要跟紧了,别像上次一样和有韵走散了。”赵暄走在宁檀深旁,人来人涌像是涨潮的水,可是这些水似乎都避开了他,他是能在一众人里一眼就能看到的那一个。
多亏上次和表姐走散,才能阴差阳错地结识太子,宁檀深庆幸道,她不知有多感谢元樱让自己遇见夹缝里的这一束光。
失神刹那,一个卖货郎挑着一担子小玩意从旁经过,宁檀深没注意被担子碍了一下又绊了一跤,身子不稳得朝前倾去,眼看着就要脸朝地地趴下,宁檀深也不敢出声只紧张的汗毛倒竖地绷紧身子。
一只微凉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一根手指轻轻触碰了宁檀深的手背,只是一刹那,宁檀深睁大眼地朝后看去,她似乎在一瞬间抓到了云。
“小心。”赵暄的声音似乎如一块磐石,周围熙熙攘攘潮水般的声音不能冲散他那两个字,低磁又关切的声音,在一众嘈杂中那么具有分辨力。
宁檀深心跳漏了一节拍,她似乎忘了呼吸,身边来来往往的人群在一瞬间被抹成五颜六色的一片,只有他于纷乱之中玉立不动。
“多谢太子。”宁檀深小心地呼了一口气,她的紧张还没有缓解,被他拉过的那只手腕似乎有些发麻,她微微低垂着头,清晰地听到心跳如晨钟暮鼓,快要从腔子里蹦出来似的。
这里人多,赵暄恐宁檀深会像刚才一样被人绊倒,他询问她的意思,“现在人多,东西两塔安静一些,不若我们就去那边罢。”
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刚才赵暄拉住她手那一瞬间的感觉在不停放大,刻在她脑海中一样,她点了点头。
“路过大佛殿时看到一些蜜饯,听闻这儿的王道人蜜饯最为正宗,我买了一些,可要尝尝?”蜜饯用梅红色的盒子装着,分量不多,盒盖一打开来时扑面而来一阵甜味。
宁檀深捻起一颗往嘴里送去,她只咬了一点果皮果肉,甜滋滋的味道立刻如墨汁混进热水里散开,她喜笑颜开地点头,“很甜。”
“你喜欢的话,回头我再去买两盒,给有韵也送一盒。”赵暄道。
突然提起元樱,宁檀深倒觉得幸好她没有跟来不然看到自己脸红的样子不知道会怎么嘲笑自己,她继续笑着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有韵喜不喜欢吃甜食,上次春猎时看到你吃爊肉加了蜂蜜,我便断定你爱吃甜食。”赵暄看她吃一颗蜜饯吃的缓慢便把盒子盖上。
不知道元樱收到蜜饯会不会高兴,宁檀深会很欣喜若狂这毋庸置疑,她突然想到前日的事,“我知道表姐爱好吟诗诵词。二门处有卖墨宝的摊子,我们去看看罢。”
赵暄遂了她的意思,“走罢。”
又听宁檀深继续说到元樱的事情,她的语气带一些纳闷,“不知为何我前日去找表姐,看到她在自言自语,可她非要说自己在吟诗,我也不好刨根问底便作罢了。”
身旁的位置似乎空了一下,宁檀深停住脚步,发现赵暄落后自己几步,神色复杂似乎有心事,她说错话了吗?
很快,赵暄两步赶了上来,恢复与平常无异的表情,两个人一同走了一段路,似乎屏蔽了周遭此起彼伏的声音。
回味了数遍,宁檀深始终没想明白自己哪句话又或者是哪个字眼不对劲,终于,她问出口了,“殿下,刚才我的话是否有所唐突?”
她的眼神怯糯,像极了那只兔子避开利箭缩在原地不走被人捧起的模样,赵暄以温柔笑意化解她的过虑,“檀姑娘所说的话并没有唐突,只是我突然想起母后了,自从五弟不省人事后我母后也是时常一个人自言自语。”
原来如此,宁檀深看着赵暄眼神里却糅杂着无数的心疼,可她忘了,皇后是爱着自己的骨肉的,与她不同,她的母亲是偏爱自己的骨血的,若一个人真的爱慕另一个人,她一定会忘记自己所有不幸而去心疼同情另一个比她幸运的多只是稍微不幸的人。
“我让殿下想起伤心事了。”宁檀深垂头看着薄弱的日光打在自己身上,地上的影子就在脚下,黑影在温热的地板上游走又走不远。
“檀姑娘严重了,不过有韵如若是想见什么人不妨可以跟我说,也许我能帮到她。”赵暄说。
宁檀深一边走一边侧头看他,目光里带着探究。
被那样好奇的目光注视着,赵暄解释道,“母后这几年一直沉浸在五弟昏迷不醒的悲伤后夜夜失眠,后来我在西域寻得一位奇人,可以在梦中见到自己相见的人,并且梦如现实。”
“还有这般事。”宁檀深睁大了眼睛,闻所未闻,她看赵暄愈发觉得他是高高在上的谪仙一般,她说,“殿下有心了。”
赵暄突然怔了一下,目光在一瞬间被掏空,可是阳光正盛,鸟语花香又有宁檀深在旁,他眼里很快又被填的很满。
他以笑带话,两人已经来到二门处,这里人烟稠密,人影重叠厚重。
第42章【42】流言蜚语
复而又到了去私塾的日子,元樱带着丫鬟走着,见前面正是唐匪君和卫捷,两人有说有笑。
唐匪君说,“太子殿下如今也二十了,一直以政务要事脱不开身为由婉拒了多家,碎了一地的芳心呐,我差点还以为他不贪慕世间女子的美色,原来是时候未到啊。”
又是一阵欢笑,汝王府这个唐匪君百宠着长大听说打小可顽皮了,现在都十六了还没变,语气轻佻,要贴切一点说,就是勾栏瓦舍那些散发披衣的作风,而他旁边这位卫捷平常见了女子都绕道生怕别人围着他缠着他。
卫捷声音小,嘀嘀咕咕说了一阵,饶是元樱这网再密也兜不住他这样小的声音,她只得快走两步。
“要我说,那宁姑娘模样虽标志算不上倾国倾城,不知怎的竟然入了太子殿下的法眼。卫兄可是知道宁姑娘身上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值得太子殿下青眼有加?”唐匪君拿着一撒扇子把玩,询问卫捷的意思。
原来是在讨论太子和宁檀深,这些混账羔子虽不是大宅院里的女子,可好歹也十六七了,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话会中伤一个在室姑娘,宁檀深云英未嫁,流出这些话,叫她日后怎么议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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