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孤光/烈火生莲》TXT全集下载_10(2 / 2)

共孤光/烈火生莲 画歌 4840 字 2023-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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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从哪儿偷拿的点心?”姚氏看元曲被吓得整个人一动不动。

屋子里气氛剑拔弩张,没有号角却见硝烟。

垂着头的元曲只攒着拳头,她不能出卖元樱,是她自己找到她的,元樱还吩咐小厨房给自己熬了青菜汤刮油。

“你不说我迟早也会查出来,你自己主动交代后果便没那么严重。”姚氏放缓了语气,她坐在床沿旁,看着元曲一张脸,她五官端正底子不坏,只是面皮子圆大了一些。

元曲半信半疑地抬头,眸子无辜可怜地看着姚氏,粉唇动了动。

片刻后,姚氏怒气冲冲地来到南山院,当时元樱还在清点各个院子的茶叶木炭供给账本。

姚氏瞪着一双眼睛还带着脸上有泪痕的元曲找到元樱,她冷嘲热讽地看着拿着对牌钥匙的元樱,“你还真是一朝龙在天,凡土脚下泥啊。”

她说话夹枪带棒的,元曲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她轻轻拽了拽姚氏的衣袖,看向元樱的眼里带着歉意。

“你还维护她,你可知道她怎么算计你让你日后找不到好婆家的?”姚氏说话依旧是怒气冲冲的,她此话一出震吓的元曲眼角的泪悬而未滴。

元樱心中已经明了,此事还有诸多丫鬟婆子在场,她客气道:“母亲,有什么事进屋说罢。”

正在气头上的姚氏哪里还听的进去她说话,拔高声音,“进屋去说,你也是怕你做的腌臜事被人知道了罢?”

第29章【29】祸从口出

院子里的丫鬟支使婆子眼睛虽没看着心里却也盯着,姚氏此次一口咬定是元樱坏了她的事现在连主母的名声也不要,元樱转向丫鬟们,“这儿没你们什么事了,你们下去罢。”

她赶人的话更加坚定了姚氏心中所想,姚氏抬手隔空指着她,“现在急着要遮掩你做的事了?你几次三番深更半夜给我女儿塞点心安的什么心,你不就是怕我女儿瘦下来风头盖过你吗?”

姚氏从秋碧手中抓过一件披风气的抖了几下,这是她要给元樱定罪的物证,“这披风是你的罢,你也别狡辩,那些果子点心就是你塞给我女儿的,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披风是我的,果子点心也确实是我给二妹妹的,我不争辩。”元樱看着元曲满脸泪痕地望着自己,气定神闲道。

人证物证具在,即便元樱要辩白她也说不出个什么名堂来,姚氏将披风丢回秋碧手中,整个人的怒气消减了些,“你认便好,即便你不认也否认不了。”

“二妹妹要瘦身我是支持的,只是她骤然缩减茶食只怕会伤了肠胃,况且二妹妹这这几夜都因为饥饿睡不着觉。”就算上了公堂也得让人辩白两句。

姚氏压根就没听进去,她冷哼一声,沉默不语的元素咬着唇尖拽着她的袖子,眼里如夏骤雨一朝一夕便积满了水。

“你别以为自己三两句话把我女儿骗的严严实实就能逃过我的法眼,你分明就是自以为拿了管家钥匙开始推我们母女三人入坑。”姚氏咄咄逼人,一开口便往人脸上抹一把煤灰渣,抹黑得人头脸上与眼珠子一样,看不清哪儿是鼻子哪儿是嘴。

说到激动时,姚氏往前逼近一步,她浑身悍气逼压元樱,在姚氏眼中元樱不过是个依仗着自己嫡出亲生女儿的名分而已,外强中干,她这嫩的跟豆腐一样的年纪一捏就碎,还不知好歹在自己面前耍花招。

元樱知道自己说什么她都不会信半个字,但是这莫须有的罪名她可不担,她不害怕姚氏,“我是女儿家不过是为母亲分忧管家,也定了亲,母亲觉得我会因为拿了管家钥匙便猖狂加害你们,可我没有这么蠢,要真想推你们进火坑,半年之后我嫁入王府,届时我要是对母亲动手你可还敢像今天这般气大压人地找我。”

她说的话虽然狂妄,可有一点她是说对了,便是她日后王妃的身份,听闻五皇子虽不省人事五年,可他确实是皇后的心头肉。想到这一层,姚氏下意识地怯色,她在汴梁城没有娘家扶持,这些年过的甚是辛苦,她不想自己的女儿重蹈覆辙。

姚氏一瞬间若被长在地上的石头绊了一跤,又碍于石头从地里蹦出来,她又无可奈何,只活生生咽了一口气,呛得她面红火大。

见她已经哑声了,元樱不与她一般见识,“祖母平常用饭便是我陪着,时间也差不多到了,我就不伺候母亲了,先走一步。”

元樱告辞时她看向元曲,不敢言语的元曲满脸委屈地向她颔首,示意她的歉意,可元曲这细微的举止落在姚氏的眼中,更叫姚氏觉着自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自己帮衬的女儿当着面向元樱示好,这不是打了自己的脸吗?

人走了许久,姚氏还未动身,连身旁的秋碧都觉着今天这盆火烧的火星子四溅开来,噤若寒蝉地在一旁只争着当个不引人注意的木桩子。

元曲自始至终都拽着姚氏的袖子,姚氏今天这趟真是丢尽了自己的脸面,她使劲地抽出自己的袖子,怒火烧到罪魁祸首身上,“你个不长眼的东西,她都当面给我难堪了你还同她做什么小动作,你真当以为她是好心肠怕你饿着冷着了,我呸,她就是巴望着你永远瘦不下来找不到一个好人家。”

被这样凶的话裹挟些,元曲眼里沉重的泪水猛然砸了下来,甚至没滑湿脸庞。

“哭哭哭,你还有脸哭了,我今日这遭是为着谁受气,丢人现眼的家伙赶紧跟我回去。”待在南山院,姚氏只感觉自己的怒气无处安放,一不留神传到老太太耳根里,又免不了被安插个难听的名由。

被她一吼,元曲心中压忍的委屈一下子膨胀出来,哭声更大了些,小步子跟在姚氏的身后,她的哭声活像是一把戒尺无一不在抽打姚氏的心头,心里禁不这样的打压。

絮絮念念的哭声跟三四月的柳絮扑贴人的脸上,打喷嚏的冲动终究是忍不住的。

强行忍到疏烟斋,姚氏的嗓音彻底放开,骂道:“越说你哭得越大,这事本就是你不对,我平常是怎么教导你们姊妹的,千万睁大眼睛看清楚院子里其他人的面目,你可好,被人卖了还帮着别人数钱。”姚氏看她抽泣,抬手用力按了她的额头。

哭也是一件费体力的事,元曲哭了这许久肚中有了空虚意,她眼泪沾湿睫毛,扑着黏在一起的眼睫毛时眼泪还粘着眼睑,很是狼狈,她争,“母亲从小告诫我们,需离大姐姐远点,可我看着她是个好人,昨夜还怕我冷了给我递了披风,要是大姐姐真如母亲说的那样是心肠坏透了的何必多此一举给我披风,母亲不就是因认出披风才明白果子是大姐姐给我的吗?”

这两个丫头原本是外姓,跟着姚氏进门就改了姓氏,可她们原本便不是元姓,府里的其他人本就是外人。

“我看你平常迷糊都是假的,这会儿倒清醒了?”姚氏气的上下牙用力对抗,原先就因为摔了一跤门牙有些松,如此一抵,松软处有泛出冷疼感迫的她气急败坏之下又小心地倒吸凉气。

元曲故作坚强地用袖子刮擦去眼泪,她动作使得劲大了,刮蹭的脸皮子有些疼。

看她还红着眼睛,姚氏心里更气,“我是你的娘亲,你叫着南山院那头的姐姐,难道她就是你的亲姐姐了?”

“我幼时不爱去南山院看祖母,我说那不是我的亲祖母,可母亲教训我说进了元府的门,日后她便是我亲祖母,因着她是爹爹的母亲。”元曲眼里还泛红,肚子里缩着饿。

还敢搬出自己以前那一套来管教自己,姚氏被自己的女儿气的头脑发懵,她气弱了一些,话更狠了一些,“当初我真该听他人的话把你们丢在路边一个人嫁进这元府,只怕也没了这些糟心事。”

这话是姚氏第二次说,元曲还记得她第一次说时她和妹妹才七岁,不懂事却也是知道冷暖饱饿的,那是一个下雨天她发了烧,可姚氏没有银钱请大夫抓药看病,姚氏就对她们姊妹说过这话。

当时的姚氏几乎是用气说出来的,充满了绝望无助和委屈,与今日满心满腹的气愤恨铁不成钢不同。

元曲像七岁那年一般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母亲,不发一语。

受秋碧扶住,姚氏才没被气的昏倒过去,她沉重地吐纳吸气,“你给我去把《女论语》抄写十遍,今天不抄完不许吃饭睡觉。”

搁下话,姚氏走了,堪堪到门口只觉得白日光芒有些惨白刺眼,也许那光跟鸡鸭在临宰前看到的刀的亮光一样。

秋碧劝道:“二姑娘年幼,虽说吃了几年苦头,到底也是你娇宠长大的,何必为了一个外人和自己的骨肉生这么大的气。”

听到“自己的骨肉”这几个字,姚氏更加觉得气短,她抚着自己的心口,“真是一人无用,累死三军,亏了我这么用心地替她谋划将来。”

“大夫人的苦心日后二姑娘一定会明白的。”秋碧放缓步子送姚氏回溶溶院修养。

刚才她们在南山院发生那么大的动静,就算墙厚声音穿不透,可是隔墙有耳。

用饭前,老太太打量着元樱这张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脸,“你这孩子倒是心态好,我可听说了溶溶院那位被气的要人扶着走,”

“祖母这是打趣我了。”元樱先回祖母屋子里练字,可是老太太看着她心中有事要破,字下笔也太重了些。

元彤做姑娘时在家中顺风顺水,也是去了宁家受尽了委屈,她现在回到娘家看着姚氏那外人不顺遂仿佛弥补了自己心中的空缺,脸上红润,声音洪亮,“姚氏气焰高,原先樱丫头在她手里吃了不少苦头,就该打压打压她让她知道这院子终归还是姓元。”

“你呀比樱丫头大了一截,她不懂事你也跟着瞎掺和。”老太太放下手中的茶盏,叫她,“别练字了,你这会儿的状态是写不好的。”

“怎么能叫瞎掺和,我看她平日里耀武扬威,在台面上就偏袒她的两个外姓女儿,心中本就不平,今日这事大快人心。”元彤在母亲面前总是有话直说,一点都不懂的收敛的性子。

老太太年老了,这辈子的路走在她们前头,事情也看的更加通透,“你是我宠坏了的,可千万不能再带坏了樱丫头。”

看着祖母一把年纪了还帮自己操心,元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祖母可是担心我今天借着未来王妃的名头压人,传出去了不好?”

总算是想明白了,老太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更何况姚氏又喜与人念叨家长里短的事,这话要传到皇后耳中,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你想明白了便好,日后可得约束着一张嘴,要记住,祸从口出。”老太太顺便将两个人都教训一顿。

元樱抬手贴着自己的嘴,不知这话传到赵晢耳中,他会做何感想?

第30章【30】美人一笑

元樱心头揣着话,直到梆子敲响,已然是戌时她才回到自己的屋子。

“今日回来的比平时早。”赵晢也望她少累些,早点回来休息。

一见他脸上挂着笑,元樱右手攥紧着左手,话在嘴边又打了几个圈绕了几趟弯路。

“你可是有事要与我说?”赵晢看她心里有事,脸上写得清清楚楚,他们相识已经有几月功夫,初见时都不曾见她拘束,今日怎么反倒生疏起来了。

元樱一双黑水晶般的眼珠子没看他,坐下后,想是赵晢从进门一直看自己便有些不自在,急急出口,“可有一斡镟冷酒?”

屋里放的皆是些茶水,赵晢看她还没吃酒脸先红,抻长脖子凑近了些:“今日怎么想起吃酒来了,难道是想酒壮怂人胆吃了酒好问我些什么话?”

心事全被他猜了去,元樱连忙收回目光,双颊跟被木炭烧了一样,她出声说话哈出一口热气,“谁说的,不过是还有事要忙吃口冷酒提提神。”

赵晢看她扯谎时眼珠子乱转俨然是乱了阵脚,抬手,两手掌心托着她的脸,四目相对,两道目光被挤压在两手臂之间,狭路相逢,“你想问什么直接问就好,我们岂是那种说不得掏心窝子话的关系吗?”

他的手冰凉的,丝丝入心,脸上被他玉润般的手托着,瞬间不觉急火攻脸了,元樱闻言抢了话,“可我们如今不过只是定了亲而已。”

定了亲没过门,足以提醒元樱不可借着王妃的名头倨傲,尤其还是她拿这由头压了她母亲,事后想来此事尤为不妥。

她眼中的苍慌逃不出赵晢的眼睛,他的手轻轻地托着元樱的面,目光炯炯地看着半垂头的女子。

被他深深望着,元樱将头垂得更下,“今日我打着王妃的名号气跑了大夫人,此事你怎么看?”

“我觉得你做的对,你本来就是我的妻子,我不在你身边,你已经懂得自保,我很是欣慰。”

话音刚落,元樱没有多想一点点抬头,目光一寸寸往上攀爬,直至再次四目相对,他眼里浸润着清水一样的笑意。

剩余的话堵截在喉咙中,元樱还想说话可是已经忘了腹内刚才打了什么草稿。

被他托着脸这片刻,元樱的脸已经不烫了,她很快又避开赵晢的目光,拿下他贴自己面的手,“我还有事要忙,你回去罢。”

“我亥时再走。”赵晢跟在她身后朝书案走去,他所经之地蜡烛一只一只地点燃,将整个房间照的通亮。

元樱管家也有几日了,今天元彤给元樱送了几个丫鬟,到了夜晚姚氏的院里又给她塞来几个丫鬟,称是姚氏错怪了她与曲丫头姊妹友爱,挑了几个得力的丫鬟给她分忧。

这里面的朱涂腌臜心思,她怎么可能不知晓,姚氏虽嘴上说着对不住樱丫头可实际里元曲受的罚更重了,姚氏直接禁了元曲一个月的晚饭,哪来上等的人家如此短了小姐家的茶食衣裳。

“天愈来愈冷了,你日后早些歇下罢,要是累坏了身子可不是要叫你祖母忧心自责。”赵晢看她的字越发长进,嘴上的笑像被上弦月勾上天了,“也叫我心疼憔悴。”

划拉一下,元樱听到他前半句就猜到了后半段,好不容易忍得心平气和,结果被他这样这样一逗,好生生一个字又毁在她手上。

元樱拿起这张废了的纸准备丢,却被赵晢接了去,他品味道:“这字小家碧玉之中又见大气,字迹潇洒,想必这写字的人也是个心宽体胖之人。”

“你要是想夸我何必费口舌拐着弯的。”元樱接下那纸,定眼看了看不知是不是眼花了,经他这么一夸这纸上生出了花一样瞧着也顺眼多了,元樱便就没有丢弃。

看她蘸墨写字,赵晢是赏字也是在观她,俨然瞧她写字时嘴角还挂着笑,“这叫做欲扬先抑,千金难买美人一笑,你若是笑了我费了这些口舌算的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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